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就是观主。
玄都观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当观主开始发力后,白家立刻就有点顶不住。
这个很正常。
但凡白家的实力真的比观主强,玄都观观主现在已经是白家的人了。
当初玄都观换届的时候白家都没把握住机会将观主搞下来,现在观主都即位了,白家的力量只会更加落入下风。
观主亲自下场,再加上有季长生冲锋陷阵。
今天被白家推出来的话事人蒋伯卿意识到他必须得先选一杯毒酒喝。
承认白冠霖在闭门思过的过程中下山,就等于白冠霖忤逆门规,罪加一等。
不承认白冠霖下山,那这件事情就是白冠霖自导自演的。
无论承不承认,白冠霖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起罪加一等,当然是栽赃嫁祸的罪行更严重。
所以蒋伯卿只能实话实说:“白冠霖确实下了山。”
戒律堂执法长老的脸色阴沉下来:“且不管季长生是否杀了人,白冠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仗着自己家世优渥,就不把门规放在眼里,此事必要严惩。”
蒋伯卿努力辩驳:“李嫦曦也干了,她也在被观主禁足期间,却还随意进出。执法长老若要秉公执法,就应该两个一起罚,否则实在难以服众。”
李嫦曦打了个哈欠,举手道:“我错了,我认罚。观主,扣我功德吧,多扣点,给白冠霖打个样。”
功德,玄都观的硬通货。
比灵石管用很多。
除非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否则只要门下弟子有足够的功德,那玄都观一般也不会将弟子一棍子打死。
不过功德其实远没有那么好积攒。
蒋伯卿继续心里骂娘。
这个精神病哪来的这么多功德?
这个疑问,也出现在季长生的脑海当中。
他有穿越卡,功德可以随便刷。
李嫦曦哪来那么多功德?
就算她是太阴星君,就能这么任性?
还是说山下的功德真的可以随便刷?
季长生毕竟还没有深入接触过这个世界,之前李嫦曦倒是告诉过他,山下的功德是刷不完的,只是没有人敢刷罢了。
只有李嫦曦敢。
毕竟她脑子有问题,亲妈又天下第一。
季长生心道要真是这样,那我也可以无限刷怪,说不定都用不上穿越卡了。
抱大腿的待遇简直不要太幸福。
李嫦曦直接财大气粗的用功德解决了自己违反门规的事,蒋伯卿无言以对。
白家在功德方面真不擅长。
大家族背后见不得人的阴私勾当太多了,功德不可能多。
而且白家努力积攒的那些功德,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转赠给玄都观。
反正白冠霖犯这点小事也死不了,他只能替白冠霖认了下来。
执法长老乘胜追击:“白冠霖为何要下山?”
蒋伯卿:“……他也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之前他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信息让他产生了误判,进而给了季长生杀人灭口的机会。”
观主手中出现了一张纸条。
“是这个吗?”
季长生看了一眼。
没错,是那个。
他的手笔。
居然落到了观主手中。
那就稳了。
白家人敢和观主作对,肯定也有实力,但是观主就是观主。
在玄都观,玲珑仙子不出现,这里就是观主的主场。
就算玲珑仙子出现,现在的玄都观还是观主的主场。
毕竟李嫦曦和他说过,当初玄都观换届的时候,白家投了观主的反对票,但是被拥有一票否决权的玲珑仙子一票否决。
等于说观主就是玲珑仙子钦定的接班人。
所以季长生丝毫不慌。
他、李嫦曦、观主、玲珑仙子,大家一脉相承,都是自己人。
白家算个什么东西。
观主念出了纸条上的字:
“我是天魔教卧底玄都观的弟子,想要弃暗投明,又担心玄都观容不下我。若白公子愿给予庇护,我可帮白公子栽赃季长生为天魔教卧底,并且我手中有观主和天魔教高层暗通款曲的把柄。白公子若有诚意,可下山前往清风客栈一叙。今夜子时,过期不候。记住,一个人来,否则我决不会现身!”
伴随着纸条上的内容被观主念出来,大殿内鸦雀无声。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季长生主动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他悲愤的笑出声来:“果然,还是栽赃陷害。就因为白冠霖出身白家,而我出身贫寒,挡了白公子的路,就要被白公子和天魔教的卧底联手栽赃陷害。王法何在?公理何在?观主,我累了,如果得罪了白家就是罪的话,那我认罪,请观主赐死。”
观主轻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不必如此义愤填膺。不止是你,我也在被栽赃之列,不过手段确实粗浅了些。”
观主扬了扬手上的纸条,对蒋伯卿道:“这个纸条是从白冠霖身上搜出来的,没错吧?”
蒋伯卿点头,而后看了季长生一眼,冷笑道:“冠霖怀疑这张纸条是季长生白天的时候放到他身上的,这件事情背后的真凶是季长生。”
季长生勃然大怒:“白家倒打一耙,简直无耻之尤。”
观主摆了摆手,示意季长生无需辩驳,然后将纸条送到了昆岳脉主面前。
“栾师兄,你处事公正,向来不偏不倚,大家都信得过你,就由你来鉴别一下这张纸条吧。”
昆岳一脉栾脉主接过纸条,双目当中光华闪耀,落到手中的纸条上。
片刻后,栾脉主皱起了眉头,沉声道:“纸是白家的沉香纸,不在外界流传,只有白家的嫡系子弟才能享用。墨是能让妖物通灵的点化墨,丹青阁特产,我手中都没有珍藏,据说白冠霖出生后,丹青阁送了不少点化墨为贺礼。”
大殿内哗然四起。
事实真相一目了然——白冠霖根本就没有中计,这一切真是他自导自演。
季长生也吃惊于“白冠霖”的操作,惊恐的看向蒋伯卿:“你们竟如此费尽心思,果然是卑鄙无耻!”
季长生控制住自己,没敢和观主对视。
什么沉香纸,点化墨……这玩意他都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纸条上的内容都对。
也确实都是他写的。
但是纸不是他的。
墨也不是他的。
当然,也肯定不是白冠霖那个倒霉催的。
观主……好手段!
季长生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怎么看起来己方阵营更像是反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