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襄虽然损失铁甲兵精锐，好歹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回来。他按捺不住火气，又找铁匠打造战车，围攻襄阳城。而莫嚣和孟珙两人商议制造巨缦，这样完颜襄的战车不能进入。

    “左右，点火，烧布！”完颜襄被火攻烧得怒火中烧，一心报复。

    “怎么办？”孟珙问莫嚣。

    “用铁钩斩火竿。”莫嚣笑道，“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万一他们截断汉水，我听探子说，他们要截断汉江。”孟珙思量着对策。

    “如果他们截断汉水的话，我们就在城中打井。如果他们掠取我们的亲眷，我们更加誓死不屈。”莫嚣笑道，“攻城乃下下之策，不曾想完颜襄也有糊涂的时候。”

    “恐怕糊涂的不是他，而是完颜永济。完颜永济是个一煽风就起火的人，最没有主见。他性格懦弱，又极其固执，最近的胡沙虎很嚣张，而完颜永济根本管不了他。”

    “不是管不了。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孟珙纠正，“他那种性格，难堪帝王！”

    “是啊，我也有同感。”莫嚣道，“金国危在旦夕矣！”

    “唉，替他人操什么心，守好襄阳城才是正理。”孟珙安慰同僚，“一心为国，还不知国保不保我？”

    “岂能尽如人意……”莫嚣说了半截话，欲言又止。

    “但求无愧我心！”孟珙目视前方，“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死而无憾。还好我们离朝堂稍远，还能清净度日。如果整天立在朝堂，伴君如伴虎，我还真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这么多年，我都捱过来了。”莫嚣指了指远处的枫林山，“我们最好把那块高地土山收拾出来，和襄阳城形成掎角之势，联合枣阳军兵，共同夹击金兵，惟此，尚能快快解围。”

    “还是莫大将军明理，眼光长远。”孟珙自叹，“孟珙固不如也。大将军事事顺心如意，更令孟珙感佩不已。”

    “各有所长罢了。”莫嚣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皎洁和阴霾，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快别这么消极了，多看看你目下拥有的，珍惜，珍爱，珍重！”孟珙拍了拍莫嚣的肩膀，“这段时间，你状态不如之前明朗。有什么事，你也不说。我也不方便问。记着，如果有需要我效劳的，我定尽全力相助，如蒙不弃！”

    “客气了，多谢！”莫嚣枯井古潭似的心，涌现出一股暖流。人间不孤独，亲友伴我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走。他既然谋划了这一出，就坚持把角色演完。无论结局是喜是悲，这是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能代替。

    今夜星月阑珊，月上柳梢头，他还要和完颜芝见面。

    约会，把女人，轻车熟路的做法，如今对于他来说，不过游戏一场。希望对方不要太过当真，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就好。

    他和孟珙分别，走进自己的值守室。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内心里流过温馨甜蜜，小莫语莫羽，为父将要护你们一生周全。

    莫嚣离开值守室，去军营巡视。一营一营的嘈杂，随着莫嚣的脚步，瞬间静阒无声。

    不择手段的雷厉风行，严刑峻法令人生畏。

    城墙上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莫嚣清点了值守卫士的人数和装备，信步走下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