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天父亲和钱管家可没告诉他这许大夫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此时曹应的震惊怎么都藏不住。
偏偏许瑾还要逗他。“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医术肯定不行?巧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太行呢!”
曹应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钱管家。“她这话什么意思?你竟让一个医术不行的女子来给我父亲医治!钱管家,你干什么吃的!”
“少主息怒,息怒!许大夫跟您开玩笑呢!您别忘了,这位许大夫可是谢少侠介绍给……老爷的,她还治好了谢少侠的内伤,怎么可能不靠谱嘛!”
“可她……”
“开玩笑,绝对是开玩笑的!对吧?许大夫?”
曹应转过头来看许瑾,结果她俏皮一笑,“我可没有开玩笑哦!我这医术自己心底都没底呢!你们若是放心,我就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你们若是不放心,那正好,一拍两散,也省得浪费口舌。”
钱管家眼疾手快抓住着急上火的曹应,朝他拼命使眼色,转头一张老脸笑出十八个褶子,就差喊一声姑奶奶了。“许大夫还真是爱开玩笑。我们既然请您过来给我家员外治病,自然百分百相信您了!许大夫,今日也不早了。我家员外还在后院等着呢,麻烦您现在就过去给他诊治可好?”
这都用上“您”字了。
话也说得好听。
许瑾勉为其难点了点头,率先往后院走去。
她到的时候曹飞在房间里活动身体。
吃了三天药,做了两天针灸,他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大有马上回到没发病的日子那种感觉。
谢兄弟介绍的大夫,医术确实了得!
他心情正好,原本锐利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听到动静回头见是许瑾甚至还露出一丝笑容。
许瑾朝他点了点头,“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一天比一天好些?”
这就是一位例行查房的医生!
“确实一天比一天轻松了。”曹飞很满意许瑾的医术,因此跟她讲话的语气也比平常好一些。
曹应和钱六挺惊讶,作为儿子和管家,他们最了解曹飞了,这就是一位脾气不好的大爷,最难伺候,没想到在许瑾面前竟还露出笑容。
这就……有点惊悚?
特别是曹应,他爹都很少给他好脸色!
不过他再看许瑾也就大概明白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他爹温柔一点才是正常的吧?
不怪曹应这么想。曹飞有八个小妾,最后进府的那个年纪比他还小。
所以他爹对这位许大夫和颜悦色一点实属正常。
曹飞不知道他儿子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呸”他一脸。
没看到许大夫身边这位自带气场的男子吗?人家是有夫之妇!老子只想治好病再活五……十年!没了命,要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妾有什么用!
许瑾可不知道这对父子各自在想什么,她先给曹飞把了脉,再示意下人给他脱掉上衣,例行施针。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手速慢慢上来了,这回只用了半刻钟,并且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因为紧张和用力大汗淋漓。
曹应眼睁睁看着父亲后背被扎成刺猬,头皮都麻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跟人过招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受了内伤。
头皮发麻的他还不敢走人,他对许瑾的医术还持怀疑的态度,必须不错眼的盯着亲爹,就怕一个没治好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好在许瑾施针的时候父亲虽然出了一身汗,表情却没有太痛苦,看着应该还在承受范围内。
他刚问了一句疼不疼,父亲就让他闭嘴别影响许大夫治疗。
得了,他暂且放心吧。
一刻钟后,许瑾取了银针,又改了药方,就带着萧泽屹离开了。
在裴家耽搁这么久,此时林村长恐怕已经在衙门等急了。
结果两人匆匆赶到衙门,林村长等人也才到。
一见面大家伙儿就抱怨这一路上有多凶险。“太难了!差点让这些土匪给逃了!”
“有一个不知道怎么解开了绳子,还好被我们发现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路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跟着我们的牛车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些土匪的同伙呢!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来抢人的!”
“我当时腿都吓颤了!软的走不动道!”
“……”
土匪:没错!那就是我们的同伙!但凡当时老子能发出声音早就大喊真正抓我们的人不在,让他们赶紧救了了!
萧泽屹和许瑾听完村民们的话,都若有所思。
这些汉子都是特意挑出来的,都有一把子力气,平时就是干活的好手。
这样的人外表看着也强壮,被匪徒的同伙们误会他们的人是这些村民合力抓的也正常。
只是这些抓住的土匪是送官了,那些没抓住的同伙可怎么办?万一对方来报复……
许瑾看了一眼今天来送人的村民,不敢想!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瞪了萧泽屹一眼。
许瑾:瞧你干的这都什么事!
萧泽屹(一脸懵:我又怎么惹你了?
显然他没有想到土匪会报复,更没想到自己把土匪送给村长会给村民带来危险。
许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都把人送来了,也将村民们拖下水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此时林村长已经进衙门说明情况,很快就有衙役带人出来押解犯人。
来人顺便把萧泽屹喊进去。
至于许瑾和送犯人的村民们,只能等在衙门外。
这区别对待让她想旁听一下都不行!
等啊等,一等就是老半天,眼看饭点要过了,才看到林村长和萧泽屹一前一后走出来。
当然是萧泽屹在前,林村长在后。
别问为什么,因为萧泽屹根本想不到要给村长面子,让他走在前面以示尊重。
大伙儿一看到萧泽屹的臭脸还以为事情没办成,一个比一个失望。看来今天白跑一趟了,浪费半天时间!
结果后头出来的林村长笑得见牙不见眼。
“成了!”
大伙儿:怎么就成了?不是……成了萧泽屹绷着脸跟有人欠他钱似的!
萧泽屹:早上吃了几张饼子而已,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心情能好?
他已经忘记之前自己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不,自从父母死后他几乎没吃过饱饭,自己煮的东西太难吃了!
娶许瑾之前他和沫宸甚至觉得吃饭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折磨,可为了不饿死,又不得不为之。
村民们害怕萧泽屹,都跟林村长比较熟悉,自然是相信他的。他说成了,大家伙儿很快就把脑子里的疑惑清除出去,向他围拢过来。
“别急别急,先回家再说!”林村长一声令下,大家伙儿迫不及待上车。
转眼间地上只剩下萧泽屹和许瑾。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
迟疑了一下,林村长还是大着胆子对萧泽屹道:“萧老三,带着你媳妇上来吧!挤挤总比走路强!”
萧泽屹满脸拒绝。
见此许瑾赶紧道:“村长,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去买些东西,晚点我们自己走回去就行。”
闻言车上的众人均狠狠松了一口气。
村长赶紧道:“那好!你们只管去买东西,我们就先回去了。”
许瑾点了点头说好。
没办法,萧泽屹不吭声呀!
结果林村长又特意压低了声音对萧泽屹道:“萧老三,回头记得来我家领银子啊!大头我给你留着!”
大头?什么大头?
等牛车走了,许瑾一脸疑惑的看向萧泽屹。
“镇长赏了村长二两银子。”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财!不过许瑾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开始担心起来。“那些土匪有同伙的吧?万一来报复怎么办?”
萧泽屹半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儿。”
“嗯?难不成你还想抄了那土匪窝?”许瑾倒抽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萧泽屹淡定的反问。“有何不可?”
许瑾就有点担心,“你单枪匹马……不,你手无寸铁!万一对方人多,你双拳难敌四手,太危险了!”
萧泽屹挑了挑眉,这女人是在关心他吗?
突然心情就变好了呢!
“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许瑾一点都不放心。
她嫁到萧家不到两个月,这家伙都受两回伤了!第一回抓野猪伤了背,第二回打虎伤了胸口和大腿!
伤口还没好全呢!他又想着独自一人去打土匪?她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样疯狂作死的!
这人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她能帮上什么忙?自己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对,她会医术!自古医毒一家!
她可以好好利用这身医术啊!
“在想什么?”萧泽屹盯着她不断变幻的小脸看很久了。
许瑾迫切的想赶紧回家制作几瓶软筯散,她空间里存货不多,怕不够用。
“走,咱们赶紧吃饭去!吃饱了就回家。”
萧泽屹觉得她刚才想的一定和“吃饭”这两个字没有半点关系,可惜他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