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林境内。
白夜望着眼前这个如同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正疯狂炫面包的男子,内心不由的有些疑惑。
这家伙,真是个骑士?
克烈足足吃了八个面包,一份牛排,随后又猛的灌了一扎并不算佳酿的小麦酒。
他打了个饱嗝。
望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白夜与肖恩,克烈的面容多了几分尴尬。
方才他跟着白夜离开,结果在路上……饿晕了过去。
他太饿了。
但无论如何,克烈还是摆正了神色,恭敬道。
“大人,谢谢您,实不相瞒,只有昨天中午的时候,才吃了一小块面包。”
“叫我白夜就行,你可以介绍下自己,比如说名字,以及骑士等级。”
白夜摆了摆手,随后示意对方介绍下自己。
“我的名字是克烈阿道夫,等级的话。”
说到这,克烈顿了顿,似乎有些思索。
“等级的话,应该是九级骑士。”
白夜瞪大了眼睛。
九级骑士?
整个西境也没几个吧?或者说西境有没有都是个疑问。
但相比于白夜的惊讶,肖恩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他惊讶的,并非是对方的骑士等级。
而是对方的名字。
克烈·阿道夫。
肖恩也是一名骑士。
此刻他向着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原来您就是克烈大人……”
反倒是白夜,此刻一脸茫然。
克烈是谁,很有名么?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克烈·阿道夫,二十年前西境最为耀眼的武道天才。
十六岁,便踏足高阶武士境界,于同年,去往首都,通过王都骑士考核。
十七岁,放弃皇家骑士团的职位,选择回到家族,却于半路……失踪。
四年后,阿道夫家族所在领地遭异族蜥蜴人入侵……至此,领土覆灭,阿道夫家族消失。
毫无疑问,克烈在西境是一位传奇人物,但十多年过去,也早已渐渐被人遗忘。
谁能想到,失踪这么多年的克烈,如今却窘迫到如此地步。
听着肖恩为白夜讲述自己的事情,克烈苦笑,只是又灌了一口酒。
“家族灭亡的时候,你不知道么?”白夜直接提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克烈的脸上露出一丝悔恨,以及深深的无奈。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算是众人眼里的失踪了吧……”
“所谓的失踪,其实是我去了一处遗迹,那时的我,太过自负了。”
“我在那所遗迹里……困了整整十八年。”
遗迹?
自负没什么,年轻时便达到高阶武士的成就,任谁都是意气风发。
但关键是怎样的遗迹,能困住对方,而且一困便是十八年。
“我在那个遗迹里,昏迷了过去,当我醒过来时,我以为只是一会,可当我走出来时,我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说到这,克烈苦笑一声。
“正如大人您所看见的一样,当我走出那遗迹后,我体内存在着这莫名的污染……因为这些污染,我甚至连斗气都不敢使用。”
俞是催动斗气,污染增长的便越快。
十八年。
当克烈走出来时,才发现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家族破灭
世间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样的遗迹?”
克烈脸上露出回想,散发遮挡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恐惧。
“我听人说过,三百年前,勇者大人在西境击败了一位魔王,但是一直不知道具体位置,直到那一天,我遇见了……”
勇者?
魔王?
白夜面色平静,可心中却是泛起了阵阵波动。
桌子轻轻晃了晃。
嗯,桌子为什么会晃?
不,是地面,整座房屋都在轻轻晃动。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城堡!
话音戛然而止。
白夜目光望向前方,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自克烈身上散发而出,黑气如烟。
而克烈本人,却还是那般思绪迷茫的神情。
他在想,他在回想。
但他怎么也记不起来,那遗迹里所发生的事情。
“该死,别想了,清醒一点!”
白夜一把推开无比震惊的肖恩,冲着他大喊了一句。
“去把克雷娅叫来。”
“那少爷您呢?”
“我没事,你知道的,这家伙跟魔女的情况有些相似,我能应付。”
好在肖恩这一刻没有展现他愚蠢的忠心,想到白夜之前那些神乎其神的事情,当下立即跑了出去。
白夜望向身前的克烈,眼神之中有些惊骇。
麻烦了……这家伙的灵魂污染,一瞬间超过了阈值。
天赋:暴食
白夜伸出一只手,那些游离在四周的黑色气息,顿时向着白夜汇聚而来。
当吸取这些污染的一瞬间,白夜立马意识到了某件事。
眼前这名为克烈的家伙,污染的程度,远远比魔女要高。
这污染的浓郁程度,如果说克雷娅与贝奇的污染,只是被污染的小溪,娟娟细流。
那么这家伙,就是充满泥沙的江河。
斗气已经充盈,无法再增加。
一阶魔法师,二阶,三阶魔法师……
无法再吸取更多。
魔法师魔力的上限,也取决于冥想的训练。
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无法容纳过多的魔力。
白夜现在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轰!”
房间内发出了巨大的轰鸣,紧接着一道身影从烟尘之中,自窗口一跃而出。
给自己施展了一个简单的风系法术,白夜摇摇晃晃的落在了地面。
窗口边露出了一道身影。
黑气缭绕的男子,一跃而下,落在地面,掀起阵阵尘土。
残破旧剑被他托在身后,划过地面,轻轻拉出一道深刻的沟壑。
这也叫不能使用斗气?
白夜擦拭嘴角,衣袖上沾染了一抹殷红。
方才的克烈,按照魔女那套理论来讲,已经算是堕落了,无法挽回。
可自己因为发现及时,已经将对方污染吸收了一部分,虽然污染依旧浓厚,但至少应该不会有“堕落”的风险了。
可眼前这家伙,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还处于“堕落”的状态中。
浑浑噩噩,没有神智,一切仅剩下本能。
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对方自己了。
如果醒过来,那还有救。
醒不过来,那就彻底走向堕落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给我把他打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