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弟,你说这独吉思忠日夜不停地修筑防御工事,结果被铁木真重点突破,你说,这独吉思忠是不是没脑子?”完颜永济带着大王的王冠,腮边垂着两条长长的金黄帽带,对窗感叹。
“是,七哥。”红衣人答道,“下一步该如何?”
“我如果有主见,就不用来问你了。你足智多谋,又是咱们大金国的王子,咱们的身上流着父皇的骨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在南方汉人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这句话熟悉吧?”完颜永济搔了搔脑袋,皱眉道,“十一弟,你说怎么办?”
红衣人答道:“独吉思忠征用75万民夫,强行修筑防御长城,结果却被蒙古军看破,纵马挥鞭,当杀。”
“嗯,对。”完颜永济笑道,“这铁木真也太厉害了,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蒙古军队向西攻略了我大金国云内、东胜等领土。这等于是所向披靡摧枯拉朽啊!我给了平章政事独吉思忠、参知政事完颜承裕兵45万,让他们以宣德为大本营,驻守在桓、昌、抚三州之地。唉,独吉思忠只知道修城墙,修好了女墙,把单层修成了双层,结果,铁木真将3万兵马分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他亲率七万大军向乌沙堡逼近。唉!”
“皇上不必忧虑,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也要开出一条路。”
“十一弟,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文武双全智力超群就好了,那样,朕可以高枕无忧了。”完颜永济拍着红衣人的肩膀,“朕想派你去前线领兵,你看如何?”
“不可!”红衣人拱手谢绝。
“为何?难道你不清楚这大金国是你的家?”完颜永济追问,“不错,这么多年了,我们彼此不见面,都生分了。可是你是皇家血脉,这一点你否认不了。你是父皇最小的儿子,父皇把你封在汴梁,称你为梁王,你叫完颜允能。”
“是,皇上,我不否认皇家血脉,这根本否认不了。”红衣人叹道,“不过,和去前线没关系。我在大宋多年,在那里长大、入朝、为官、成亲,要是说一点感情也没有,根本不可能。我是天降,在后方尚且有恶言冷语,更别提上前线了。去了,将士们不会听我的。”
“十一弟,你要相信自己……”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这是七哥您用人的问题。我做些幕后工作已经很知足了,每天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生怕被抓走。”红衣人摇起折扇,笑道,“十一弟衷心感激七哥的抬爱,不过,上前线时机不成熟。”
“对,还是十一弟考虑问题全面细致。”完颜永济舒展眉心,“下一步该怎么办,你说。”
“看独吉思忠的表现。”红衣人踱着方步,“不行,就撤换。”
“好,就依十一弟的。”完颜永济笑道,“梁王完颜允能果然与众不同。当时,一只耳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我差点冲动把你杀掉,唉,我这老糊涂。”
“七哥正当壮年,何出此言?七哥是责任心重,以家国为先,对我一个陌生人的怀疑很正常,我们毕竟多年未曾谋面。即使你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十一弟开明,七哥自愧不如。”完颜永济道,“不愧是大宋鼎鼎有名的襄阳万里长城。”
“七哥谬赞。”红衣人拿着扇子附上一拜。
“十一弟,等把蒙古打败,你和我里应外合一举端掉宋朝。”完颜永济雄心勃勃。
“好,没问题!”红衣人邪魅一笑,“七哥,帮我把一只耳叫来,我对他讲两句话,让他当斥候。独吉思忠和铁木真作战时,我在旁观战,有需要救援,我随时赶到。”
“哎呀,真是好兄弟!”完颜永济一把握住红衣人的手,“听十一弟的,我马上给你叫一只耳。这个狗东西,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他一个小小的喽啰兵竟敢暗害你,捅上天了!胆子不小,竟敢把你绑来见我。哼,看我见了他,把他剁成肉泥。”
“你这就心胸不开阔了,没有容忍之量,何来皇帝风范?”红衣人笑道,“我在大宋镇守襄阳,而他则是奉了完颜讹可的指令去杀我,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属于正常。其实我们应该感谢他,没有他捉我来见你,我们弟兄怎会团聚?或许,我死在大宋,一辈子都不会知晓自己真实的身世。我小时候的事情在大脑中仅存了零星的事迹,很短,很多都残破不全,如果不是一只耳,我也许会带着遗憾进坟墓,而我们弟兄更会相互残杀。”
“十一弟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就依你的。哎呀,十一弟,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为我打开了一扇天窗。”完颜永济笑道,“这就宣一只耳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