宋听禾想要去手术,但是魏思胜却不同意。
邓柏林沉默着,低头思考着什么。
“认识褚贝贝吗?”
宋听禾突然问他们。
“不认识。”两人面面相觑之后,摇了摇头。
“这个镯子我是必取的,但我也需要你们帮我找到褚贝贝。”
邓柏林点了点头,两个小时后,宋听禾就进了手术室。
医生告诉了宋听禾,因为上一次的手术,可能这一次能够接上的概率很小。
意思就是,宋听禾会失去一只脚。
可是宋听禾没有怯懦和犹豫,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又是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
邓柏林坐在长椅上等着,忧心忡忡。
魏思胜也拖着身子坐在了邓柏林旁边。
“你要不然回去歇歇。”
魏思胜摇摇头,“你伤的也不轻吧?”
邓柏林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
那一刻,好像世界都变得静止下来。
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变清晰可听,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也渐渐变得不那么令人难受起来。
时间变得难熬起来,但是这是宋听禾自己的选择。
等到宋听禾终于手术结束的时候,她的手中捏着那一个镯子。
魏思胜和邓柏林迅速站了起来,看着宋听禾。
她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不是全身麻醉,所以意识是很清醒的。
宋听禾看着他们,忽然露出会心的一个笑容,如释重负。
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
宋听禾也注意到了垃圾桶,所以她伸出手,远远地丢了出去。
很巧,刚好丢了进去。
随后,宋听禾就被推去了病房里。
她的手上还在打着点滴,整个瘦弱的身子都被藏在被子下面,只留出了一个脑袋。
“没事吧。”
魏思胜和邓柏林分别坐在病床两边,看着她这副憔悴的模样。
“没事。”宋听禾闭着眼睛,宛若失足落了水的少女,苍白无力。
就好像轻轻一碰,便会化作风雨消失了一般。
“对了,帮我安排一下转院。”
“好。”
………
第二天,宋听禾就转了院,此刻还真是早上七点钟。
而邓柏林和魏思胜也一同跟着她去了另一家医院。
而江忧却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点,整理了一夜的思绪之后,他还是追了上来。
位置不变,可是当他快要赶到医院的时候,那颗令他魂牵梦萦的点却突然在手机上变了位置,然后快速移动起来。
这一次,江忧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的,他想要再一次让宋听禾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去,义无反顾地选择跟他走,尽管之前宋听禾伤害了他。
可是,原谅也是这场旅途上重要的一点。
“等…我…!”江忧喘着粗气,又赶紧掉了车头。
那个飞速移动的点点,让江忧心一下又一下地揪着。
他不知道宋听禾在哪一辆车上,车来车往的,他什么也看不见。
原本,江忧看着那个越来越短的距离,可是一个红绿灯就拦下了他的车步。
前面的车被红绿灯拦住了,而他也困在了路的这一边。
江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原本已经近了一些的红点又再次越来越远。
“你他妈!…”江忧按着喇叭,咒骂几声。
就在这短短的二十秒钟,江忧就已经和她离得很远很远。
越往城外去,越往着偏僻的地方去,他就越来越看不清。
绿灯不过,江忧就冲了出去。
他一直跟着那个点,那是他能够最后找到宋听禾的依据。
“宋听禾…等等我…”
江忧心中一阵一阵的苦涩,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终于到了那个点所达之地。
这个远离城市的偏远地方,现在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江忧默了,孤独地站在高台,俯视着下面的混乱。
他反复比对着这个点,最后他终于明白了。
江忧闻着一股又一股的恶臭袭来,就好像是自己身上逐渐发臭的灵魂,渐渐让自己变得可怕。
他鼻尖一阵酸涩,站了很久后。
江忧似乎有些释然,他把那手机顺手丢了进去,淹没在一堆的垃圾之中。
…………
宋听禾醒了,这里是一个近河的医院,四周的环境很适合修养。
邓柏林敲了敲门,宋听禾这才收回思绪,清了清嗓子之后,让他进来了。
“怎么样了身体?”
“恢复的挺好的。”
邓柏林点了点头,继续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时候?”
她摇摇头,“找到褚贝贝了吗?”
“我目前没有相关信息,自从她从江忧宅子出来之后,我就查不到了。”
宋听禾心中一阵慌乱,她现在担心褚贝贝之前离开后遭到了江忧的毒手,可是她又不敢继续往下深想。
“宋听禾。”邓柏林看着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
“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要不然…”邓柏林还没有说完,宋听禾就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了,我不想要浪费时间。”
“你确定?”
“让我回我爸妈身边就好了。”宋听禾撇过头,d随后闭了眼。
邓柏林也不好再逼她做什么,只能默默打消自己的念头和想法了。
如果宋听禾不需要,那他一定不会强求。
“魏思胜怎么样了?”
宋听禾问他,却还是闭着眼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身体好得快,现在都已经开始工作了。”
“邓柏林,谢谢你。”
邓柏林不解,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宋听禾第几次说了。
她明明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更何况现在她已经失去了脚。
邓柏林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回应她。
“你不担心他过来找你吗?”
宋听禾轻笑了下,“不敢想,不知道。找就找吧,那我就逃到天涯海角。”
“可是逃避不能总是办法。”
“那他能怎么样?除非关我一辈子吗?压抑我一辈子?最后让我变成一个失去思考力的木偶?”宋听禾猛地睁开眼,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一圈,眸中尽是不甘情愿和愤恨。
“我是说……你别怕。”邓柏林温柔地弱了声音,向宋听禾投去心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