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八月中旬,阿卡姆精神病院。
“让开!让开!”
“赶紧给我让开……”
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之中乔瑟夫·卡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视线里面惨白的天花板正在以一种匀速的状态向着后方退去,每间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灯泡闯进他的视野之中,散发着昏暗的光芒,接着又随着他的移动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乔瑟夫·卡丹感觉自己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过活动过了,身体也因为长久保持着相同的动作而变得僵硬了起来。不过身穿束缚衣的乔瑟夫·卡丹被紧贴着绑在了推车上面,一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是舒展自己的僵硬的身体了。
乔瑟夫·卡丹嗅了嗅鼻子,不能算是清新,同时大量的消毒水残留下来的气味随着他猛烈的呼吁全部涌进了口腔之中,毫无防备的乔瑟夫·卡丹早下一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再过去了一阵的功夫,稍微有所好转的乔瑟夫·卡丹开始最大限度的扭动起了自己脖子,利用眼睛的余光总算是看到了一个人的,嗯……鼻孔,在鼻孔的里面有着厚重的鼻毛,想来也是一个不怎么注重自身仪表的家伙。
那个家伙的衣服是白色的,但是光是看清楚对方衣服的颜色便已经是此时乔瑟夫·卡丹的极限了。
“医生,病人好像已经醒过来了。”
这是一个女性的声音,是从乔瑟夫·卡丹的左手边传过来,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清脆,虽然没有办法看清其的具体长相想来也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
“不应该啊,注射的药剂明明足够他睡上几十分钟了。”回应女孩的是一道浑厚的男性嗓音,也就是被乔瑟夫·卡丹看到了鼻毛的那个家伙,被称作为医生的家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些许古怪,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低下头来看上乔瑟夫·卡丹一眼来证实女护士所说的对错“所有人千万不要同他产生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对视也不要存在!”
见没有人回应自己,乔瑟夫·卡丹选择安静了下来,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推车上面,不再发出一丝的动静。此刻,大量的疑问正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首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在睁开眼睛之后,就发现自己身穿束缚衣被绑在了身体下面的那个平板车上面。
其次!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乔瑟夫·卡丹明明记得自己就是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收到了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不清楚为何只要自己回忆起当时所发生的细节时那段记忆又会便的十分的陌生。他的一切仿佛就在那里,但每当乔瑟夫·卡丹想要努力靠近的时候它们又会瞬间消失接着出现在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卢娜·海斯!’
不知道为何在乔瑟夫·卡丹的记忆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名字,但是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的进行着努力都没有办法将这个名字与那些记忆相融在,就如同这个名字更本就不属于这里一般。
‘卢娜·海斯~卢娜·海斯~~卢娜·海斯……’
“要…要…找…到她!”
就在乔瑟夫·卡丹还在心里不断念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句话冷不丁的从他的嘴里面冒了出来,虽然乔瑟夫·卡丹的嘴巴被工具束缚了起来,但确实的有声音从他的嘴巴里面发了出来。
几乎是在乔瑟夫·卡丹发出声音的同时,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推车停顿了下来,原本移动的天花板也在这一刻停止,一颗灯泡不偏不倚的出现在了他的正上方,视线之中几只灰褐色的飞蛾正环绕在灯泡的周边不时的撞击了上去。
“医……医生,刚刚他是不是说话了。”
说话的依旧是那个女护士的声音,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原本只是有所迟疑的语调此时已经带上了些许的哭腔。
“不要说话,不要停下来,赶紧走。”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过这一次男人的语气要低沉了许多。伴随着男人的话,整个空间再一次的陷入了安静之中,空气之中似乎充斥着什么压在了一行人的心头之上。
“哐~”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很是轻微的声响从脚的的位置传了过来,那是推车撞到了什么东西后所发出的声音。紧接着是‘刺啦’的响声,声音很是难听且绵长,是一扇门被推车直接顶了开来。
数秒的时间之后,被推着前进的乔瑟夫·卡丹的视野之中闯入了一个门框,门框上部的位置被贴上了一个牌子,不过由于位置的缘故看不得上面具体写了些什么东西。
“尼格尔先生,人已经送过来了。”
这是乔瑟夫·卡丹最后一次听见男人的声音,随后伴随着一道关门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重新回到了安静之中。
“把他推过来。”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男性的声音传了过来,相较于之前那个应该是医生的声音要尖锐了许多。
随着那道声音的落下,推车就开始向前移动了起来。接着原本平仰着的乔瑟夫·卡丹也随着推车车板的抬升而‘站立’了起来,当然他的身体依旧穿着那件可以束缚他行动的衣服。
乔瑟夫·卡丹的视线随着移动……
出现在乔瑟夫·卡丹视线里面的是一间还算不错的办公室,当然这只是和外面的走道相比较而言的。在窗户的两边有着木质的书柜,里面并没有书,倒是在里面堆放着一些的奖杯和锦旗。面前的办工桌上杂乱的散落着一些档案,后面坐着的是一名带着黑色礼帽的绅士,不过他似乎对于面前的这些文件不感兴趣,而是随意的摆弄着手里面的手杖。
被称作是尼格尔的男人兴致缺缺的抬起了头,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乔瑟夫·卡丹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在挥了挥手指之后说道“把他的嘴上的胶布给撕下来,看起来怪难受的。”
这是一双带着漆黑色的手套的双手出现在了乔瑟夫·卡丹的视线之中,随后抓住了被贴在其嘴上脚步的一角,干脆利落的将其给撕了下来。
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粘住了有一段的时间,只见胶布在被撕下来的同时连带着乔瑟夫·卡丹上嘴唇的一些汗毛一起被扯了下来,不少的血丝出现在了这些被撤掉了汗毛的毛孔之中,突如其来的疼痛同感使得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也退下去吧。”
“是的尼格尔先生,额……我们就待在门口的位置,如果发现任何的不对劲,请立马呼叫我们。”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乔瑟夫·卡丹的侧边,通过眼角的余光可以勉强看见其穿着一身黑装,想来就是刚刚那个撕下自己嘴上胶布的那个男人。
说句实话,在乔瑟夫·卡丹看来自己不光穿上了束缚衣还被牢牢的绑在了推车上面,总的来说自己是在是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威胁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可能,使得这些类似保镖的家伙如此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将我就地处决的样子。
“你就是奥斯本,呃,那个阿勒医生的病人,嗯……那个第十三个病人。”
‘阿勒医生?’听着尼格尔的话乔瑟夫·卡丹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在下意识的抖动着,哪怕这样抖动的幅度并不明显,确是真是存在着的。
“又是这个样子吗。”看着乔瑟夫·卡丹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尼格尔展露出了理所应当的样子,原本坐直了的身子也是朝着椅背靠了上去,单手撑住了自己那副失落透顶的脑袋并不在意面前的乔瑟夫嘴里面肆意的嘀咕着“阿勒·奥斯本,我的这个小学弟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哐哐哐……”
“进。”尼格尔挠了挠自己的面颊,随后重新坐正了自己的身子。
“教授,刚刚发来了消息说已经找到了卢娜·海斯的尸体。”一个全身穿着漆黑服装的男子快步走到了尼格尔的旁边,底下了头小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