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鲁国君姬敖回到鲁国,就死了。赶路途中,姬敖应该就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年纪大了,劳累加风寒,病就重了。这其中,有没有阴谋,就不得而知了。
姬戏作为被周天子册封的鲁国世子,顺利继位,成为鲁国新一任国君。
史书上没说姬括的反应,但被弟弟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子,他应该是很不高兴的。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有那些维护嫡长子继承制的权贵的支持。如此,就为鲁国的混乱,埋下了种子。
周天子姬静自然不会想到他任命了一个鲁国世子,将来会造成鲁国混乱。他此时沾沾自喜,亲手扶持了一个亲信诸侯,姬戏。有了鲁国的全力支持,他不仅能牢牢坐稳王室诸侯集团的老大地位,更能在异姓诸侯中重新找回威望,重塑天子威仪。
正当姬静展望未来,要整合王室诸侯的凝聚力,准备大展拳脚之际,卫国却发生了内乱。
卫国是姬姓诸侯国中实力靠前的诸侯国,它发生了内乱,对王室诸侯联盟的打击,是很大的。
公元813年,卫釐侯逝世,世子姬余继位国君。
姬和是姬余的弟弟,却最受卫釐侯宠爱。在卫釐侯纵容下,姬和逐渐滋生权力野心,私下蓄养武士,以壮大实力。眼看姬余继位国君,姬和心中愤恨。于是,在祭祀卫釐侯时,姬和发动兵变,袭击姬余,逼其自杀。
姬余已死,既成事实,卫人只能支持姬和即位。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
当然,姬和不仅擅长阴谋,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是一流的。不然,他也坐不稳国君的位置。
姬和在治政上完全效法他先祖卫康叔,明德宽刑,礼贤下士,爱护人民,立即得到了权贵和平民的拥护。然后,他向周天子姬静朝贡,进献美女、珍宝,表示周天子承认他的国君之位,他就以周天子为尊,服从周天子指挥。
有了姬和的表态,姬静就放心了,为了维持姬姓诸侯联盟的团结,自然认可了姬和卫国国君的身份。
次年,公元前812年,晋国国君去世,晋世子姬费壬继位,史称晋穆侯。不要误会,晋国并没有发生内乱。之所以要在这里提一下姬费壬,是因为他之后,会是周天子姬静的头号“马仔”。
又一年,公元前811年,姬静终于行动了,率师东巡,向天下诸侯宣示他的威仪,巩固王权。
其实,他的目的地是鲁国。从国都镐京出发,到鲁国,一路都是姬姓诸侯国。如此,既保证了安全,又可以宣示王权,真是两全其美之计。
一月九日,从镐京出发,军队分为先锋、中军、后卫三部。其中,晋侯姬费壬所率军队殿后。
二月二十四日,到达孟津,瞻仰古迹,感慨先祖武王的“孟津盟誓”。
随后,周天子姬静命令,晋侯姬费壬所部改为先锋,一直向东行军,先去鲁国。而姬静则先去东都成周(洛邑,接见大臣。
三月十一日,周天子姬静部到达鲁国菡城,与晋侯姬费壬部会合,接见鲁国国君姬戏,大宴群臣。
姬戏为了借周天子之势,巩固他的国君之位,就对周天子姬静说,夙夷部落首领出言不逊,不敬天子。
估计,夙夷部落是个刺头,战斗力又不俗,经常跟鲁国干架,很让鲁国君姬戏头疼。
姬静一听,夙夷一个小势力,也敢对他不敬。不杀一下,如何能服众。
杀鸡儆猴,正好可以向天下诸侯展示周朝大军的实力。
虽然夙夷势力小,但周天子姬静可没有轻敌。他是讲究战术的,要谋定而后动。
他命令晋侯姬费壬:“你部迂回北上,绕道夙夷后方。孤从正面牵制夙夷主力。两面夹击,夙夷可灭。”
晋侯姬费壬领命,率军北上,遭遇小股夙夷军。晋军一战获胜,杀敌一百二十人,俘虏二十三人
与此同时,周天子姬静率大军,抵达熏城(今山东郓城,夙夷部落总部。
三鼓之下,攻城不顺。姬静下令围城,等晋军会后,再寻机破城。
过了数日,晋军抵达。
姬静对晋侯姬费壬下达命令:“孤大军攻熏城东南,吸引夙夷主力。你部全力攻西北。势必要一举破城。”
晋侯姬费壬领命。
次日,发起总攻。
晋军勇猛,牺牲了一百多名士兵,最终从西北角攻入城中,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夙夷首领见大势已去,率护卫弃城逃离。
姬静又命令晋侯部追击,抓获夙夷首领。
此次战役大胜告终。其中,晋侯姬费壬出力最多,屡立战功。当然,战损也是最大的。
事后,回到东都成周(镐京,姬静对晋侯姬费壬大赞特赞,并赐给他宝马八匹、香酒一壶、箭矢一百支,向天下宣传晋侯姬费壬的忠心和功绩。
姬静东巡,讨伐夙夷,效果还是不错的,展示了实力,树立了威严。
像楚国、淮夷、东夷等具有不臣之心的诸侯、首领,都老实起来,纷纷朝贡,进献礼物,表示臣服。
两年后,姬静晋封其小弟姬友为子爵,将都城镐京附近的咸林(今天陕西省华县西北一带分封给他,国号为郑。这个姬友不得了,就是后来的春秋第一霸主,郑桓公。
当然,此时的他才成年不久,聪慧勇武,被兄长姬静所喜爱。
姬静也希望这个小弟姬友,将来能跟晋侯姬费壬一样,听从他的号令,为他冲锋陷阵,维护王室权威。
次年,鲁国发生内乱。
姬括(前鲁国国君姬敖嫡长子之子姬伯御联合权贵,谋划了九年,终于发动叛变。他们打着为姬括报仇的旗号,招揽人心,将鲁国君姬戏围困在宫城之中。
眼看逃跑无望,姬戏派爱弟姬称,突出重围,前往镐京,向周天子姬静求救。
但,姬称刚逃出鲁国,就收到了鲁国君姬戏被害的消息。
姬称赶到镐京,拜见周天子姬静,恳求他派兵,征讨姬伯御,为姬戏报仇。
姬静好言安抚,表示一定会为姬戏报仇。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因为他的战略目光在北方,他要向北开拓。
其实,他也只能向北拓展。南方的楚国太强,打不了;西边的西申国,对他很忠心,不能打;东边的嘛,与周国接壤的都是姬姓诸侯国,还有一个老实本分的宋国,和一个强大的齐国,根本没法打。只有北边,是犬戎部落,又不太强,可以收拾。
次年,一切准备妥当,姬静亲率大军,命晋侯姬费壬为先锋,向北进军,攻打条戎和奔戎(约在今山西夏县一带)。结果打了败仗。这套阵容,就是几年前攻打夙夷的阵容,兵强马壮,势在必得。
可是没想到,作战勇猛的晋侯姬费壬,遭遇了条戎、奔戎联军伏击,损失惨重。
晋侯部惨败,失去战力,令姬静痛心不已。
姬静与条戎、奔戎联军对战数日,没有讨到半分便宜。无奈,他只好下令撤军回国。
晋侯姬费壬却是个记仇的,难以咽下被犬戎击败的事实。回到国内,他就将其新生儿取名为仇,并立为世子。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要忘了与犬戎的仇恨。
即使他报不了仇,他儿子也得继续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