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冰接到金启明电话的时候,刚给烦死人的老妈和保姆打发走。
金启明约他在医院的小树林见面,说要送给他一个大宝贝,以表在火吧大言不惭的歉意。
王海冰立马推掉和哥几个的开黑邀请,乐不可支地来到小树林的长椅上优哉游哉地抽着烟,想象着金启明点头哈腰装孙子的样子愈发地愉悦起来。
但金启明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王海冰准备打个电话催催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他貌似被一个大麻袋给套住了,拖进了小树林深处,紧接着遭受了一顿堪称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染红了麻袋。
等他从麻袋爬出来的时候,打他的人已经没影了。
很快,电话响了。
是金启明。
“妈的!你特么黑我!”他暴怒。
“喂喂喂!你说啥?抱歉,我这里信号不太好!”电话那头的少年如是说,“别着急,我已经骑共享单车走出十公里了,鞋都蹬破了六双,你慢点追。”
“追不上就算了,追上来还得体验一把小金子松骨踩背快乐套餐,你能受得住么?”金启明笑了笑,“对了,你要半个包月会员么?心情好的话就两个月一回,心情不好的话就一天八回吧。”
对面不说话了,只有咬牙切齿的吱吱声,好像被某个黑人大佬嗯嗯了一样。
“那你这么欠揍的孩子可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哦,乖,别走夜路。”金启明挂断了电话。
骑着共享单车一路狂飙,正好赶上一段下坡,后车轱辘都要起飞了,看得马路边上一对打啵的小情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妈的,滨城奥德彪!
第一个约定达成。
金启明直奔陈一诺的住处,背上陈一诺的小提琴又骑着他的小战驴直奔二十公里外的陈一诺舅舅家。
不过到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金启明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谁都像他们苦逼的灵术师一样个个是夜猫子。
人家晚上是要睡觉的。
但大老远来的,再蹬回去实在不划算,干脆在人家楼道里睡了一觉。
早上七点的时候,金启明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喂,小伙汁、小伙汁……醒醒,怎么睡这了?”
“开饭了么?”金启明猛然清醒,看着面前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站起来跟人握手,“哦,您就是陈一诺舅舅吧?我是陈一诺同学,他托我……”
“陈一诺?”男人愣了一下,“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陈一诺。”
“……”
“烦死了李立群,一大早上你就给我找不肃静,滚滚滚!赶紧给我滚去上班去!”
这时,对面邻居的房间里响起女主人的破口大骂声,紧接着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男人抱着公文包被推出了家门,眼镜和领带都是歪的。
金启明下意识看了一眼门牌号。
确定了,这就是陈一诺他舅没错了。
“舅舅您好您好。”金启明热情地伸手迎上去,却被男人一把拽过来堵住了嘴。
“停停!我告诉你可别瞎叫,容易闹出人命的!”
金启明连连点头,妻管严没错了。
“你找谁啊?”男人约摸着妻子走远了才松开手。
顺手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和一瓶发胶,对着头发一顿狂喷。
“咳咳”金启明呛了一下,抬手扇了扇,“我是陈一诺同学,陈一诺托我给您送下琴。”
“哦,小诺同学啊。等等……”男人愣了一下,“琴,什么琴?”
“就是这把小提琴。”金启明把琴摘下来递给舅舅,“陈一诺突然拿到了加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走的有点急,就让我过来把琴交给您替他保管着,他说他可喜欢这把琴了,放您这他才放心。”
“出国了?”舅舅一脸懵逼,“那孩子没跟我说过这事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申请过不了呢,但谁知道突然就过了,陈一诺那么善解人意,一定是报喜不报忧啦。”
“也是,这孩子打小就懂事。”舅舅收起镜子和发胶,在手心呸呸了两口,然后顺着耳鬓熟练地一摸,“那可麻烦你了,大早上让你跑一趟,没吃饭呢吧?走,老舅带你吃个早餐去,油条豆腐脑还是馄饨啊?”
这也太热情了吧?
等等,请不要用你沾了口水的手碰我好不好。
“不吃了不吃了。”金启明连忙向后退了半步,转身按下电梯,“那啥,我还有事要忙,就先回去了舅舅,陈一诺说安顿好给您打电话。”
金启明走上电梯,又补充一句:“陈一诺还让我告诉您照顾好身体,还有,别总惹舅妈生气,对了,花钱买个梳子吧”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舅舅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
像个傻子似的。
第二个约定,达成。
……
……
一个半小时后。
飞驰在滨沈高速上的一辆商务车里。
木槿驾车,金启明和绑在座位上的平越坐在后排。
金启明咬一口肉包子,再咬一口豪华版手抓饼,时不时滋溜两口豆浆,吃得那叫一个馋人。
平越看着金启明仿佛吃播一般的吃相,再加上香味的诱惑,馋得都要哭了。
这群畜生,从昨晚到现在一口水都没给他喝过。
“来一个?”金启明抓起一个肉包子,递到平越嘴边,一脸的慈眉善目。
平越差点感动地哭出来,连连点头。
“呵呵,做梦。”金启明冷哼一声,无情地把肉包子塞进嘴里。
“你别欺人太甚!”平越咬牙切齿。
金启明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把座椅放倒,葛优瘫躺下,万般嫌弃地瞅了平越一眼:“生气啦?气不过你打我啊!专治各种不服!”
平越用力地挣扎了几下,但被绑得结结实实,想干他又干不掉,顿时气得七孔生烟,表情简直要把金启明千刀万剐。
“行了,留点精力想想到底哪种死法适合你吧,据说京华那边可是有煎炸烹煮套餐的,态度好点大概能排个清蒸号。”金启明打了个哈欠,“我先补一觉,到服务区记得叫我一下谢谢,早安。”
朦胧的睡梦中。
突如其来的刹车猛地将金启明弹坐起来,得亏有安全带将他拉回去牢牢钉在座椅上。
“追尾了么?”
金启明一脸懵逼地看向车外。
“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把货车并到快车道了。”木槿盯着前方,一辆大型厢货挡在了他们车前,车速降到了7码左右。
木槿立即开启右转向,试图将车并到中间车道超车。
但厢货车似乎在刻意挑衅,也跟着将车并了过来。
紧接着,厢货车的后箱门开了,一个男人伫立在车尾边缘,敞着双臂,仿佛在欢迎宴会的朋友一样。
男人身穿墨绿色的西装,一头墨绿色的半长发梳得还算得体,脸上扑着白粉,夸张的红唇一直延伸到耳根,俨然一副小丑的装扮。
他缓缓伸出双臂,摆出指枪的手势,下一秒,两缕幽蓝色火光从食指指尖喷射而出,速度快如子弹。
木槿下意识向左变转车道。
但速度还是太慢了,其中一颗火焰化作的子弹擦着车身飞过,另一颗打穿挡风玻璃落在副驾的座椅上,化成一团烈焰。
皮质座椅快速燃烧起来。
金启明见状解开安全带脱掉上衣,扑上去猛拍火焰。
但那火焰怎么拍都拍不灭,就像带有腐蚀性一样黏在衣服上,连带着把衣服也烧着了。
“淦!”
金启明四下寻觅,从前中储物箱里掏出两瓶矿泉水来,用牙拧掉瓶盖,双手其上,猛洒上去。
然而水不仅没有达到灭火的效果,反而像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加剧了燃烧,致使那团幽蓝色火焰看上去就像一头嗜血的猛兽在疯狂啃食着什么东西一样。
“妈的!什么鬼东西?”
“哈哈哈哈……”平越狂笑起来,“你们死定了,地狱之子来接我回去了。”
“滚蛋!”金启明一拳打在平越小腹上,“要死也先给你割了!”
“下车!”
木槿紧急将车刹停,解下安全带跳下车,随手抽出棒球棒。
金启明也跟着跳下车,快速跑到车的另一面,拉开车门,用刀割开绳索,给平越拽下来充当人质。
“他妈的,搁这拍速度与激情呢!”身后的车紧急变道,从金启明身边擦身而过,暴躁小哥从驾驶室探出头破口大骂,“嚎,呸!”
“神经病啊!”金启明都无语了,骂人就骂人,吐什么痰啊,真没道德!
厢货车也停下了。
男人随之跳下车,缓步逼近,步调优雅却又带着几分癫狂之意。
“走,带平越走,我拖住他。”木槿注视着眼前的敌人,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这是高级术师才有的灵力波动,我们不是对手,绝不能两个人都搭在这。”
“可这家伙怎么说也算个人质啊?”金启明提起架在平越脖子上的短刀。
“我可不觉得那家伙会受困于人,搞不好会连人质一起杀了,读不成记忆我们的线索就彻底断了。快走!”
“那你带他走。”金启明把平越推给木槿,上前一步,“我拖住他。”
“不行,这种事还……”木槿试图拦住金启明,但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迎面走向敌人了。
木槿咬咬牙,挥起棒球棒一击将平越打晕,扛起平越向身后走去,抬起棒球棒试图拦下一辆车。
她决定先给平越送走,再去支援金启明。
金启明来小组报道的当天,她就将“依靠姐姐”这种话放出去了,放任一个弟弟挡在她面前,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她可一直都是一个值得依靠的女人啊!
“听说你叫地狱之子啊?”金启明拦住男人,抬起眼眸,笑了,“巧了,他们都叫我启明之子来的,专治你这种地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