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钟楼负层。
欸乃淌流河,彼岸立孤城;四望伶俜墟,眼收潸然泪。自古英雄宝坻,墓留一世英名;荒凉悲楚可怜,今上焕新旖旎。道不同不相为谋,意相邻相容阂隔;上容武容纳千术,下纳城纳埋万国!
学钟楼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有两层,跆拳道班、柔道班、泰拳班、太极班等在此开设道馆收徒教学。下层无层级,放眼望去皆是地下水,及其废墟楼层,好似一个黝黑凄清的巨大地底墓穴,以及容纳诸多深海鱼在万莫疆域栖息的海底国度。这里是千年前的世界。
楠一灵报名柔道,在妭女主管那里登记好信息,火速赶往训练场。
见此处人声鼎沸炸开锅,叠排相围看范说;黄带飞膝踢馆者,红带举足道馆师。黄带恶气凛凛咬牙咄,红带吸呼匀匀摆身躲。者迈开大步,虎腾虎跃扑;师凌波微步,风行风闪过。者拳带肘抡师胸膛,师鹤立如松起脚挡。近身转手擒拿腿,侧身甩手浑推开。回身铮铮足打落地劈,后翻离离撑立回旋镗。师空手变白刃,威风堂堂;者踉跄带趔趄,不可抵挡。师腿卷膝突者小腹,者倒退如泥身躲避。者趁破绽勇进,师身露笑迎合。前秒眼在,后秒无影,后背顶且擒长臂,蛟龙翻海又滚浪,一招大腰赢将军!
“这位女士,对不住了。现在是否可以请你离开我的道馆呢?”柔道大师松开踢馆者,礼诚相待,鞠躬表示感谢与尊重。
踢馆者满脸不悦又蒙羞,急刷刷走去,无言以对诸位面孔。
楠一灵这时亦是急冲冲而来,特意拜见师傅领经验,谁知天命作祟将两人正面对撞。
“啊,疼。”“哎哟,谁走路没长眼睛啊!”
楠一灵抬头怯生生而望,踢馆者抓怒回眸恶瞪,这才发现是冤家对头。
“疯婆子!”“原来是你这个死变态!”
端木真穿上道服,刚才结束战斗,衣服便有些宽松,远观倒没什么出奇,近观却着实严重。楠一灵好奇瞟眼望去,煞是脸红心跳,也就因此承蒙端木真厚爱,手勒脖颈轻松制服,“死变态,竟敢跟踪我,果然是想暗中羞辱我,我要杀了你!”
“快死了,快死了,求大爷饶命,求大爷饶命!”楠一灵直直拍地求饶,哪敢拔虎须摸屁股。
“淫贼休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端木真将全部愤怒倾撒楠一灵身上,手臂用力一按,楠一灵便直直口呛唾沫,连连猛地咳嗽,不停点头求饶,“大……大爷,对不起……求饶命啊!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来拜师傅,偶然碰见大爷您了!”
“拜师傅,谁啊?”端木真力度稍微松开,楠一灵松缓轻叹,又开始碎碎念,“真是个疯婆娘,谁以后要是娶了她一定是倒八辈子的霉了!就算是现在掐死我我也绝对不娶……”
“是谁?快给本小姐说,不然要了你的狗命!”端木真再度用力,楠一灵好似被大浪猝不及防地卷翻,呛气不少,脸色乍变煞白,瞳孔渐翻,“好汉饶命,饶命,我这就说,我这就说,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楠一灵解释,“刚才,我去主管姐姐那里交了报名费,她叫我先来拜见大师,认面孔收道服得经验,因为时间紧促,所以快马加鞭,这才不小心误撞到疯婆子……不不不,姐姐,高贵善良的姐姐……”
“你突然学柔道干嘛?”端木真暗自打量楠一灵,十分不解他是习文之人为何突然有意学武,她揣测,“你这小子,看你这柔弱的身板,连块腹肌、胸肌、臂肌、足肌也没有,一看就是没练过武的人,怎么现在突然要学武,是有什么原因吗?难道有什么不轨取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虽然行踪神秘,可能存在危险,但是我一表堂堂……”端木真掐他一口,“你哪里一表堂堂?”楠一灵急忙认软,“咳咳,不是,不是,丑八怪一个,我非常丑!求大爷饶命,求饶命!”端木真松开力度,楠一灵继续解释,“虽然我外表上看起来就如同你们口中所说的猥琐小人,但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我很自卑,很没有自信,还很懦弱,一点也不坚强,心理也不成熟,还是个自以为是的人。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对谁有不轨取向啊?”
“你这小子慌张的时候废话连篇,真话居多,看你最后一句,貌似话中有话啊!快说,你是想对谁不轨?”端木真望去身旁看热闹的楚星月,厌恶地问,“难道是想强上学姐?”
“怎么可能!她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逼心爱的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宁愿死也不可能做!我可以发誓!”楠一灵满腔愤怒。
“哼,没想到还挺有骨气的嘛,估计你学会柔道,就算是被坏人欺负了,也能反手……”端木真突然想到什么,乍地蛮力狠压楠一灵,咄咄逼问,“既然不会对喜欢的人做事,那肯定会对讨厌的人做事!难道你学柔道,是想晚上从窗户夜袭我的房间,靠武力把我当夜强了?”
“大冬天谁要渡河潜入房间那个你啊!恐怕还没到你房间就被冻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附近有条河啊?快说,不然我现在、马上、立刻弄死你!”端木真更加力掐楠一灵。楠一灵虽不想解释,但被紧紧相逼濒临死亡,无奈作解,“好,我说,我说,好汉饶命,饶命!其实我住在你隔壁,是那门户的少爷,那里有个王管家!”
“什么?原来你就是那家少爷,难怪第一天见面时,明明看到二楼侧窗开了灯,那家主人却不愿下来打招呼。”虽然得知楠一灵并非跟踪狂,但依然消散不了端木真对楠一灵突然间学武的好奇心,“那你果然还是想强了我!刚才你说过,没到房间就得冻死,如果没冻死岂不当真会采措施?”
“我的姐姐嗳!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要对你做那种无果的事!再说了我可是个处男诶,不为你想,也会为我自己着想啊!”
“那你学柔道究竟想做什么?跟我没关系的话,就饶你性命!”端木真强力压进。
“凭什么我做什么还要跟你汇报……”端木真杀气泛滥,强势手段,掰痛他的手腕,楠一灵这才如实招来,“招招招!我招!我招!我招!我是真的对你有想法,但绝对不是想强了你,而是为了应付你。”
“应付我?果然是想强了我!”端木真鼓起臂肌欲掐死楠一灵,楠一灵只能在心里“呸”骂这个混不讲理的神经质,他急忙求饶,“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倒是听我把话讲完嘛!我是真没那想法!我担心的是每天出门被你看见,都要被暴打一顿,如果学会柔道,就不怕你打了。”
“你不负我,我怎么想打死你!”
“谁负你啊?跟你讲啦,吻你的人是我朋友,不是我不是我!那天早上我根本没去学校,直到那朋友闯祸后才急忙和他换回身份!不信你可以看我的眼睛,看是不是和他一样!”楠一灵生气地捋开发来,微风起飞,徐徐而吹,一缕一缕的青丝盘旋于空,楠一灵的正面全然给予端木真认证。
她当面对视那双清澈的碧蓝双眸,顿地不敢言语,不知是何种心情,只是有些魂不守舍。遂起身径走,不多说话,异常沉默,“哼。我回家了!”
端木真远远离去,楠一灵满脸不悦地拍了拍衣裤上的尘埃,又开始碎碎叨叨,“那个疯婆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欺负我,你看我学会柔道,比你强之后,看我到时候怎么反欺负回来。”
这小男人模样,楚星月也是无语一脸,“走啦,走啦,人都走啦,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干嘛。”
“星月也真是的,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来救我,差点被那心狠手辣的疯婆娘掐死了。”楠一灵嘟嘴不满。
“看你俩口玩儿得挺开心的,没想去打扰。”
“谁跟她是俩口啊,打死我也不娶那种人!”楠一灵意为楚星月吃醋,赶紧解释求生,生怕楚星月误会他出轨将抛弃她,同时顺便表白套路一波,“就算要娶妻,当然也要娶星月这种温柔贤惠的女神啊!”
“灵宝又拿我寻开心了。”楚星月满脸羞涩。
“哈哈哈。现在不提了,不提了,我得去拜见大师,不然他要下班了。”
容锦街。
楠一灵与柔道大师拜过,得到一身道服,拎着大包小包同楚星月径出容锦市百货商场。
他拨通王管家电话,不出几分钟,车便速停路口。
“少爷,我们现在这是要回家吗?”王管家问。
“对,不过先得送我的同校同学星月学姐回家。现在都这么晚了,一个女生在外也不安。”楠一灵担忧的心情游离楚星月全身,王管家回仰观望楚星月真人模样,大为欢喜,连声招呼,颇为热情,赞叹不已,“原来这位女生就是少爷经常提起的楚小姐!果然器宇轩昂,不同凡响!站立一旁,如仙立群星,闪闪发光;如仙子下凡,万物恭迎!正应了诸位名人的评价:‘举世无双虞美人,云阙銮殿天仙女’!像楚小姐这般温柔贤淑,优雅霸气的仙女,唯有英勇无畏的英雄才能结下姻缘!”
“哈哈……仙女什么的,没有啦~”楚星月挠头一笑,含羞满脸。
“哼,戏精女,其实内心是非常中听的吧!”这时,端木真突然从容锦市百货商场走出来,挑刺恶伤楚星月。
“疯婆子你竟敢骂星月虚情假意?小心我打……”楚星月遭外人辱骂,楠一灵不容思考立马宠妻回口,欲将端木真骂个狗血淋头,却不料她先发制人,杀气斜对,强势威迫,也是无可奈何。
“嗯?有意见?”
楠一灵转移话题,斜眼苦笑,“哈哈哈,突然想起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阵雨,现在头顶已经乌气盖云,估计暴风雨即将来临,我们赶快回家吧。”楠一灵将楚星月送进车内,只想快马加鞭甩掉见红巫女。
“喂,变态,是否可以搭我一乘。”端木真抢先一步打开后车门,强势挺入,“我手机和零钱忘记带了,晚上不好打车,女孩子一个人夜行又很危险,我也只认得你们,没有办法才找你们。”
王管家见着这喜剧打闹,仅是笑了笑,“端木小姐,这是我们的荣幸。”
“不见得你这是请求……”楠一灵无法驱走这暴力的冤家对头,只得认栽,浪费这次与楚星月单独相处增加感情的机会,“算了,就当做回善事吧,只求你以后别再暴打我了。”
“你不动邪念,我就不会。”端木真操手端起二郎腿,高傲得很。
楠一灵无言以对,也不想斗嘴,只是安静地把大包小包放入后备箱。
整顿好杂事,楠一灵打开副驾驶门,安静入座,谁知不知何时突然闯来一个男生,他貌似是与楠一灵同个柔道馆里的学员。他们的练习服有着相同的标签。
“哎,帅哥,帅哥,前面穿黑色棉袄的那个帅哥。”男生拦住楠一灵。走上前来,“嘿,帅哥,我是‘江上道馆’里的新生白带学员。刚才正武师傅走得急,貌似是忘记托付你什么东西,特意催我来叫你回去。”
“是什么东西?道服的话我已经得到了啊。”
“不清楚,总之叫你回去面见他就对了。”与楠一灵的对话结束,男生便眼盯车内的端木真,“对了,对了。还有端木小姐,正武师傅也有请你,貌似是想跟你讨论道馆招牌的事。”
“哼!我既然踢馆失败,就无颜面对他!他明知如此,现在还想请我回去谈话,这是看不起我吗?我不去!”
男生见端木真态度坚决,回答也斩钉截铁,便放弃劝说,只催促楠一灵,“既然端木小姐不去,那我们赶紧走吧,帅哥。别让正武师傅久等惹得他生气,不然往后态度可就不好说了。”
“嗯,说得也是。”楠一灵慌忙点头,跟王管家吩咐,“王叔,你先把她们送回家吧,等会儿我联系你来接我,估计一时半会儿,我这也出不来。”
楠一灵扭头就走,却才走几步,便被端木真拦下。她到处打量那个男生,那双狡黠的眼神里透露些迷惑,便突然提问,“喂,学员!你们道服系带不是系到绑带里边的吗?”
男生停顿半晌,忽然苦涩地笑着,“哈哈,端木小姐不提醒,我差点忘了。”他把绑带拆了重系,结果怎么也系不工整,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哎呀,现在都什么时候啦,系带在外在内没什么影响,无所谓的!现在重要的是正武师傅要下班了!得抓紧时间!”
透过对方那番回话,端木真不禁苦笑了笑。她眼神恍地飘忽商场门口,突然一惊一乍,“哎,那个男人不就是正武馆长吗?”
那男生一听,骤然惊恐回首,却不见任何人踪影,待回过头来,便被端木真抛摔一米远。端木真赶紧把一脸茫然不解正武身显何处的楠一灵装进车内,并催促王管家立即开车脱逃!
“赶紧走!”
果然不出端木真所料,半晌,一群不良少年团团涌来,各个提气势汹汹,毫无丝毫善意!
原来此人是校霸三风公子的三公子玉树临风草老虎雷波,只不过是为假装柔道学员而带了假发贴了假眉毛,不易被认出来罢了。
“少爷,怎么那些人想殴打您啊?您做了什么?老爷和夫人再三嘱咐我日日叮嘱你别惹是生非,现在闹这么一出,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啊?”王管家透过右后视镜看到那些不良少年,煞是惊恐冷惧。
“我也不知道啊,王叔。我每天都遵循你的教诲,低调做人,凡事退让,不特意争执,只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根本没和什么人接触,更别说什么与别人结下仇恨!”楠一灵亦是不知情。
“你个傻瓜,你倒是没结下梁子,可你那位朋友以你的身份替你接下了。”端木真指着痛按破皮手臂的雷波,满脸不屑地说,“刚才那个故意骗你的男生,就是草老虎雷波,他肯定是为了那天的事来报复你的!幸好被本小姐识破真面目,救了你一命,否则估计你跟着过去,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绑带哪有系在里边的?想蒙骗本小姐火眼金睛的人还没出世呢!”
“谢谢疯婆子……哦,大姐大,大姐大。”楠一灵磕头以表示由衷地感谢。
他望了望后视镜,看到雷波在那里直直跺脚,深感焦躁,不安地叹着气,“可是……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那些校霸岂是能善罢甘休的人,肯定还会来找我……”
“don'torry!明天我会亲自拜访他们,警告他们别在继续持强凌弱。”楚星月望去那司空见惯的恶气阵容,谈笑自若,“没想到那家伙变化挺大的。几年不见,都快认不着了。”
“有星月的帮忙,那我就放心了。”楠一灵眯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