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为了稳妥,第二天天不见亮,子川就把万壑松送到了舒镇学馆。
子川道:“哥老倌!委屈你暂时住这里几天。现在学馆没有开学,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放心住下,镇上比较复杂,你是外乡人还是谨慎点好些,没事请千万莫出去走动。”
万壑松隐约感到,子川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暗示自己。想到自己身份的确如此,于是对子川点点头,也没多想。
子川道:“万兄!一哈儿我去镇上给你把药抓好,准备好吃的送来。我每天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就过来陪你,好了就对了!”
万壑松道:“中!那这点钱你拿上。”
子川道:“哥老倌,你瞧不起哪个哟!你是我的客人咋能让你掏钱。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出门在外,哪个还没点难处,相互扯手(帮忙哈还不是应该的?”
万壑松道:“看得出来兄弟是个热心人。不过,昨晚在你家,我见子川兄弟家里甚是清贫,为自己治病我哪好意思花你的钱。如今世道混乱,普天之下老百姓过日子都不易,你一个人就更难了。”
子川道:“还好!不过兄弟再咋个也不至于差这点钱,快收起来。”
万壑松道:“这不中!”
见万壑松执意要给,子川知道这家伙也是个耿直人,想自己还要赶去兴隆场,只好道:
“不瞒万兄,这舒镇学馆就是我拿钱主持修建的。否则,也不可能带你到这里来。现在,你还跟我提钱不吗?”
万壑松道:“那兄弟居家咋如此简陋?”
子川道:“我光棍一条,家跟我的脚走(意思走那里都等于把家带到哪里,有个住的就成。就算有宽宅深院我一个人住也没啥意思。现在好些娃儿都读不起书,我就想为大家尽点绵薄之力,修这个学馆是希望今后娃娃都能上学脱蒙。”
万壑松道:“兄弟年纪轻轻,识见非一般人可比,还有古道热肠,哥哥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说完,冲子川一施礼。
子川还礼道:“万兄!我去去就来。”
子川走后,万壑松悄悄跑到学校门口,拿起一颗石子,在墙脚处画了一个符号。
接下来几天,子川每天下午都抽时间来学馆陪万壑松。衣食住考虑得巴巴适适,且言谈甚欢,二人距离拉近不少。万壑松在接受子川治疗后,病就再也没复发了。
八天后,万壑松的病基本痊愈。第八天晚上,万壑松告诉子川,明天把最后一副药喝完,后天就准备离开舒镇。
第九天晚上,子川买了一坛酒,几样菜来招待他,说是要给他饯行。
子川把酒菜端上桌,拿两个碗倒上酒道:“万兄在此盘桓数日,子川却只能让你窝(躲、蹲在学馆。平时兄弟穷事多,也没顾得上细心照料,想起来愧疚。今天幸兄小疾痊愈,弟心中甚慰。明日兄将离去,特备薄酒咱们喝一台,为兄壮行。”
万壑松道:“兄弟快别客气。你我素不相识,你能为我治病,老哥已经感激不尽。”
子川道:“一切都在酒中,来!你我弟兄感情深,这酒咱们平半分(一人一半。”
万壑松豪爽道:“中!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不醉,我不醉,路边沟沟哪个睡?”
二人哈哈一笑,端起碗一饮而尽。
子川满上酒道:“敢问万兄,明日一别,是想去哪里发财呢?”
万壑松道:“我是个劳碌命,此生注定漂泊。按你们的话说,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吧!”
子川叹口气道:“看哥哥面相,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做大事之人。兄弟要不是烂事纠缠,真想像哥老倌一样,遨游天地之间,快意江湖之上。”
看子川有不想屈居山野的想法,万壑松倒很希望子川跟随自己,打出一片天地,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
万壑松道:“兄弟上无高堂,下无妻小,敢问有啥要事不能舍弃?”
子川道:“实不相瞒,我有使命在身。我师父推算出后年江阳大旱,数年后江阳瘟疫横行,生灵涂炭。我必须在此尽力拯救家乡父老。”
万壑松有些惊讶地道:“你师父是干啥的,居然有先知先觉的本事。以前听说是有这种江湖异人,不过倒是没见过。不会推算有错?”
子川道:“不会。我也进行过仔细演算,错不了。”
万壑松道:“想不到兄弟也有这本事。能否让哥哥开开眼界?”
子川沉默了一哈儿,掐着手指,嘴里“甲乙丙丁,横扯筋筋”、“子丑寅卯,墨蚊乱咬”“日不拢耸,猫(儿钻灶孔”念了几匹山(念了很多后道:
“好!如果兄想见识小弟手段,明日正午时分,你开西窗望向斗笠山。”
万壑松道:“看啥?”
子川道:“到时自知。”
说完,站起来走到一课桌前,拿开桌上盖板,用筷子在沙盘里写下两句话。写完盖上盖板。
来到万壑松面前,子川道:“不过,要是我刚才所书之事应验了,哥老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万壑松豪爽地端起碗道:“兄弟有恩于我,我应了。”
子川道:“你不问啥事?”
万壑松道:“兄弟非奸佞之徒,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二人继续喝酒日白,子川整到亥时才离去。子川一走,外面夜幕里走出三个人来,推开万壑松所在教室的门,三人齐声道:
“大哥!”
书中暗表,万壑松与这三人乃是亲兄弟。万壑松老大。老二万壑流,身材微胖。老三万壑岩,中等身材,长得文质彬彬。老四万壑风,和子川年纪差不多,身材结实,脸上略带稚气。兄弟四人生长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从小习武读书。稍大点即被送上嵩山玉玄子道人处习武。前年,师父玉玄子出去云游,回来就将四兄弟交给张角,让他们追随张角建立太平世道,解救苦难的平民百姓。
第二天早上起来仍然是个晴天,骄阳似火,天空湛蓝,云朵在天上漂浮,到处是知了声嘶力竭的叫声。
快到正午的时候,舒窈和子川拿着饭菜来到教室,陪万壑松吃饭。
三人刚端上饭碗,突然门被一阵风吹开,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屋子外的垃圾灰尘随空气涌进教室,舒窈赶快去课桌上拿了几块盖板盖上。万壑松走到门口一看,见远处一大片乌云飘来。太阳迅速躲进云层,光线开始变暗。
舒窈道:“这是要打偏东雨(夏天突然下大雨,俗称偏东雨了,我去看看那些教室门窗是不是都关好了。”
紧接着乌云中扯起了活闪(闪电,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来。
过了半盏茶功夫,随着一个大炸雷响起,豆大的雨点儿就从天上砸了下来。外面舒窈一声惊叫,子川赶快冲出去,见舒窈从不远处跑过来。
护着舒窈来到屋子里。子川打开朝向斗笠山的窗子,三个人就站在窗下,盯着斗笠山上。此时,远处不断有闷雷传来,突然斗笠山上空,一道明亮的闪电直接伸向山上岩壁边的一颗黄桷树。那黄桷树树冠突然被一团火焰包围,树干从中间裂开,一大部分树冠开始倒向岩壁下,同时空中传来一声惊雷,雨就像决堤的水从天上倾向地面。
惊雷中,舒窈又是一声惊叫,抱住子川的手杆,把头埋在子川肩上。子川赶忙转身将她抱住,不停地在她背上轻拍。
子川道:“不怕,不怕!”
子川扭头道:“万兄!你可以去看看我昨天留下的文字了。”
万壑松急忙走过去,拿开盖板,上书:明日午时,斗笠山雷劈黄桷树。万壑松扭头看了看子川,又看了看沙盘里的字道:
“兄弟,你太神了!”
子川心想,没有《清虚散记》,我神个锤子。冲万壑松一笑道:“吃饭!”
这雨下了大概半个时辰,刚到未时不久,天空重又明亮起来,太阳又挂到了天上。舒窈收起桌上的碗筷,抱出去清洗。
万壑松对子川道:“子川兄弟!你说吧,需要我帮你做啥?”
子川道:“我想请兄留下来帮我。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强求。天大地大,兄可四海为家。唯独江阳县城(今泸州莫去。”
万壑松心想,此一别自己就是奔江阳县城去的,这里面莫非有啥古怪?
见万壑松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子川道:“你今年流年不利,江阳方向是你的煞方。去了恐有性命之忧。”
万壑松道:“兄弟!我万壑松为人行得端,坐得直,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会有啥祸事?”
子川道:“有啥祸事哥老倌自己心中明白。如果你硬要去,结果只有一个。你将被江阳衙署所捉,在牢中受尽折磨,后年会被郡守所斩。”
万壑松心想,自己是太平道中人,果然身背杀头的罪名,这家伙所猜不错。如今,自己兄弟四人所做之事,无异血盆抓饭吃(极度危险。自己带着三个兄弟,前途未卜。感觉此人倒是个好人,既然能掐会算,不如问一下前程也好。
万壑松道:“不瞒兄弟,哥哥乃太平道中人。我想向兄弟讨教本道和自己前程,不知中不中?”
子川半眯着眼睛,又在手上掐半天道:“太平道打着救世的旗号,想建立一个‘无欺诈,人人平等,无剥削压迫,无灾病,人人幸福安康’的太平世道。想法是好的,只可惜……”
万壑松神情略异道:“只可惜啥?”
话说舒窈抱着碗,来到一个水池边,把碗洗干净走回来。见屋子外站着三个人,耳贴门窗在偷听里面谈话,正要过去盘问。
万壑风跳过来道:“站在这里,不许出声。”
说完扬了一下手中的刀,示意她把碗放地下。然后刀放在她肩上,押着她走到不远处。
屋子里子川继续道:“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张角因有人告密,将在明年二月仓促起事。开始义军所向披靡。后来朝廷派何进、皇甫嵩、卢植、朱儁等围剿,张角将于明年秋后病死,他的两个兄弟年底前也将被杀。这是一场只有生灵涂炭,没有希望的战争。”
子川还将有关细节讲了出来。
万壑松开始是惊讶,后来居然怒气冲天,一拍桌子道:“一派胡言!竟敢咒我太平道没有善终,要不是你于我有恩,今天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此时,门外一声惊叫,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三个壮汉押着舒窈,手拿长刀,站到子川身后,以刀架在子川双肩上。
万壑流骂道:“小贼!你知道我太平道事太多,还诅咒大贤良师(张角。大哥!干脆把他……”
说完做了一个抹喉的手式。
子川脸色一沉道:“万兄!这是啥意思?你要问,我拿你当兄弟才据实相告。现在却要杀我二人。”
万壑流道:“少废话!”
子川见万壑风把刀架舒窈颈子上,舒窈显得脸色苍白,身上有些颤抖。
生怕舒窈被伤害。子川怒道:“你放开她,否则我让你吃不了晚饭。”
身边二人见子川威胁自己小弟,刀就是一紧,子川往后一倒,出手快如闪电,点了二人穴道,将二人定在当场。同时,一腿飞出望万壑风面门踢来,顺手将舒窈往旁边一扯,解除了威胁。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站在旁边的万壑松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小子功夫了得。
万壑风生怕子川伤他兄弟,急忙道:“子川兄弟且慢!”
子川扶着惊魂未定的舒窈站在一边。万壑松走过去解开二人穴道,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老实说,自己秉承师命去太贫道,确实是抱有救黎明百姓于倒悬的目的。可经过仔细观察,太平道信徒多是社会底层百姓,没本事,没文化,只知道盲从。就是这些渠帅中,有谋略,真正懂得排兵布阵,上阵厮杀的人也不多。这要是两军相对,以命相搏怕是不中哦!自己多次给上头建议,要求加强对信徒的操练,却得不到重视。对太平道的前程自己早就担忧。现在把兄弟四人派来蜀地,消息不通,感觉就像是一片树叶,被扔进波涛汹涌的大海。这要有个好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也不会吭声。
仔细一想,的确前途渺茫,加上黄子川的言语,万壑松不禁对明天心生不安。
沉默良久,万壑松道:“我兄弟四人真的就前途无亮了?”
子川想,兄弟四人确有忧民之念,留下来将是自己的好帮手。只要人留下,他们手中的钱也就留下了。于是再次劝道:
“万兄!留下来,我有办法帮你们洗白(合法化身份。后年,江阳有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旱。你们与其去参与一场毫无希望的战争,使成千上万的家庭遭受失子之痛。不如留下和我一起救江阳百姓,也是在践行你们出道的初衷,还保全了你们的性命。我想这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万壑风急道:“大哥!这家伙的话不可信,这会坏了大贤良师的大事,三思!”
万壑松沉默了许久,冲子川施礼道:“此事容我细思。叨扰多日,我兄弟四人不便久留,有缘自会再相见。”
说完四人走了出去。
舒窈把刚才打斗弄歪的桌子扶正,拍了一下手道:“为好不得好,倒转着(zháo狗咬。你这哈儿巴心巴肠对别人,到头来人家胡能(感谢你没吗?”
子川道:“女人就是话多。放心!他们会回来的。昨天我让你问股东增资的钱收齐没,咋样?”
舒窈故意生气道:“不晓得!免得说了你又嫌我话多。”
子川拉着她的手杆赶快道:“幺妹,我错了,我错了嘛!”
舒窈心里一暖,嘴巴一噘道:“懒得理你,齐了!你说说,你手里现在弄么多钱,准备咋用?”
子川道:“先把兴隆场我看上的地买下来,然后再增加几十百把口锅烧盐。另外,要是时机成熟,我还要办造纸作坊。”
舒窈道:“你不打井了?”
子川道:“要打井。但是,我得用别人的钱来打井。把地买下来后,我就用地和打井技术入股,找富世盐井和大坟堡那边的老东家出钱,和他们联手打井。”
舒窈道:“哪个控股呢?”
这姑妮儿(小姑娘跟着子川也学会了这些现代词汇。
子川道:“肯定是我噻。我控股才有决定权,才能按我的想法做事。你不信我能做到是吗?我只要让他们看了我新打井每天的出水量,估计他们会削尖脑壳钻起来和我合作。”
舒窈道:“听说纸很贵,一般人买不起。你要整纸作坊,到时候纸有人要没得哟!”
子川道:“你放心!我的纸便宜得很。而且,比‘蔡侯纸’品质好多了,一般老百姓都能用得起。以前看着那些娃儿每天提着重拖拖的书篮,我真想让他们都能用上纸。你知道吗?有了纸,我们就可以练习绘画、书法。爷爷以前说要编纂《字典》,拿给天下学子用。有了纸,我想我有能力实现他的愿望了。
等把纸作坊办好,我还要办印刷、服装、制革、陶瓷等作坊,修粮库,打水井。让舒镇能动的人都来做工,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这就是我为将来描绘的蓝图。”
舒窈道:“子川!你的心真大。要是真能实现,咱们舒镇是不是就不怕那场大旱了?”
子川道:“应该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救一些白庙、江阳人。”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舒窈心里充满崇拜,觉得他就像救世主一样高大,像神一样充满了法力。
舒窈道:“子川!我知道你做的都是功德无量的事。你专心去做,有啥我能帮上忙的你一定告诉我,我给你扎起(支持、援助。”
子川看着舒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这姑妮儿对自己那份情一天比一天浓,可自己又不敢接受。他真怕有一天伤害到舒窈,舒窈会心痛,自己何尚不会呢?
子川心里叹了一口气,嘴上有些气馁地道:“谢谢!”
见子川突然情绪有些低落,以为他是压力过大。
舒窈安慰道:“事情弄闷多,慢慢整,嫑自己把自己弄得喘不过气来。子川!我给你唱首歌咋样?”
子川一笑道:“好噻!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
舒窈抱着他的手臂唱道:
“
月亮走,我也走,
我送阿哥到桥头,到桥头。
哥哥远去难相见,
妹想哥哥好难受,好难受。
啊
晚风悠悠吹,
小河静静流。
阿哥阿哥听我说,
勤把阿妹放心头,放心头。”
听着舒窈声凄凄、情切切的歌声,子川心为之一动。忍不住眼睛一红,眼眶竟然热泪欲流。
舒窈抬头看见子川的样子,摸出身上的手绢,帮他擦泪道:“好好的咋了?是不是我歌声太感人了?”
说完嘻嘻一笑,在他肩上轻轻拍拍道:“好了,好了!我家哥哥弄么好,哥哥和阿妹是不会分开的。”
舒窈的话勾起了子川对简晓丽的思念,躲开舒窈炙热的眼眸,叹口气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唉”
说完,嘴里哼唱道:“亲爱的你不知现在怎样,夜深人静时是否把我想,月亮恰似你那甜美脸庞,想你的时候只能问月亮。”
这是歌曲《想你的时候问月亮》的歌词。
舒窈道:“你总有弄么多好听的歌,等你有空了教我。”
子川点点头道:“好了!我们回家吧。”
两人出来,来到马厩牵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这是子川托人买的,今天早上才送来给他。
这是一匹年轻的母马,二人给马取名雪儿。
这马走出马厩,在外面敞坝里走了几步,精神抖擞,突然昂起头,抬起前腿立起来,就是一声嘶鸣。一副要驰骋千里的样子。
子川兴奋地道:“大宛名马,就是神俊!”
舒窈走过去轻轻抚摸着马的颈子,哄道:“雪儿!不着急,我们马上就走。”
子川扶舒窈骑上马背,自己踏上马鞍一纵身也来到了舒窈背后。想到刚学骑马,这马也不熟悉。于是就在敞坝里缓缓走了好几圈,觉得差不多了,才双腿一夹,催马向前。
雪儿得到主人的命令,四蹄翻飞,冲了出去。路人见这马威风,马上俊男靓女,禁不住侧目远观。此时,就听马背上传来一阵歌声:
马儿啊,你慢些走啊,慢些走哎!
我要把这大好的风光看个够。
风吹那稻麦卷起了千重浪,
漫山遍野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
舒窈慢慢往后一靠,缓缓闭上了双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