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传说在落日之后,狂风黑暗与寒冷一下子成为这个世界的全部,一时之间,饥荒,谋杀,死亡,尸横遍野,没人知道未来应该怎么活下来。
活下来的人走入地下躲避狂风和寒冷。一些勇敢者组成探险队去地下寻找新的家园。
亚伯也是探险队的一员。他的队伍走的是最危险的道路,一路上不断地有人退出,死亡。无边的黑暗成了他们的墓园。
走到乌苏下层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个人,他们在一片漆黑中不断跌倒,满身都是摔伤,身体紧贴在地上犹如野兽般爬行,防止突然跌落而死。
在他们快要筋疲力尽之时,一道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穴。一块石头猛烈的燃烧起来,那就是最初火焰的诞生。
石头不大,一人就能合抱,亚伯与他最后的伙伴一起上前抬起这块石头,但火焰迅速吞噬了他的伙伴,将他燃成了灰烬。
亚伯只能一人抬着石头带到人群中,给他们希望。
一路上,他的血液被烧干,肌肤烤的一片一片从身体上脱落,骨头变成黑炭,头发衣服全部化为灰烬,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他的每一步。
他在心里向神明请求赎罪,希望燃烧他的一切给人们带来光明,三天时间竟然走了到了乌苏的上层的以马。
当时的以马还有很多逃难的人,死亡的阴影覆盖了他们。
在这时候,他们见到了一个散发着金光与温暖的人抱着一颗燃烧的火球,他们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散发着炙热的金光,重新长出来的金色皮肤和红色头发被火焰照的闪亮,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神派来的救世主,来拯救他们的人。
他带来了神赐予人的一点希望,是神希望人能更正自己的错误。
每一年的那一天被献火教定为拯救日。并将以马定为人类起源之地。而亚伯也成为了献火教的第一任教主。
乌苏下层,私人洞穴区域。
“来,这是钥匙。“麦基打开门之后把钥匙丢给了启曦。“这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转身坐到了一旁的牛皮沙发上。
“这地方不用长待,不过就算旅行者也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说完拿出一支卷好的烟,放到燃起的晶石上轻轻一划,慢慢的轻轻的吸了一口。
“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想好了吗。”吐出一口烟,麦基转头看向启曦。
“虞渊真的去不了吗。”启曦有些不死心,他希望能完成父亲的遗愿。
“虞渊啊,这不好说。”他又抽了一口,烟雾下好像在回忆过去的事情。“前些年,十五年前的样子吧,流熙因为瘟疫毁灭了,虞渊在旁边也只能选择自我封锁,现在也不清楚怎么样了,不过还是别去为好。”
启曦的心里有些沮丧,毕竟虞渊才是他旅途的最终目标。至于虞渊去不了这种事情他之前是没有想过的。
“虞渊是难去了。还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情吗吗。”麦基并不着急,他想让这个男孩自己做出决定,看他会选择怎样的未来。
“可能这样有些不礼貌,我想先问问您的身份。”启曦问出了这个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希望能更好的做出决定。
麦基嘿嘿一笑,“就是个游吟诗人罢了,不过也别小看我了,这地下我早走了个遍,诗篇传遍世界,算是有点名气,到哪都能讨个位子坐坐。”
“您不是术士吗?”启曦有些不信,看那个献火教的主教对他都很是尊重。
“术士还真不是,我回答完了,想想接下来你的目标吧,我也不是一直能够陪你的。”麦基决定一瞒到底,谁叫他问的是术士呢,说完就掐灭眼前的烟卷,等待着启曦的决定。
启曦低头沉思,末日将至,也不知道明天能否到来,这位老人给他的目标可能就是人生中最后一件事情,麦基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他也不知道,不过很多启曦眼中遥不可及的事在他眼中应该并不困难,他不希望放过这个机会。
启曦抬起头,沉声道,“有没有能够逃过末日的地方,或是不让末日降临的办法。我想大家一起活下去。”
“这要看神还想不想给人希望了吧。”麦基给了个标准答案。
“我们自己不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或是解决的方法吗?”
麦基很惊讶,没想着这启曦有这样幼稚的想法,听闻末日降临的普通人里颓废,淡然,自暴自弃的多的是,在这个普通人活下去已经很困难的世界里,面对还未来到的末日,绝望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麦基很少和别人说起有关末日的事,连他自己也觉得压抑,看着启曦乌黑的双眼静静的看着他,好像在等他的答案,他疑惑了,这无知弱小的灵魂怎会敢于质疑神的决定。
他决定先试探一下他。
“末日的面前一切都是尘埃罢了,反抗末日的那条路上,遍布着邪恶的诱惑和死亡的威胁,稍不留神那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这样的路你愿意走吗?”
麦基凝视着启曦的双眼,试图看出他的恐惧或是犹豫,这样也能扑灭自己心中期待的火苗。
“只要还有希望,那就没有什么好迟疑的。”启曦回答非常干脆,他的眼睛看上去是那样的纯粹。
这一定是来自人间的启示,麦基闭上双眼,心里下定决心,末日前看到这样纯粹的灵魂也坚定了他反抗的信念,没有什么好犹豫了,光之神啊,该你去死了。
启曦看见麦基的嘴角扬起微笑。
“既然你说了,那就要和我们走到底,中间可没有退出的道理。”
“咔。”突然的响声打断了谈话,门锁发出转动的声响。
“进来吧。”麦基看也不看说到,启曦也好奇的转头看向门口。心里还想着那奇怪的问题。
“没走错吧,老板这房子果然够气派。”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着破旧红衬衣,胡子邋遢,头发茂密又紧紧的贴着头皮,手里提着个猩红色的箱子,刚进门就左顾右盼,到处张望。
“点了晶石干嘛,哦?有客人。”
男人这才看到启曦,脑袋凑得很近,仔细端详他启曦的脸,像是要把启曦给看透。
“普通人?”那中年男人转头看向麦基。
“对,我兄弟的儿子,不行吗?罗斯,把钥匙给我,以后你别来这里了,我也不住这地方了。”
罗斯立刻浮夸的哀嚎起来,“别呀,这房子这么棒,瞧这沙发。”说着把手放到沙发上细细摩挲。
“还是真皮,落日后就这么几张,也不知道珍惜。再瞧瞧这墙壁,方正的很那,除了教堂哪里有这样整齐的,还给献火教不如给了我,以后了养老用也行呀。”
麦基也笑了,他很喜欢这个幽默的男人,接过钥匙,向着两人介绍彼此。
“这位是罗斯,来自广丰,和你父亲一样是个术士,这是启曦,来自汤谷,一位年轻的旅行者。”
启曦伸出手看着这个罗斯,罗斯碍于麦基的面子上有些不情愿的握着一下,很快就抽回了手。他可不想和个普通人有什么联系。
“东西拿来吧。”麦基伸手去拿罗斯拎在手里箱子。
罗斯看了眼启曦皱了皱眉,“不让他回避一下吗。”
“不了,他将会加入我们的事业里。”
“现在闭上眼睛,启曦,现在你还看不了,等箱子合上再睁开。”麦基叮嘱道。
启曦闭上眼睛,心里还品读着麦基刚刚说过的话。
麦基吹熄了桌上燃烧的晶石,“我要打开了。”黑暗中,启曦听到了麦基的声音。
下个瞬间,启曦突然感到了难以形容的巨大恐惧,像被什么癫狂的生物给盯上了,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加速,内脏像是被小刀刮开一样。
猛烈的疼痛转眼间席卷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被烈火焚烧,骨头像是刺入一根根钢钉。疼痛爬满他的全身。
“啪。”箱子猛地合上了,转眼间,那种绝望的恐惧消失无踪了,启曦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冷汗直流。
“这是真货。”麦基的声音也很虚弱,启曦睁开眼,看见他手掌上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却诡异凝固在手上。
这弑神的红刀果然是名不虚传,麦基看着自己的伤口像有火焰灼烧的痕迹,刀上杀戮的气息刚猛霸道,开始从伤口涌入体内肆虐。
罗斯像是看出了麦基的窘境,“把手伸给我。”
麦基点点头。罗斯轻轻托起麦基布满伤口的双手,麦基感到身体里的一缕缕杀气像是受了命令一般从伤口处溢出。
罗斯一边治疗,一边笑着说道,“真不愧是你呀,麦基,这赤霜它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反应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还是看轻你了,灵魂的厚度真是深不可测呢。”
麦基笑了笑,“可别吹牛了,启曦,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谢谢。”启曦坐正身子回答道。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眼前这情形也让他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在心里聚成堆,启曦开口问道。
“我请问一下,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您不是个游吟诗人吗。怎么有这么危险的东西?这箱子里又是什么?你们的事业又是什么?”
启曦的问题让麦基沉思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子,双手上的口子已经愈合,黑红色的结痂看着有些狰狞。
麦基看这个这个一无所知的少年,说道,“启曦,我本想让你先看看我们的世界,充分的了解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我们并非献火教所说都是的黑暗与邪恶,是追求不朽的恶人,我们不过是追寻自由和真实的世界。”
“末日是有解决的方法的。这需要无数人的鲜血与死亡才能换来,而成为破障者才有机会成为那一滴改变命运的鲜血,想知道真相的话,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吗?”。
沉默,持久的沉默,启曦的心活跃的跳动,恐惧与兴奋撕扯着他的神经,这是真实的吗?
他想起旅途中路边的枯骨,献火场上噼啪作响的焦尸,想起火焰中的粮仓里传来父亲凄惨的嚎叫,死亡啊死亡,命运是那样沉重,朦胧中那些过去的人一点点与他重合起来,他们的痛苦也感同身受,启曦心里做好了决定。
“我愿意。”启曦说出这句话,好像抽干了他的所有力气。麦基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非常希望这个男孩可以加入他们。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罗斯呵呵笑道,“可以呀小子,能让麦基大人亲手亲自邀请为你,等破障之后,可以加入我的组织哦,来了我就封你为副教主。”
“我劝你别听这小子的话,他那破教要不是末日临近,被所有人追杀才是正常的。不然现在怎会只有他一个人呢?”麦基心里高兴,难得讲了句俏皮话。
启曦感觉自己还在梦里,改变世界居然需要他的帮助,这让启曦感到陌生。看启曦呆坐在哪里,麦基补充道。
“那就做好启程的准备吧,我们的目的地是西垠之地,在那之前,到了广丰,我便会拨开虚假,让你看见这真正的真实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