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烦逛街，林枫也不例外，不过为长远计，现在暂时妥协一下。

    他把水芙蓉带出门，寸步不离。

    她在前面负责买。

    他在后面负责付钱。

    “林枫，这个样式很独特！”

    “是！”

    “林枫，这个好看吗？”

    “好看！”

    他也不看，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两样。不就是上衣下裳一套裙装，无非是大大小小长短不一颜色不同。可是，在女子眼里，它们分收腰版、廓形版、斜肩款、西域风、宫廷风、古风、甜美型、御姐类、皇后范等，颜色分冷淡系列、典雅系列、暖色调、浓艳系，她们不仅把衣装分门别类，还把发簪、耳坠、鞋袜按照春夏秋冬一套一套地搭配，搞得像中药铺里的药材，非要弄一个温凉辛甘。不过，他承认打扮得体就是好看。当然，同一套衣服也得看人穿。他见水芙蓉穿了一套和赵祁祁差不多的露背装，看起来千娇百媚动人心魄，就连老板娘也夸赞说这要是让皇上看见了一准给收后宫。

    这句话让林枫登时拉下脸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外面拽。老板娘在后面喊，“穿得这么好看，便宜给你，就当给我们打个招牌啦！”

    林枫拉住水芙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到灯火阑珊处。

    “你怎么回事？”水芙蓉甩开他的手，“我才进了两家店铺……”

    “不是银钱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林枫怒道，“你好好想想，错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水芙蓉活动着手腕。

    “你再想想。”林枫提示。

    “我还是不知道。”水芙蓉凝视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觉笑出声来，“哈哈，你不会是因为老板娘的那句话？”

    “你明白就好！”林枫郑重其事地警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穿露背装，不许穿露肉的衣服！听见没有？”

    “听到了！”水芙蓉小声答道，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跟我来！”林枫不由分说，带她来到一家男装店，买了两套最小号的男装，让她换上。

    水芙蓉穿得黑漆漆的，戴着男士的帽子，委屈巴巴地跟在他身后。林枫想去酒楼喝酒，往身后一看，不见了人影，慌张地冲下楼梯，四处找寻。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气不打一处来，“找你半天了。”

    卖糖葫芦的小推车前面，她正在若无其事地撕糖纸，“我买糖葫芦啊！你吃不吃？”

    “不吃！快跟我走！”他着急喝酒。

    “不走！不去！”水芙蓉倔强地立在原地。

    “你是怎么回事？”他非常不理解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我是怎么回事，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回事。我一天到晚地窝在家，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下，你又是风又是雨，不给我一点自由。你不喜欢上街，你在家好了。你还要出来，出来了又发脾气，害得我一肚子气。我哪招你惹你了，是你想得太多，非要这个那个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你只有你自己。你自己一个人过好了，干嘛还要理我？”水芙蓉莲波微步，喋喋不休。

    林枫有些招架不住，“你就在家一天。我是到宫殿值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我说的时候你不知道注意收听？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高兴。”水芙蓉一边说着也不影响她啃糖葫芦。

    林枫见她嘴角都是糖渣，忍不住伸手为她擦，却被她一下拨拉开。她也不擦，只管吃，左手拿着，吃出来的山楂籽吐在右手心里。

    林枫把她右手掌心的山楂籽抠到随身携带的纸上，为她托着，等着她吃完，然后又拿锦帕为她擦拭嘴角。

    这次，水芙蓉没有拒绝。她微低了头，等着他擦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抱住他。

    “你别……”林枫小声惊呼。

    “怕什么，我男装！”水芙蓉抱他更紧了，“怕人家误解你有龙阳之好啊？”

    “不是！”林枫皱眉苦笑，“你的手还没擦。”

    “回去我给你洗衣服啊！”水芙蓉放开他，狡黠一笑，用两手专门搓了搓他的耳垂，得到林枫一脸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