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在外面一个人买醉,夜半三更才回萃华楼。
接下来的一个月,作为冠军球首要率领大宋朝最优秀的其他11位蹴鞠员和邦国对战,另有5名替补。
林枫休息了两天,这两天甚是安静,没有人打扰。
他一个人到街市,走在路上被很多人认了出来,围着他问长问短。林枫一一作了解答,对大家最关心的邦国联谊赛,他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等大家热情散去,已将近傍晚。为避免围堵,他找了一家专为番国开设的酒楼——茶花酒楼,此种菜品繁多,多达392种,交了定金之后,随吃随取,按量取用,不能带走。
登上楼,川流不息的几乎都是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各色美女让人眼花缭乱。
林枫从菜品台上拿了一壶酒、一碟酱牛肉、一碗软羊肉、一碟凉拌竹笋、一盘鱼脍,坐在一角,在铺了厚锦绣的圆桌上,慢慢吃。
“林公子,一个人?”
林枫抬头,见一位中年发福长须老者颔首微笑,忙起身道:“崔尚书,好久不见。”
“我来此会一位西夏朋友,林公子蹴鞠了得!”崔尚书赞许道。
“坐下喝两杯,崔尚书。”林枫邀请。
“我本来想回家去,但看在公子盛情相邀,老朽稍坐片刻。”崔尚书坐在林枫为他拉好的圆凳上。
“崔尚书吃什么下酒菜,我再去端两盘。”林枫在崔尚书面前摆了一副箸。
“不吃,我只喝三杯,就马上回家。”崔尚书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竹笋,放入口中大嚼,“不错,清脆爽口。”
林枫端起酒杯,“请!”
“请!”崔尚书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林公子丁忧期限将至,马上该到朝堂横班了。”
“是,很快。一晃二十七个月就要过去了,好像一切都在昨天。”林枫无限感叹。
“林公子家中只你一个?”崔尚书喝了第二杯,又吃了一片牛肉。
“只我一个,家中尚有老父亲做些生意过活。”林枫自饮一杯。
“我家也只小女一个,我家内人把她看管得紧。现在年方二九,还不让出门。”崔尚书摇了摇头。
“这事急不得,遇到合眼缘的就快。”林枫端起酒杯,“请!”
“林公子可曾娶妻?”崔尚书好奇发问。
“不曾。”林枫正当伤心,不言多说。
“时辰到,我要马上走。回去晚了,我家内人会河东狮吼。”崔尚书匆忙离席,“告辞。”
“再会!”林枫把崔尚书送到楼梯口。
一个人,一张桌,亮堂堂的饭厅,全是外番人。
“林枫——”她在对面笑,“好多菜,好大的锅。”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莘州,两个一起吃饭、下棋的场景又回到脑海。
林枫喝闷酒,一杯接一杯,猛灌。
“你是林枫公子吗?我可以坐下吗?”
林枫拿着酒壶,看到一位满头辫子、身穿纱丽的西辽女子立在圆桌对面。
“我是阿努古丽,我们在莘州见过面。”女子用生硬的临安话吐字,声调很奇怪。
林枫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但是时间久远,记不清了。
“我看了你的比赛,你很棒,很厉害,你是大宋蹴鞠冠军。”阿努古丽笑着,笑出一口白牙。她的牙齿整齐美观,宛如新月。
“你过奖了,那是别人承让。”林枫又拿一双新筷子,递给阿努古丽。
“这里的菜太少了,我去再拿些。”阿努古丽摇着蓝色的纱丽,摇向菜品台。
林枫端坐原处,向菜品台观望一眼,继续自斟自饮。
红丝水晶脍、旋炙猪皮肉、鲊脯、咸豉爆肉、双下驼峰角子、榼炙子骨头、索粉、白肉胡饼、群仙炙、天花饼、太平毕罗、干饭、缕肉羹、莲花肉饼、假鼋鱼、蜜浮酥捺花、排炊羊、胡饼、炙金肠、假沙鱼、独下馒头、肚羹,堆满了圆桌。
“你把菜都拿完了吧?”林枫笑了笑,放下酒杯,“吃多少拿多少,不要浪费。”
“不浪费,吃的完。”阿努古丽指了指自己,“我的饭量很大。”
林枫慢慢吃着菜,看阿努古丽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她吃得又快又多,不多会,空盘子撤回一摞。
“你吃,这些都是你的。”阿努古丽指了指剩余的饭菜。
林枫端着酒杯,望着对面的“饭桶”,不觉笑了一下。
“这些很干净,我没有动。”阿努古丽用蹩脚的临安官话发言,“你放心吃,没有毒。”
“我何时说这些有毒了?”林枫哭笑不得,“我吃不下。”
“你一个男人,没问题。我们草原上的英雄一个人能吃这些的两倍。”阿努古丽认真地道。
“我是不想吃。”林枫给了她一个酒杯,“可以喝吧?”
“我陪你,只要你高兴。”阿努古丽倒了一点酒,打了个饱嗝。
林枫忍俊不禁,喝酒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