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寒风呼啸，屋顶的积雪雪花都被吹得飞了起来，花园里的水池里早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待风停住之后，景致倒也不错，栏杆玉树，飞檐小榭，还有梅香阵阵，杨若谦正跟田阿牛在练习马刀，耳边隐约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门卫询问的声音，心道：“这大清早的，谁来得这么早呢。”

    片刻之后，一人来到后院大声叫道：“谁是杨若谦，谁是田阿牛？”

    两人应了一声，这人转过身看过来说道：“你们二人请随我到前厅去一趟，有人要见你们。”

    二人稍做整理，便跟随来人去了前厅，见了胜王行了礼，便看到堂下还坐着一人，正是柳如松，胜王对二人说道：“你们二人暂时回军营协助一下营中事务，待处理完了再回来。”

    杨若谦心中疑惑不知营中还有什么事情，当下也不方便问，只是应了声：“是。”

    柳如松说道：“你们先随我回营，路上我再详细说于你们听。”

    待两人收拾了些东西，跟随柳如松回军营的路上，柳如松便说了缘由，原来昨夜军营中出了一件大事情，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军营里传来几声爆炸声，营中的武器库到粮食库，再到厨房，柴房全部被炸得七零八落，因昨夜风大雪大，声音被压下去了，但爆炸引起的火却烧了起来，火势迎风而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扑灭了火，军营中却是一片狼藉，因昨夜突然的异常，萧盛和聂明海两人警觉起来，这不光是单单就爆炸这一件事情，恐怕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发生，两人各领几个兵，在城中各处巡逻，里里外外都要过一遍才放心，然而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几人想到前期杨若谦曾发再过的异常情况，只是到后面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就放下了这件事情，所以今天一大早，柳如松便赶来跟胜王报告，另一面也是要杨若谦跟田阿牛回营协助处理。

    杨若谦一边骑马一边听柳如松说了事情经过之后，几人很快就赶到了军营中，一众官兵正灰头土脸的在严寒天气整理废墟，虽然个个是都是连夜就在忙着整理，但还是保持着井然有序的状态。武器和粮食和柴火对军营最为重要，这三个地方的损失是致命性的，如今看来敌人是早就有了计划，这绝对不会是一起单独的爆炸事件。

    杨若谦站在废墟前回忆起自己前些时候在军营听到的异响和闻到的硝味，当时还以为是百姓红白喜事燃放的烟花和爆竹之类产生的声响和气味，原来还是太大意了，这里是边塞要地，敌人虎视眈眈，每一件可疑的事情都要查实清楚，才能减少损失。

    然而是谁能不声不响把炸药放到军营里呢，营中的进出盘查十分严格，这还真不是一点点炸药能造成的威力，既然不太可能有人在这么严格的盘查下进出军营，那就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从地下运来的，杨若谦的想法跟其他几个人是一致的，温涛和柳如松在负责营中的事务，把爆炸现场查看一番后找到了几处中心点，正是柴房，厨房，粮食库和武器库。柴房里面进出人员不多，平时没有什么人注意，但是地面都堆放了柴火和炭火，藏匿起来很方便；厨房则人员进出复杂一些，气味混杂，就算有了不同的地方也没有人会学得奇怪；粮食库和武器库一般只有特定人员才进去，这些都是极好的掩护。

    这几个地方的地下应该是有地道相连，朝着这些地方往下挖应该是可以找到敌人进来的地道的。

    然而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地道，这些炸药是埋在地下没有错，但是地下并没有找到出口，几个房子之间相连的地道倒是有，但都是非常狭窄，而且被炸了后基本被堵住了，如果要找到通道就要挖开地面，这不是个小工程，这个军营必定被挖得面目全非，现在敌人一定在周围窥视着，除了加强外面的防卫，还要让营中尽快恢复秩序，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守住爆炸件事让他尽量不被公开，再一边搜查一边加强防卫，聂明海，温涛，还有萧盛全员都是打起精神，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夜以继日处于戒备之中。

    杨若谦忙完后本想去柳如松的房中收拾一下，却看到已经有两上小兵在收拾了，柳如松正要去叫他，就看到杨若谦站在门口有些迟疑，两人这算是换了身份之后，为了公事正式的会面，然而实际上除了公事，两人并没有话题，柳如松拿前些一张地图说道：“你来得正好，我看这营中还有疏漏的地方，正要叫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两人趁天还亮着，围着军营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最后两人在营中靠海的那面围墙边停下来歇息，这围墙看起来十分坚固，上面有几尺宽，可由两人并排行走，平日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有都巡卫巡逻，围墙是建立在陡峭的悬崖上，墙外是大海，海平面离围墙的高度怕是有好几丈，这个地势特别，站在围墙上就能一目了然，整个海面上只有过往船只都能尽收眼底。

    两人沿围墙逐一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叫来巡卫询问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巡卫说道：“最近也没有特别的事物，这海面时常有渔民来捕鱼，就是常见的渔船，不允许靠得太近，但是靠近悬崖的地方有一片浅滩，偶而会有搁浅的船和死了的大鱼，搁浅的船只会拉走，死了的大鱼如果不处理时间长了就会有腐烂的臭味，所以有这种情况就会派人下去处理。”

    柳如松问道：“死了的大鱼是如何去处理呢？”

    巡卫说道：“就是我们的人先用绳子吊下去，把大鱼清理之后，再用绳子把我们的人拉上来。”

    柳如松问道：“一般清理一次要多长时间。”

    巡卫答道：“一般清理时间是一个时辰以内，偶尔会花多点时间。”

    柳如松问道：“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花多些时间。”

    巡卫答道：“有时候是渔民的船被风浪吹过来了，就要想办法给拖走。”

    柳如松问道：“那最近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呢？”

    巡卫答道：“几个月前有一户渔民报到衙门说他家的渔船遗失了，有可能是绳子没有拴紧被风吹了去，隔了几天果然就发现有条船漂到下面的浅滩上，后来我们的人确认了是那户渔民家里丢失的船只。”

    柳如松看了看光溜溜的城墙又问道：“这城墙下面有没有别的方法到达下面海滩上呢？”

    巡卫说道：“小人们一直都是用绳子吊下去再拉上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方法。”

    柳如松转头跟杨若谦说道：“我们趁天色还早下去看看。”

    随后两人被巡卫用绳子吊了下去，浅滩上是细软的白沙，撒满星星点点的贝壳，两人沿着海滩把能走的地方都有走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只有被海浪冲刷得面目狰狞的石头，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两人让巡卫把他们拉了上去，拉到离地大约两丈的地方，杨若谦看到岩石上有一条明显的痕迹，如一条横线延伸向两边，觉得有些奇怪，待他上来之后问柳如松，为什么石头上面有这么明显的一条痕迹，柳如松回答道：“那是潮汐留下的痕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涨潮，涨到某个地方会停留一小段时间，于是便留下了一条水平线。”

    杨若谦点头说道：“涨潮我是知道的，但这条线离地有两丈左右了，潮汐不会涨这么高吧。”

    柳如松平时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潮汐大部分时候都涨得不高，但偶尔也会涨到两丈多高，一般是春季到秋季，如今是冬季，是看不到大潮这种情况了。”

    杨若谦成长的地方只有湖，没有海，来的时候正值冬季，自然不知道还有大潮这种现象，柳如松一说也就明白了，两人下了城墙。

    回来后跟柳如松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形，再分析一下军营的情形，杨若谦自看了城墙下面的海滩之后就有了一个想法，如果炸药是从地下送进去的，那么从哪里把炸药放进去最不引人注目呢，从海边进去挖一个地道进去是一个方案，但难度也大，挖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时间和体力都是难题，一来山体难以打通，二来每天都有人巡视很难不被人发现，再者这城墙两面高度差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过去的；但也许越是想不到的地方越是出人意料，杨若谦决定明天继续看一下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