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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婚礼
    第二天,魏子夫和刘柳的婚礼如期举行。

    恨水园园主名叫刘文,曾经在朝为官,做到过礼部侍郎,也有人叫他刘老侍郎。

    刘老侍郎当年官场上的朋友还是很多的,但是由于楚国的连年征战,这次来的宾客并不算多,来人也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少数穿着自己以前为官时的官袍。

    现在天色还早,但是整个园子都热闹非凡,有家丁早早的在园门外放了挂鞭炮,轰隆隆的很响,所有人都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燕冀北和张全一自然也在其中,特别是燕冀北,过了一晚,整个一生龙活虎,不仅帮着选了个适合拜天地的好时候,还一直忙前忙后的布置园里的各类摆设,据他所说,这样做可以改善风水。

    结婚要用的台子搭在后院,紧挨着沥江,时间临近正午,宾客也大多到齐,虽是夏天但经由江水所蒸发上来的丝丝水汽让人也不觉的炎热。

    魏子夫此刻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沥江上面的白玉桥上,他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红着脸在那里抖着腿。

    燕冀北在园子里忙前忙后,偶然间看见了他,就跑过去坐在了其身边。

    “怎么?很紧张。”

    魏子夫摇了摇头,语气很平缓:“很开心……”

    燕冀北有些疑惑,问道:“那你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魏子夫站了起来,身上的红衣裳格外扎眼

    衣裳看起来属于深衣类型,魏子夫是那种很有肌肉的壮汉,穿这种衣服倒是可以把他常年在外打仗的肃杀之气给很好的隐藏起来,另外衣服上还绣有骏马,腰间挂有一明晃晃的白玉腰带。

    魏子夫离开白玉桥,向着台子那边走去,步子不快,身形略显寂寞,嘴里嘟囔道:“打了这么久的仗,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不过算了,起码现在感觉确实很开心啊!”

    魏子夫来到台子边上,找了一张还没有人坐的八仙桌,拿起桌上的酒壶,也不用碗,就那么对着酒嘴豪饮一口。

    “不错,酒是好酒,就是不怎么醉人,哎……真是愁人!”

    一大口恨水园自酿的梅子酒下肚,魏子夫砸砸嘴巴,没品出个所以然。

    “魏将军,尝尝这个不?”

    魏子夫抬起头来,原来是昨晚和那个小道士一起的少年,只见他手里拿着个红葫芦,冲着他摇了摇。

    魏子夫淡淡的微笑道:“那就倒上?”

    张全一也不墨迹,当即扯开葫芦口,霎时间酒香扑鼻。

    “嗯,不错!应该是绍兴的黄酒,对吧!”

    此刻张全一也已经把酒倒好,满满的一杯子。

    魏子夫是个豪爽的汉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啊,舒坦!”

    魏子夫长舒一口气,厚重的脸颊上也多了一抹潮红。

    “这才叫酒嘛,相比较下江南的酒水简直就是给女子喝的,淡的都没什么鸟味。”

    魏子夫抬起头,不住的赞叹,还让张全一继续给他倒酒。

    “背着剑,少年在练剑术?”

    魏子夫一边饮酒,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张全一回答道:“嗯,在练剑。”

    魏子夫皱起眉头,故作惊讶道:“练剑啊?那就是传说中的剑仙老爷喽……”

    张全一没喝酒,脸上都有些红了,连忙否认道:“还不是剑仙勒!”

    魏子夫哈哈笑道:“以后,以后就是了!”

    “剑仙啊……咋们这个地方还没出过剑仙啦,听说剑仙老爷们都拥有一把能力各不相同的本命飞剑,众多修士里公认的杀力最大。”

    说起这话,魏子夫眼神深邃,一本正经。

    魏子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酒杯,一口饮尽,“喝过了剑仙给我倒的酒,以后在我那些老伙计面前就有的吹了。”

    魏子夫哈哈大笑,身子骨突然一松,两袖清风,扬长而去。

    ……

    本来按照既定的流程是由刘老侍郎亲自主持,拜完天地就可以了,但是燕冀北这个专业的表示不同意。

    他直接大包大揽的接下了这桩喜事,先是在婚礼台子上再起一小坛,上面左手边搁置了一描金婚书,右手边则是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油光锃亮的桃木剑。

    燕冀北准备为魏子夫和刘柳这对新人烧婚帖,以表天地。

    刘老侍郎坐于台下,他穿着素雅,是一青色的山水长袍,须发皆白、面容和善,正眼含笑意的盯着台上那有些局促的魏子夫和一旁他牵着手的一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

    女子看身材是好生养的,身上穿着的大红嫁衣绣有几只飘逸的凤凰,头上戴有几只金子做的发簪,流光溢彩的。

    燕冀北嘴角带笑,先一步走到台前,用桃木剑剑柄沾起婚书,朗声念道:“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意三界除名,永不轮回。”

    魏子夫上前一步,大声念到:“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刘柳也随后走上前来,同意声音很大声,“佳人负卿,那便是有意三界除名,永不轮回。”

    燕冀北收起笑容,言语之间终于有了严肃之情。

    “礼成!”

    燕冀北手中桃木剑翻飞,一剑指天,剑尖处的婚书无火自燃,上天也好像若有所感,云层中响起阵阵雷声。

    看着台上的这一幕幕,张全一眼神中充满希冀,他嘴角带笑,默默的喝了一口酒,愿天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手,自然也获得了满堂喝彩,燕冀北俯下身子,行了个道门揖礼,慢慢的退下了台子。

    下了婚台,燕冀北直直来到了正在喝着梅子酒的张全一这里。

    “全一兄弟,我这一手怎么样?”

    张全一没有说话,伸出左手,对着一脸骄傲的燕冀北比了个大拇指。

    “呵呵……”

    燕冀北正准备滔滔不绝的和张全一讲一讲自己这手专用于红白喜事的神通,湛蓝的天空上突然就响起一阵古怪的惊雷之声。

    燕冀北抬头看天,眼神有些恍惚,“不好!看来师傅哪里出了些棘手的麻烦,不然也不会以五雷惊煞法唤我们过去。”

    燕冀北开口道:“我们得走了,全一兄弟……”

    和张全一讲过了原因,张全一也不拖沓立即起身准备和燕冀北一同离开。

    兴许是二人动静太大,刘老侍郎首先察觉到,他拾起袖子踱步上前,拉住燕冀北的袖子问道:“怎么,二位小友不留下来喝点喜酒再走吗?”

    燕冀北做揖道:“师门有急事,实不得空,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刘老侍郎叹息一声,松开了手,先是吩咐身边的下人去拿了五两黄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今天的事有劳道长了,务必收下!”

    刘老侍郎一副不收钱就不肯放人的架势,燕冀北也只好收下,再次做了个道门揖礼,口中念道:“无量天尊!”

    燕冀北和张全一的离去,也给这场婚礼带来了不小的“风波”。

    魏子夫和刘柳正在给一些宾客敬酒,此刻也跟在他们身后,一路送到了恨水园大门口。

    燕冀北走在前面,张全一仍然跟在后头。

    走出一段距离后,背剑少年突然转过身来,与他们挥手告别道:“恨水园的梅子酒好喝极了,一定再来!”

    魏子夫笑了,刘老侍郎和后面跟着的人也笑了,同样挥手道:“山水有相逢!”

    ……

    今天的恨水园注定是非常热闹的,即使已经入夜,园里还是各处点着蜡烛,灯火通明。

    白天的那些宾客大多散场,只有少数的几人仍陪在刘老侍郎身边,在一处大院里喝酒。

    这处大院应该是刘老侍郎的起居室,院里堂口上有一匾额,上书高山流水四个大字。

    一位穿着件洗得掉色官服的老叟,举起酒杯,有些感伤道:“魏子夫这小崽子想当年也算是个意气风发的主,一心想着为我们楚国开疆拓土,现在也老了呀……”

    旁边有些暴脾气的老人一听这话,破口便骂:“人小魏叫老?你儿子死了,人也还活的好好的呐!”

    官服老叟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摆手,“也是,人家一五境的大宗师,我等也就是个凡人。”

    老叟抿了口杯中酒水,又不经意间回忆起了从前,“刘老哥,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当年劝阻楚王“征寡妇令”的那封谏言,也不至于早早的就被罢官……”

    “你呀,喝酒喝糊涂了吧!”

    暴躁老人猛的一拍桌子,一下子惊醒了官服老叟。

    老叟摇了摇脑袋,连连道歉,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水,自罚一杯。

    暴脾气的老人举起杯子向刘老侍郎道喜:“这喜庆日子说什么胡言乱语,恭喜老哥你了!”

    刘老侍郎点了点头,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颤巍巍举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好哇,儿孙自有儿孙福呀……”

    另一边,魏子夫今天应该是太高兴,喝了很多酒,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躺在他身侧的刘柳很无奈,也不忍心叫醒他,就这样相拥而睡。

    可能是在半夜,魏子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角突然微微上扬,扯出了个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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