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粉刷完毕后,白邙跟母亲和芈璐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把楼上楼下清扫干净,原来的家具虽然老旧,但都是上好的木材,全都用生漆漆过,非常结实耐用,除了桌子和抽屉表面有些刮痕,擦洗之后,竟油光锃亮。
白邙将三楼的一张床搬到一层隔出的卧室,以便将来芈母住,又将二楼主卧的一应家具都搬到了三楼,全换成了新式家具,显得既现潮又时髦,倒真是一间温馨舒适的婚房。
其它床铺都垫着席梦思床垫,床单、被褥、枕头等都各置了一套,将来换洗时再逐步添置。
厨房的灶具,碗柜、冰箱和锅碗瓢盆都作了更换,灶台移到窗子里边,以便炒菜时往外排油烟。
到了第三天上午,一切都已布置妥当,白邙让母亲去街上买了些肉菜和酒,就开车载着芈璐,回家把他父亲和芈璐父母都接下来,几个人又上上下下的观看了好几遍,全都喜欢得啧啧赞叹。
芈母尽管身体病弱不支,除了楼顶没上去,其它房间也是强撑着看了个遍,干瘦的脸庞始终绽放着笑容,最后她还在床上躺了躺,笑道:“城里到底不一样,比农村住着好,床都恁个软和。”
白邙说:“那你就莫回去嘛,从今起,就住这哈儿。”
白邙母亲也笑道:“我看要得,正好去医院好好把你的病看一看,将来你还得要帮着带细娃儿哟!”
芈母叹了口气,道:“算哒,我恁个样子,帮不了忙不说,反而给他们添乱,岂不成了拖累,这哈儿好归好,我在老屋子住惯哒,倒还安然些,再说,几张嘴天天要吃要喝,邙娃儿哪里承受得起,农村里住着,就是再没得钱,好歹还饿不着。”
芈老汉从厨房出来,说:“我也是恁个想的,你们一家都各下来住,我种些粮食,还可以供应你们,你们要挣到钱哒,帮着买些化肥和种子就行,你们家的地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田可以帮着经管一下,反正栽秧搭谷子也是请人帮忙。”又对芈璐道,“璐娃儿,你来帮我搭个手嘛。”
白母忙说:“我来帮你,让女儿服侍她妈。”说罢,又朝白老汉说,“他老汉儿,你去挑点水嘛。”
白老汉笑道:“不是有自来水嘛,啷个,停水了唛?”
白母也突然想来,笑道,“看我这忘性,还记着跟上边老屋一样呢。”说得几个人也都笑了起来。
白邙笑道:“妈,一会儿你莫叫我出去掰包谷哈!”
白母笑道:“我还要叫你去喂猪呢!”
几个人又一起笑了,芈璐对她父亲说:“老汉儿,你各陪他们一起耍,我来弄饭,哥,你要是不忙,能不能帮我打个下手?”
白邙连忙应道:“要得,你们都在桌子上坐起嘛,反正有卤菜,边喝边扯家常。”
芈老汉对芈璐道:“你弄得好唛?”
芈璐笑道:“又不是办酒席,啷个弄不好。”说完就和白邙一起进了厨房。
四个老人也上了桌子,倒上白酒,边等边喝起来,餐厅和厨房敞着门,里外说话都听得见。
芈母说:“置恁个大个家,可是花了不少钱吧?”
白母说:“他呀,有两个钱捏在手里烧得慌,不花出去瞌睡都睡不着,跟他同学去一趟云阳,还买些坛坛罐罐的,不晓得他买回来装些麽子,一点用都没得,倒是那个菩萨,还可以供一供。”
芈老汉问:“邙娃儿,你那几个钱是不是都花尽哒?”
白邙端出一盘菜来,说道:“手上的现钱快没得哒,信用社还有点,明后天我就去万县,进点服装回来卖,反正生意不能停。”
芈璐问:“那你晚上就得住这哈儿哟,不再回去哒?”
芈母说:“他不住这哈儿,哪个看屋来,没得个人守着,进了强盗啷个做?”
白母说:“恁个一大街的人,还敢来强盗?不过也说不定,现在这些人,一个个的胆子大得很。所以嘛,你们两个最近把婚结了算哒,有个麽子事儿,还有个人帮着照看。”
芈母说:“也要得,早一天是一天。”
白母说:“我回去就找刘八字算一哈,看哪个日子好,早点把事儿办哒,我们也算完成了任务。”
芈老汉对芈母说:“结婚是该结得,璐娃儿不在哒,哪个来服侍你呢?我又要种庄稼,还得要喂猪,里里外外的啷个忙得过来?”
芈母说:“不就嫌我是累赘唛,哪天我一口气上不来,你们也就解脱哒。”
白老汉见话不对劲,连忙道:“莫说恁些,莫说恁些,来来来,吃点菜。”说着就给两人各夹了一筷子菜。
白母也跟着打圆场,说:“亲家母,莫想啷个多,恁个大一屋子的人,还能让尿憋死?邙娃儿也不是小气包,女儿也恁个孝顺,还能没得人照顾你,你只管把身体将息好,那才是他们的福分。”
芈老汉自知说错了话,不该在这种场合提那些,心里暗自后悔,于是就谨言少语,闷头喝酒,芈璐本想偷偷埋怨父亲几句,见他这个样子,于心却是不忍,就挨着母亲坐了,尽心服侍,又怕白邙父母心里怪她只顾自己母亲一个人,便不时给他们夹菜添饭,忙得不亦乐乎,反而没吃上几口菜,看得白邙心疼不已。
芈母听了刚才芈老汉的话,又见芈璐如此体贴周到,白邙又是那样沉稳能干,跟芈璐好得不能再好,他父母也很通情达理,为人厚道,把芈璐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可是身体不争气,有这个福没这个命不说,还成了两家人的负担,心里暗暗的把自己好一番叹息。
这两个如此这般,让白邙父母也失了些兴致,尽管百般殷情宽慰,气氛反倒没有刚才好了。
吃过午饭,白邙本想带他们到公园转转,无奈芈母体力不支,又都惦记着家里,便帮着收拾完餐厅厨房,就让他开车送到津关后,各自回家。
因为白邙这两天要去进服装,身上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就准备到信用社取五千出来。生意一停,口袋里没有了进账,他就着急上火,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没得个安放之处。
可他又不愿面对胡小霞,于是就到合作社找许波,两个人一起去,也有个人居中调节,免得相互尴尬。
白邙见许波时,他正在陈慧的日杂门市里,满头试着插发簪。
一见白邙,许波窜出柜台,笑道:“格老子,刚才还在说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邙笑道:“难怪我不住的打喷嚏哟,原来是你两个在说我的怪话。”
许波举拳捶来,见被白邙闪过,笑道:“格老子,长记性哒哈,恁没捶到。”
白邙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笑道:“我长记性哒,可你没长啊,啷个不晓得躲开呢?”
陈慧嘻嘻笑道:“你两个一见面,不动几下手脚不得罢休,哪里像个大人的样子哟!”
许波诞着脸皮,笑道:“我不是大人,那你肚子是啷个大的!”
陈慧臊得直跺脚,穿出柜台来要掐许波,他连忙闪躲在白邙身后,嘴里直叫:“哎呀,不得了哒,母老虎要吃人哒!”
白邙一侧身,扭住许波,笑道:“陈慧,快来,我帮你把他捉住,使劲揪他,看他以后老不老实些!”
陈慧却站着不动了,笑道:“许波,你个讨厌鬼,嘴巴连个门都没得,羞不羞人啰!”
白邙更是拱火,笑道:“嗯,他就这样,把你两个的细节,根根底底都跟我说哒!”
许波连忙笑道:“媳妇,莫听他的哈,他扯的鬼话,你要听他的,绝对是个傻子。”
笑闹了一会儿,白邙才说去信用社的事来,许波不再嘻皮笑脸,说:“胡小霞住院哒,你还不晓得唛?”
白邙大惊:“啊,真的呀,我哪晓得来,她是啷个的?”
陈慧插话道:“说是脑膜炎,也有医生说可能脑壳里头长了个瘤子,昨天我两个刚去看过,她现在好憔悴哟,都快认不出来了。”
白邙道:“这几天我都在城里呀,你们去也不叫上我。”
许波道:“你属陀螺屁股的,哪有个安稳处,谁晓得你在城里来?我看她怕是得的相思病啰!”
白邙想起胡小霞送他的那个诗签: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想着想着,心里就难受起来,不再言语。
陈慧瞋了一眼许波,嗔道:“你呀,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人家都那样哒,你还开这些玩笑话!”
许波也担心白邙难堪,就道:“唉,不过是话赶话,赶到这儿来了嘛,对了,你晓得这个簪子吗,可能是真的哟,昨天我们专门去城里的首饰店问了问,就应该是黄金做的,加上宝石,就这个至少得要一千多块,格老子,你啷个运气恁个好哦,早晓得,那天我应该多拿两个,反正你也不识货。”
白邙并没告诉他俩那两个镯子的事,说:“想要就再拿一个唛,全给你肯定不行,我妹娃儿选了两个。”
陈慧讶异道:“你都给别人哒,就不给你女朋友一个唛?既然这东西恁个贵重,我们还说要还给你呢,哪个还能再要你的,他没正形惯哒,跟你说来耍的,你也当真?”
许波嗤道:“哎呀,媳妇儿,你晓得个麽子,他妹娃儿就是他媳妇儿,从小就在一个床上睡,一直睡到现在,哦,还要睡一辈子,你以为像我两个哟,到目前都还各睡各的,好不容易睡一次,跟做贼一样!”
陈慧嗔怒道:“又来,又来,说着说着就没得个正经的哒。”
许波讪笑道:“格老子,我这毛病恐怕一辈子都改不了,那啷个做,你把我休了唛?”又对白邙道,“恁个贵重的东西,我看你还是各拿回去,我拿着总觉得占了你一个大便易,将来想占你便易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哒!”
白邙笑道:“给都给哒,再要回来,你把我当麽子人?就当是拣的唛,或者算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品嘛。”
陈慧笑道:“结婚礼也要不了恁个多呀,充其量五十块钱就了不得哒。”
白邙道:“我跟他的关系就只值个五十块钱?”
许波笑道:“那行嘛,这可是个大人情哈,你们结婚我又拿麽子送来?”
白邙笑道:“说那么多废话,行了,我得去信用社,要不然一会儿下班哒,岂不白跑一趟。”
许波沉吟一会儿,道:“你去罢,哦,对了,哪天有时间,你还是去看一下胡小霞,毕竟她对你用过心的,又有那层意思,不去恐怕不合适,无论如何还是要关心关心她,你如果一个人不方便,我陪你去。”
陈慧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俩关系也不错。”
白邙答应下来,除了这两天,往后看他俩的时间,又把找他的地点告诉了两人,就去了信用社。
取完钱,看看天色尚早,又想起有一段时间没去粉条厂了,田光顺和田甜过几天要去上海,说不定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而且田甜可能好多年不得回来,原来说过要送她点东西做纪念,一直没想好,刚好镯子又在包里,正好给她送去,免得到时人多事杂,得不着机会,于是,直接又开车去了田光顺家。
到时,只有田甜一个人在家正准备做晚饭,田光顺和张玉春带着几个工人送货去万县还没回来。
一见白邙,田甜就问起房子粉刷情况,得知一切都铺排利索了,很是高兴,当即就要白邙开车拉她去看看。
白邙说:“你不是还要做晚饭嘛,明天再去吧,对了,干妹,我要送你一个东西。”说着,就把镯子拿了出来。
田甜接过镯子,心里非常喜欢,就问:“哪里来的,不会是花钱买的吧,真要这样,我可不收。”
白邙怕说了实话,她真的不接,忙道:“不是买的,是从家里翻出来的。”
田甜道:“你家里还有这个,莫骗我哈,难道是你妈当年的嫁饰?”
白邙哄道:“不是的,听说是我奶奶留下来的,但不晓得是真是假,都没当回事儿,随便搁在衣柜里,没得哪个想起,那天我们收拾衣柜的时候,突然翻出来的,估计也不值钱,我还担心你看不起眼呢!”
田甜仔细把看了一番,道:“我觉着好像比爸给我妈买的那个要通透些。”又抬眼看着白邙,“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那你应该给你女朋友嘛,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把它给我岂不送错了人?”
白邙道:“干妹,你可莫多心哈,你不说过把我当成是你哥的嘛,当哥的送给妹妹,那也正常啊,再说,万一是玻璃做的呢,你连戴都不敢戴,还不直接甩哒。”
田甜笑道:“我看着不像是玻璃的呀,那我去上海了找个行家看看,真要是玻璃,我回来的时候专门戴给你们看,到时再敲诈你一笔精神损失费。”
说着就戴在手腕上,翻来翻去的又看了好几次,笑道:“我戴着还确实好看,就算是假的,我也喜欢,无论啷个,总是你的一片心意嘛,但要是真的呢?我将来可得找嫂嫂告状,说你为讨我的心,把好东西送我哒,看她不跟你闹翻天!”
白邙原本想再送她一个簪子的,听她这么一说,又怕她怀疑是买的,反而不敢拿出来了,便说起下边门面弄好了,想做做服装生意的事来。
田甜道:“明天我也跟你去万县,挑服装我的眼光比较毒,要开店就必须争取开门红,以后赚钱就顺些。在城里卖服装,要多进些女式的,只要样式新鲜好看,城里女的可舍得花钱买衣服哒,这样赚头还大,比在集镇上做服装生意强得多。”
接着又将如何看衣服的质量好坏,哪些衣服往前面摆,哪些衣服往后面放,衣服裤子如何搭配才漂亮,如何让别人成套的买,换季衣服一般提前多长时间进货,试衣镜要多高多宽,挂的地方既要方便顾客转着身子看,又不能随便碰着,万不能弄碎了伤着人,等等,事无巨细地说了好一大通。
白邙听了,不禁对田甜刮目相看,心想她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岁数不大,考虑问题却细致周密,很多办法他还都没想到,本打算边做边改,慢慢总结成熟,真按她说的做,倒省了好多周折,当即就决定按她说的办。
田甜还怕他脑子有些记不住,就翻出两个本子来,一边思索着讲,一边在本子上划,白邙则在另一个本子上记。
两个人又各自设想出一些问题,相互商量着如何解决,直到她父母回来,竟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做。
田光顺两口子见白邙和田甜,头顶着头,有商有量的在讨论事情,神情专注,气氛和协,倒比好多真正的夫妻强得不少,想着他俩要真成了一对儿,不知多好,于是心里乐得不行,脸上笑得如花儿一般绽放,连田甜没做晚饭也不埋怨。
田馨和田点点写完作业,跑外边玩到现在,肚子早就饿了,见父母回来,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吃饭,却见冷锅冷灶的没做,田馨气得嘟嘴耸脸直嚷嚷,田点点则气得红了眼睛,两条腿直在地上乱蹦。
白邙见此,满脸不好意思,嘴里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
张玉春笑道:“没做正好,我们都忙乎一天哒,干脆把工人都叫在一起,到饭馆吃去,省得吃完了还得收拾锅碗瓢盆的,累得不得了。”
田点点马上高兴起来,转脸冲出屋子去喊黄师傅和工人,田馨也不再嘟哝了,田光顺则笑着倒在沙发上,掏出烟来抽。
田甜举起手腕上的镯子,问她母亲:“妈,你的镯子呢,拿出来看看,我啷个觉得这个比你那个好来?”
田馨对此不感兴趣,自己出了屋子,田光顺和张玉春都凑过来认真摸看,都说不错,又把田光顺从上海买的那只镯子找出来,反复对比,都觉得田甜这个更好。
田光顺道:“我可是花了三千多块钱买的,这个恐怕不只这个价。”
于是两口子又问起镯子的来历,白邙仍没敢说是买的,只把对田甜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张玉春向田光顺使了个眼色,见他只呶嘴笑,两人便猜测是白邙送给田甜的定情物,便说道:“恁个宝贵的东西,这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田甜你可得要好好珍惜保存!”
田甜白了她妈一眼,说道:“还要你说,我不晓得唛?干哥一送我,我就戴起,往后就不再取下来哒。”
田光顺笑道:“你晓得个麽子,你妈的话我都听明白哒,你可没领会到。”
这时,只听田点点在门外喊:“爸,人都等齐哒,你们啷个还不出来,我都快饿死哒,你们不去吃饭,倦在屋头做麽子?”
田光顺两口子和白邙起身往外要走,田甜却坐着不动,拉了一下白邙衣服下摆,说道:“让他们吃去,我两个另找地方吃,我还要跟你说些事儿呢!”
张玉春看一眼田光顺,冲田甜和白邙笑道:“吃个饭你还分家?哪里吃不是一样,你们说你们的事儿,我们也不打岔。”
白邙说:“干妹,跟他们吃去吧,难得都坐在一起。”
田甜撇着嘴道:“不跟他们去,喝酒划拳乱哄哄的,吵死人哒,爸,你们赶紧去,我跟干哥不要你们管。”
田光顺只以为田甜得了白邙的镯子,两人要单独一起说些私房话,边推着张玉春往外走,边笑道:“年轻人想啷个做,你让他们各去嘛,管啷个多!”接着又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玉春听完,笑道:“田甜,你个女娃子,也不怕害羞,原先的时候你脸红成那样,现在倒好,啥都不顾忌哈!”说笑着,真就不再管他们俩,自顾走出门去。
田甜见他们一走,马上弹起身来,收了笔本,塞进白邙的提包里,说道:“干哥,你去开车,我们还是去吃鸳鸯鸡火锅,这恐怕是我在屋里吃的最后一顿,往后想再吃也不一定吃得着,即便吃得着,也没得这个味道!不过,先得说好,今晚吃饭的钱,得由我出,算是我请你,你要敢掏,我把你”却又想不出如何惩罚来,自己不由得扑哧笑了。
白邙一直感到田光顺两口子对自己亲热得让他受不了,再加上他们又多了他跟田甜两个的误会,本来不愿跟他们一起,反而觉得和田甜一起轻松自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虽然时不时被她使唤,心里却很愉快。
于是两人开着车,往原来那家饭馆驶去,一路上田甜话不住嘴,白邙则被她逗引得笑个不停,一直都合不拢嘴。
吃完回来时,田甜一再要求,她走之前,必须让她看一眼芈璐,说是要给他参谋把关,要是不行,她可不认这个嫂嫂。
白邙开始以为她又是开玩笑,只是应付了事,后来见她认真,也只得答应下来,约好后天把芈璐带到服装门市来,田甜这才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