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外面来的么?”
翠姑虽然很难想象这个人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但兴许是她不知道的一些东西,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人竟然是穿梭空间来的。
“额,嗯。”那人愣了愣,仔细一想也没毛病,自己确实是从这个世界以外的地方来的。
“你叫啥。”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陷入沉思,叫什么吗千万载来自己被叫过最多的就是那异数二字了,名字什么的早已不重要了,至于外人的称号自然是数不胜数,说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
翠姑显然是善解人意,认为他可能因为脑袋受到创伤的缘故忘了一些事情。
“尘我应该叫尘”
“尘?”翠姑愣了愣,啥奇怪的名字,就一个字。
“那尘小哥,你可曾听闻那李家军?”翠姑满怀希望的看着尘,眼中浮现一抹爱恋,希望能从他一个外人口中得出她心上人的消息,自从她丈夫外出从军打仗之后便再没了消息,村里人更是三言两语的传出她丈夫已经死了的消息,可她不信,因为他说过会回来娶她,这也是她能苦苦坚持到现在唯一的希望,当然,翠娃也是其一。
“抱歉,我给不了你太多信息。”尘面露歉意,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翠姑失望的垂下眼帘,但是又苦笑一声,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再等等吧。
翠娃可能是累了,依着翠姑的身体就睡了过去,微弱的鼾声和那娇憨的脸蛋看上去十分可爱,翠姑换了个姿势让她睡得能更舒服一点。
“你们的房子我会帮忙修缮的。”尘沉吟片刻,自己还没搞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而且身体状况更是危急,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翠姑向尘投来感激的目光,搞得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再度让他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心地已经善良到一个什么地步,毕竟如今的状况可是他导致的。
双臂抱头,尘轻轻躺下,地面的冰凉让他身上许多疤痕好受不少,夏夜蝉鸣不断,勾起尘万千的思绪,他能感受到身上的诸多伤痕正在缓缓地恢复着,但是他却依旧感受不到天地能量的存在,难不成这个世界没有天地能量么?不会这么倒霉吧
翌日清晨,露珠滴落在尘的额头,打醒了他一晚的好梦,微微睁开双眼。
“晴天呢”偏过头看到翠姑和翠娃正在忙着收拾打扫废墟,尘叹了口气,扭动了一下身子,感觉状况还不错,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看着身上只有个短裤,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微微舒展手臂,身上骨骼嘎吱作响。
三个人默不作声的收拾约莫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尘眉头却一直皱着,他听到周围不断有人路过,没人搭把手就算了,竟然都是些贬义的言语,甚至有人把自己当成翠姑不知道那里找来的野男人,说那孩子也是跟自己私自苟合产下的,不过他一直默不作声,默默收集着信息,而翠姑也为他找来了一身并不太合身的衣服,有些宽大,像是猎人常穿的旧皮夹克和旧皮靴。
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直到中午的时候,倒塌的墙体和部分房梁都已经处理妥当,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尘的功劳,虽然他看上去没那么强壮,但是却很精壮,浑身肌肉紧实,身材修长,虽然灰头土脸但依旧可以看出那宛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面庞,隐隐显得十分潇洒俊逸,
翠姑把昨天两人吃剩的粥热了热,然后都给了尘,引得翠娃十分不满。
“听话,尘大哥出力可多了,不吃饱怎么行。”
翠娃闻言也就撇撇嘴,端着一碗野菜汤,说是汤,倒不如说是几根野菜泡在开水里,但是却看不到翠娃脸上有什么排斥的表情,反而是大口的喝起来。
“我不用进食的,你们知不知道修炼者,我们可以吸食天地能量从而获取一些必须的东西,以后不用准备我那份饭。”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颇为潇洒的说道,但是娘俩显然不知道他口中的修炼者是个啥。
“不吃饭怎么行?不会饿的?”
尘摆摆手,又忙着收拾屋子去了,娘俩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好饿!”尘蹲在矮墙旁,捂着肚子,面色有些发白,本来想逞强把食物都留给娘俩的,可是现在感觉要扛不住的是他。
“不吃饭果然还是会饿的吧。”
尘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片馕子,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翠姑,有些不好意意思的接过,胡乱塞进嘴里嚼了嚼。
“虽然不好吃,但是可以让肚子安分点。”翠姑知道他们这些外面的人肯定吃不惯村子里的东西,所以知道尘只是在逞强罢了,而且她能感受到尘是因为担心她们才不吃的。
“你们是母女么,你丈夫呢?”尘抬起头看着翠姑,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显然周遭村民的表现让他心中不解。
翠姑闻言手掌忍不住紧握,然后又松开,叹了口气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背叛我丈夫,孩子是我捡来的。”
尘挠挠脸颊,自己这么问好像确实有些唐突,捡来的孩子么,老套的情节,但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种年代,自己能不能吃饱还是个问题,至于孩子,可能是哪家抛弃的吧,她一个孤家寡人无依无靠,解释也显得无力和苍白,最终也只能任人评说,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如何孤身支撑两个世界,也许这孩子已经算是她最后的依靠了吧。
看着在微风中单薄的身影,尘心中思绪万千,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
“虽说是荒年,但是我倒是听到山里不时传来很多野兽的叫声,你们村里的男人呢,为什么不去打猎。”
“村子里是有猎人的,不过村子人多,男人太少,大多都去从军或者跑去别的地方了,而且捕获那些野兽也是要很多技巧和陷阱配合,村子里捕获的猎物也只够一部分人分的,像我这种对村子没啥贡献干不了啥活的,也就分不到啥东西。”
“带我上山。”
“哈?”
尘走在前面,翠姑牵着翠娃的手跟在后面,半信半疑的看着前面的尘,两人沟通了一下,尘最终决定上山看看,有没有可能抓一些动物或者鸟兽当作食物来源,毕竟这么一直熬下去也不是办法,起码要填饱肚子。
“翠姑,他真的行么,听吴叔叔说抓野兽很难的。”
翠姑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前方的尘。
“我可是很强的!你不信我?我告诉你我要是恢复到巅峰状态别说那些野兽,数万丈庞大的巨龙我都能随手捏死。”
突然水里跳出一团黑色的东西,把尘吓了一跳,结果遭到娘俩的嘲笑,一只青蛙罢了。
翠姑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不是很相信尘说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是希望他真的可以吧。
放在平时她肯定是不敢这么深入这座大山的,听说这里有很可怕的怪物。
一路上走来,尘眉头渐渐皱起来,奇怪了,怎么没有看到一只野兽,甚至一些鸟离他远远的就拼了命的飞走,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难不成自己虽然失去力量但是留存的威压还能被鸟兽感知到不成?一念至此尘心里开始飘飘然起来。
吼
但是马上他意识到,貌似有点不对劲,周围安静的有点奇怪,而且一种似虎似狮的吼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突然,翠娃惊呼出声,尘猛地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一只体型庞大的野兽已经悄然接近,尽管他已经很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啧,失去神识的感觉真坏。”
尘猛地把吓得有些失神的翠姑拉到身后,仔细看去,那只野兽足足有两米高,巨大的蹄子如房梁一般粗壮,浑身长满锋利的尖毛,若是一个不慎擦到也得掉块肉,腥臭的涎水从他那水缸大的脑袋下滴落,牙齿锋利的宛如锯齿。
“我就说为什么那些鸟兽都跑了,原来有个大家伙。”
吼
那野兽显然是闻到了新鲜的血肉,抑制不住的扑向尘。
“哼,小小野兽竟然如此猖狂,看我”尘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那只野兽身上,随后被它撞飞出十几丈远。
“尘小哥!你怎么样!”翠姑俏脸发白,急忙来到尘身旁。
“咳啊”尘嘴里止不住的咳出鲜血,将身旁的翠姑吓得不轻。
“该死!这怪物怎么这么猛!你们村子里的猎人到底都是何方神圣。”
“不,这个怪物我们也从未见过,我们平时最多只能抓一些野猪兔子什么的。”
闻言尘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险些断裂,刚才那一下子差点把他五脏六腑挪了位。
“快跑吧!我们打不过它的!”眼看那怪物摩擦蹄子又要冲过来,翠姑顿时慌了神,急忙说道。
“放心吧,我可是很强的!”尘勉强撑起身子,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这只怪物,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是普通的位面的话,这只怪物未免长得有些太过奇怪了,他不仅仅是为了饱腹,也想证实一些东西。
尘脚掌一跺,身形掠出,同时手中抓了一把沙灰往那野兽眼上一扔,那野兽顿时被激怒,怒吼着就冲着尘追去,留下娘俩不安的在原地。
林间,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不断奔走,沿途一些年份不大的小树都被通通撞倒。
尘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如此狼狈,被一个啥也不算的野兽追着跑,不过好在他的一些战斗经验还在,好多次险些丧命于此,都被他巧妙地化解。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的体力可不是无限的,迟早会漏出破绽然后被野兽抓住,突然尘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嘴角轻轻掀起。
野兽显然耐心有些被消耗殆尽了,就在它准备爆发力量追上那个敢挑衅它的人类的时候,突然那个人速度变慢,还没等它观察好周围的环境,尘突然大喊出声。
“喂!畜生!来追小爷啊!略略略。”
那野兽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嘲讽,顿时一吼,发了疯一般扑向前方的尘,尘眼中倒映着那只庞然大物的倒影,十丈五丈一丈
尘猛地后撤一步,然后抓着身旁的藤蔓狠狠一扯,顿时他头顶的树干上一条条藤蔓和枯枝缠绕在那只野兽四肢,也就是这一刻,那只野兽看到了尘身后竟然是悬崖,顿时兽瞳中显露出慌乱,也不管那些藤蔓缠绕着自己的腿,一个急刹就准备向后撤,看来这只野兽也是有一点智力了,显然它知道这个人类想要做什么。
但是尘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笑了笑说道:“追了小爷那么久,也该我了吧!”
突然尘猛地冲向前,一把抓住那只野兽的前蹄,利用藤蔓和树干的支撑,腰身合一,扭动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一个过肩,那只野兽突然被拽起,伴随着这只大家伙突然被尘拽到半空,那颗树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尘轻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随后他拼尽全身力气,将那野兽猛地一送,野兽四脚朝天愤怒一吼,随即狠狠的被摔倒地上,滚了一圈,来到悬崖边边,野兽挣扎着起身,但是浑身都被藤蔓缠住,显得有些狼狈。
“拜拜。”
尘顺势一记飞踢,正中野兽眉心,野兽身形不稳,颤颤巍巍就要掉下去,尘再度补了一脚,但是那野兽兴许是知道已是绝境,愤然一吼,随即巨大的蹄子将尘一揽,一人一兽从悬崖落下。
“唔”尘强忍着浑身剧痛,双眼睁开一道缝,看着天边的夕阳,松了口气,还是太勉强了么,连肉身都如此孱弱了。
“翠姑!他醒了!”
听到耳边翠娃的声音,尘强撑起身子,看到身旁那血流成河的野兽尸体,又看了看自己身下一堆树枝树叶,看来是有缓冲,突然注意到头顶有块布巾,应该是翠姑做的把。
“你吓死我了!”翠姑手中攥着刚洗好的布条,满眼担忧的看着浑身是伤的尘,看他没事才微微松了口气,微风拂过,她的袖口貌似被什么东西扯坏了与她手中的布条颜色相似。
“我不是说了吗,我真的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