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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下了礼服，看着那几套常服，桃仁在整理我从家中带来的衣服，杏仁给选的常服都是娇俏可人，明艳大方，还有典雅贤淑的款式，都是最新款的样子，江南新款的布料，京都几乎第一份的衣裳。我看着公主为我准备的衣服，也是华丽异常，色泽温润端庄，虽然不是礼服，但是处处透着皇室的端庄与威严。我有点犹豫，我喜欢我自己的衣服，但是，到了公主府，似乎穿上她给准备的衣服更能讨她的欢心。

    我内心无比的挣扎，永康公主待我如此的好，我讨她喜欢，让她开心，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何况那些衣服也很漂亮，虽然不是我喜欢的款式，但是也很美，而且华丽典雅，布料也很舒服，刚才试穿，也挺好看的。但是，我又怕过分讨公主喜欢，她会赏赐我更多，或者又想给我讨什么恩典。这对一般人来说是求之不得，而对我来说，我不并不想离宫廷太近。伴君如伴虎，配着公主，也挺危险的，不如我还是不识抬举的好。

    我穿着家中带来的轻纱裙子出现在永康公主面前，粉色的茑萝纱，又轻又薄，很是舒服，非常合适春末的天气，我的皮肤很白，粉色的轻纱，配上我白皙的皮肤，好像一朵盛开的桃花。永康公主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就盯着我的衣服，“如雨，你哪里寻来的这种轻纱，我竟然从来没见过。”

    “师父果然是识货之人，这个纱名叫茑萝纱，京都并无售卖，是从江南是织造坊订制的。我也是第一次上身穿。”我说着在永康公主面前转了一圈。茑萝纱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流光溢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即便是大内贡品也没有那么漂亮的轻纱。”永康公主感叹道，“如雨，这种轻纱可是你未婚夫家，那个吉祥号独有的？”

    “不是啊，吉祥号是皇商，最好的布料都是为宫中采购的，这个茑萝纱，是钱氏商行在江南的织锦坊新开发的产品，市面上没有售卖的。”

    永康公主神色一黯，“可是那位赵鹄公子专门为你订制的？”

    我淡淡的一笑，“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他初五就赶去江南办货，这匹茑萝纱是在他们店里购买的，只不过，他知道我要做嫁妆，所以特意订制了一些合适我的布料，售卖给我的。我可是他们钱氏商行的大客户，每年都买很多货品。”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赵鹄定会送与你，原来也是收钱售卖啊。”永康公主似乎松了口气。

    “那是自然，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确实他也赠送过我很多礼物，还有各个节气，江南的土产之类的，只要运抵京都，不及售卖都会送到我府里一些。不过，大宗的绸缎首饰文具，如果从他店中购买，都会给钱的。”

    “如雨，我听你师父说，你上次赠与我们两人的田黄价值两千两，可是？”

    “师父，那是徒弟的一片心意，钱不钱的不代表什么。”

    “我只是心疼，你也没什么收入，家中也不会给你那么多份利，即便你长姐疼你，给你零花钱，你也应该好好使用，不要乱花。”

    “放心吧，师父，我平日也没有什么花销，而且今年，我盘的一个店铺，赚了不少钱。钱赚了就是要花掉才有意义。”

    “你做了什么生意，还能赚钱？”

    “说来惭愧，也就是三年一次的科举，我盘下的一个书店，售卖了一些复习资料，赚了一点钱。正好逛常去的金石店，掌柜的说，新进货了一对田黄，我就买下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一个侍郎的女儿，怎么会花销如此之大，原来是店铺赚到的钱。”永康公主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我得告诉妙清去。”

    “师父，不要告诉妙清师父啊。”

    “为何？”

    “公主师父，你有所不知，这笔生意，那个复习资料，我是托妙清师父的侄子崔子磊，崔先生所作，本来只是给我二哥和，和他，一个参考，但是，我觉得在店中作为我们文具的赠品售卖也是可以，就不小心卖了很多。我是给崔先生一点润笔，但是，加上卖文具的收入，远远比给他的润笔多。正好就买了田黄。要是妙清师父知道了，哪里不小心告诉了崔先生，虽然也没什么，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永康公主听了，思索了半晌，“如雨，你这个脑子，真是聪慧自如。我刚才还与林嬷嬷说，我都后悔，没有把你许配给小四。”

    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然后，深深的庆幸，刚才没有那么懂事儿，穿上公主准备的宫装。我还是没那么好，比较好。

    见我不出声，永康公主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也就不提此事。“如雨，刚刚听说，我皇兄，明日会派四皇子陈赢斌来宣旨，封你为乐安县主。”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难怪给我的衣裳是县主规仪，还是内务府制造，还派了尚衣监的嬷嬷宫女来给我改衣服。

    “吓傻了吗？还不谢恩？”

    “谢公主抬举。”我赶紧跪地磕头，但是，心里万分的不安，“公主师父，这个县主，我是可以担当的吗？”

    “你若是我义女，便是郡主，你是我徒弟才会只封个县主，乐安，这个封号还算考究，也是皇上的恩典。如雨，县主是正二品，你往后有了这个封号，便是皇亲。从今往后，便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你出嫁的时候，面子也有了。你放心，我给你办一份体体面面的嫁妆，绝对不会让你婆家轻慢于你。”永康公主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

    “谢公主师父，这份恩典，完全都是师父你的恩典，如雨一定好好孝顺师父。”我赶紧又跪下，这个谢谢公主这件事情，我不得不做足。

    “起来吧，别总跪来跪去的。”永康公主微笑的看着我，“好孩子，你年纪小，不要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师父知道，你在家中，事事谨慎小心，给你请封确实是为师去求的皇上，不过，现在只能是个县主，毕竟，你还没有什么功劳，等过几年，为师就给你请封为郡主，到时候，地位更高就不枉你那么乖巧孝顺。”

    “师父的心意，如雨万分感恩，如雨自幼丧母，唯一的至亲长姐也远嫁他乡，此生便再无机会相见。如雨心里早就把两位师父当作自己的亲人，两位都地位崇高，如雨不敢奢望，只不过，心里把师父当作娘亲一般敬爱。”我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动情，竟然眼中含了泪水。

    “好孩子，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儿，哎，如雨，好孩子。”永康公主也含了泪。

    我们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了半天，“好了，师父，我饿了，我要吃肉。”我有点撒娇的说。

    “好好好，如雨饿了，我们传膳。”永康公主拍着我的手，一副宠爱的模样。

    我跟着永康公主来到公主寝殿，午膳非常丰盛，是正宗的鸡鸭鱼肉，非常和我的胃口，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我就喜欢大鱼大肉，还是公主师父这边的菜好吃。”我一边啃着一只烧鸡腿，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

    永康公主哑然失笑，“你妙清师父那边不是饮食精致清淡，素食为主？”

    “师父的素食也是极好的，不过，我还小，我还在长身体，没有鸡鸭鱼肉，我长不大的。”我摇头晃脑的说了，一边啃完了鸡腿，看着那碟水晶肘子，开心的准备下手。

    “好孩子，你别撑坏了，公主府不缺鸡鸭鱼肉，你悠着点，别吃出病来。”

    “才不会，我今天早上都没吃多少，又累了两个时辰，那个头饰压得我脑袋都要爆炸了，不吃点好吃的肉食，我就该瘦了。”

    永康公主慈爱的看着我大口吃肉，她忽然有点恍惚，她有多少年没有孩子在身边，看着孩子大口吃肉的欢喜，真是她已经快忘记了。如雨的活泼可爱，虽然偶尔有点不知道轻重，没有想到宫廷礼仪和分寸，但是，这不正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没有过分成人化，也没太多心机。陈德金深深的知道，她身边所有人都是在讨好她，取悦她，生怕惹恼她，他们在意的不过是她公主的身份，而眼前这个如雨，虽然可能礼仪方面有点缺陷，甚至没大没小，还把她与妙清夫人同等对待，不因为她是公主就对她多礼遇几分。

    “如雨，你好好吃，明日还有大典，你要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