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抵抗,没有流血,城门安静到只能听见帝国军前进时的金属碰撞声。
“也许城内还会有小规模的抵抗,但按照先知的指示,在外城区还请不要随意拔出武器。”
曼德拉如图一名老管家一般,对着骑在马上的骑士团军官鞠了个躬。
“都明白。”军官翻身下马,挥了挥手,一支身着重甲的步兵小队便从向城内进军的部队中脱离开来,跟在了军官身后。
“带路,我的任务是接应‘神明’。”军官说道。
“这边走。”曼德拉示意了一下,便拄着手杖,与傀赛德一同走在了前面。
放弃抵抗的南约兰士兵排成了队,坐在了街边。帝国军就这样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丝毫的在意。仿佛他们的投降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一般。
“呆坐着干什么?回家去啊!别在这挡路!”帝国随军的宪兵队路过时对南约兰的士兵大喊道。
南约兰的士兵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四散逃开。
“你们辛苦了。”军官看着一溜烟跑远的南约兰士兵,对走在前面的两人说道,“就算真的与这种军队交战也只是浪费力气,部队从中学不到什么的。从之前的几场战斗中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嘛,不过是把骑士团的伤亡转移到了渗透军之上。”曼德拉笑了笑,“我的中队还好,坎伯勒带的新人中队可是损失惨重啊。”
“这次的行动有很大问题。”军官摇了摇头,“先知根本不应该来计划军事行动的。”
“怎么说?”曼德拉放慢了脚步。
“你们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收复南约兰和进攻东部大陆的计划应该是同步进行的。拿下南约兰之后马上穿过陇断森林,在东部联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拿下前沿城市,为后续进攻打开通道。”
“而像现在这样让我们骑士团驻扎在南约兰,就等于给了东部反应的时间,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你是新上任的军官吧?”曼德拉忽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军官。
“是的。”
“啊,以后要记住了。永远不要质疑先知的计划。”曼德拉冲军官笑了笑。
军官愣住了,随后点了点头。
“我们到了。”曼德拉和傀赛德在一栋平平无奇的民房前停下了脚步。
“‘神明’被关在这里吗?”军官皱了皱眉头。
“专门关押渗透士兵的地下监狱。”曼德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就是为了防我们这些渗透士兵找到地方救人的。毕竟我们可是金贵地不得了。”
用钥匙打开了门,一行人走进了民房。
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整个房间就空无一物了。
曼德拉走到角落处蹲了下来,随后在地板上敲了敲,找到暗格后把分离的地板一抬。一个通向地下的通道便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之前是近卫骑士团看守的,现在应该都走光了吧。”曼德拉叹了口气,“那些被抓住的孩子都等着我去救人呢。我要是忘了这茬该怎么办呢?”
“别墨迹了老东西,赶紧下去。”傀赛德用力拍了拍曼德拉。
曼德拉又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什么,顺着通道的梯子爬了下去。
等到一行人一个接一个地爬了下去,一个开阔的地下空间才显现出来。
地下监狱的大厅长宽各约2步,有4条通道通向不同的监狱区。还有一条通往下一层的楼梯。大厅四周墙壁都是用大块的岩砖堆砌而成,地板中央的隔断法阵仍然在发光工作着。
“目标在1号区,跟我来。”曼德拉挥了挥手。
走廊的宽度大约可以让5个人并排通过,走到走廊尽头,军官才看见了那个在平板床上打着瞌睡的年轻人。
“就是他吗?”军官有些怀疑。
“是的。”曼德拉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另一边牢房关着的少女。
少女此时被声响吵醒,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傀赛德哥哥!”
“我知道你急着见你妹。”曼德拉拍了拍傀赛德的背,却发现傀赛德的目光一直盯着牢房中的烛添,丝毫没有关心另一边的傀亚。
“先把人救出来吧。”军官示意曼德拉开锁。
曼德拉迟疑了一下,随后掏出钥匙,打开了烛添的牢房房门。
烛添这时才醒了过来,看到牢房房门被打开,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军官正要进去,忽然发觉有人搭住了自己的肩膀。
转头一看,是傀赛德。他正东张西望着,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
“干什么?”军官没好气地问道。
“我只说一遍,你们都听好了。”傀赛德突然认真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蓝光。
牢房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傀赛德。
“傀赛德在中心区的16号街区的公厕里,还活着。”
“什……!”
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时间,话音刚落,大量黑泥从地面中渗出,在包围住“傀赛德”和烛添的同时也淹没了整个牢房。
窒息感瞬间涌上了每一个人的大脑,如同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头部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也难以呼吸。
曼德拉在黑泥中挣扎着,不知怎么地头上狠狠地被敲了一下。新鲜空气瞬间涌入肺部,视野也逐渐清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头靠着铁栏杆。他最先反应过来——
“是幻术!”
显然此时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了,“傀赛德”和烛添早就不见了踪影。
…………
…………
再次睁开眼,四周的牢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平原。
烛添呆愣在原地,只有吹拂过脸颊的微风在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什么情况。”
忽然有人拍了拍烛添的后背,回头看去,那顶尖顶巫师帽格外的显眼,帽子下披落的白色长发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让他瞬间安下心来。
是洛莱茵。
她冲烛添眨了眨眼:“我之前说过,我会带你离开南约兰。”
“这……”
“疑惑留到路上再说吧。”洛莱茵把一把长刀塞到烛添的怀里,“你现在就只管跟我走就对了,烛添。”
说罢,洛莱茵挥了挥手,一根枯木般的长杖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上。
“那就出发吧,离开这个鸡不生蛋的地方。”她挥动长杖指向前方。
不知道去向何处,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被硬拉着,烛添向前迈开了步伐。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向洛莱茵提问前,他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绪。
前行的过程中烛添不断回头看去,南约兰的主城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了远处的一颗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