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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我,范虎,打钱!
    晋君顾不上关心天子的脸面,他只上心一件事。

    炎齐都是晋国得罪不起的庞然大物。

    自己该如何应对?

    “臣以为,君上不予理会便是。”

    张相苍白的须发微微抖动。

    晋国国力莫说与炎齐抗衡,就是比起邻居吴国也稍逊一筹。

    相王这档子水太深,他认为参合不了也不想参合。还是继续搞仁政治国方为上途。

    姬辰听得微微皱眉。

    他也是师从儒家,可张忠佩的想法他亦不敢苟同。特别是听过苏泽一番论断后,这种抗拒便愈发深刻。

    晋国乃四争之地,此次诸侯将相王的地点更是定在白宜。

    晋国如何置身事外?

    姬辰暗暗焦急,比起张相他可谓人微言轻,可此事事关国家公器,他无法置之不顾。

    哪怕会因此而延误他的规划。

    “臣以为,相国此言差矣。”

    姬辰挪动步子,刚欲进言,却有人快他一步。

    “白宜虽非我晋土,但距离我国边境不过寥寥数里路程。三国君主若是出行,必然是兵甲车乘相随。”

    “卧榻之侧,岂能熟视无睹?”

    正是上将军范虎。

    范虎人如其名,面容黝黑粗狂,身材高大魁梧。姬辰的身形已经不小,在他面前还要矮上一头。一身银灰重铠,眼底不时流露出一闪而逝的凶残狠辣,犹如猛虎伺机择人而噬。

    他曾统帅全国十万兵马,与陈组成陈晋联军共伐南疆,摧城拔寨,驰骋疆场。

    可谓位高权重,战功赫赫。

    晋国也唯有他能在朝堂上与张忠佩分庭抗礼。

    上述一番话,合情合理。完完全全的为君主国家考虑,任谁也休想挑出半点毛病。

    晋君本就是没什么主意的人。此刻自己的左右手,上将军与相国意见相左,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听谁是好。

    “太子以为呢?”

    晋君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继承人,询问道。

    “儿臣以为,上将军相国所言均有道理,此事关系重大,全凭君上定夺。”

    看上去非常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太子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回道。

    话说都没有一点儿毛病。可那散漫轻浮的样子,若不是在庙堂之上,任谁也无法把他和一个国家的继承人联系在一起。

    晋君选太子无非是出于两点。一来他是嫡长子,二来他的性格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正因如此,指望他有决断和担当,不切实际。

    见皮球又被踢了回来,晋君将期待的目光转向太子身后。

    “姬宇,姬辰,尔等身为公子,说说你们的看法。”

    如果是苏泽先生,他会怎么考虑这件事,面对这种局面,又会怎么做?

    姬辰下意识的试图带入苏泽,去思考他会用什么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

    “君上容禀,白宜虽非我国土,然三君此行浩大,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认为,君上可以派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前往宜城,见机行事,如此才算妥当。。”

    战国列国打来打去,土地更是时常易手,自然没有什么自古以来的说法。

    白宜的归属权界定非常不明确,大家都没有彻底的主权宣誓。就只以地缘而说,确实是晋国在此的影响力更重。

    但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姬宇显然更偏向上将军范虎的政见。从思路上看,姬宇所说之策同时兼顾了相国和上将军的方法,既不得罪三国,也未有辱国体。

    无疑也是最为稳妥的处理方法。

    “姬辰?”晋君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转而询问一直一言不发的姬辰。

    “二哥与上将军言之有理。同时还需加强宜城的戒备,以备不时之需。”

    国君出行,必配甲士车乘。这样一次活动,其意义不下于几个大国在公海上搞大型联合军演。

    任谁也不能视若无睹,打起万分精神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好,那此事就依此办理。”

    晋君细细想来,也觉得上将军的想法更好,于是拍板决定。

    至于到底派谁。试问朝堂上,除了相国张忠佩,又有谁担的上德高望重四个字呢?

    而且加强戒备四个字也不是说来那么简单,调遣兵马粮草等等事情都需要协调统筹,不是一时之间能确定的。

    朝堂只是定下一个大基调。具体的细则涉及国体,自然不是谁都有资格旁听的。

    退朝之后,百官陆续离开。

    张相与范虎相视一眼,发现对方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得心中冷笑。

    果然,不消一会,君侍满脸恭敬的来到两人面前:“相国,上将军,君上请二位偏殿议事。”

    “相国请!”

    “上将军请!”

    两人表面微笑的客套了一下,然后并肩往偏殿走去。

    晋君端坐在案几后,他的面前除了国政书简和国玺外,还摆放着一幅棋盘,看样子是刚刚收起没多久。

    “见过君上。”

    张忠佩和范虎拱手行礼。

    “相国将军无需多礼。”

    晋君不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相国可愿为寡人分忧?”

    “为君上效力,乃臣之幸,臣万死不辞。”

    张忠佩深深一躬,言辞慷慨激昂。

    大领导问你是否愿意分忧的时候,你最好说自己一万个愿意。

    张忠佩乃宦海浮沉大半生的老狐狸,就算此事乃是政敌推动,他也能微笑着接下这门差事,并且办的让任何人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能成一国之相,必有过人之处。

    “什么死不死的,张相言重了。”

    晋君哈哈一笑,“张相乃我国之栋梁,寡人之国还需你我君臣同心戮力,张相切不可轻言死生之事,不吉利!”

    “君上所言极是,臣失言。”

    张忠佩顺着晋君的意思说道。

    “上将军,加强宜城戒备之事,你觉得该如何布置?”

    晋君转头询问范虎。

    晋国虽为四争之地,然而国力贫弱。自保勉强,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征伐别人。

    自古名将,皆是沙场宿将。晋国这般情况,导致国内知兵之人可谓少之又少。有统帅大兵团经验的唯有范虎一人。

    统兵十万联合陈国大破南疆部族,被誉为晋国战神。

    军事方面晋君唯一能依靠的人,兵马调动之事晋君理所当然的询问他的意见。

    “臣以为,当调遣玄甲军开赴宜城,于城南十五里安营扎寨。再派五千精锐驻守宜城,如此二者护卫犄角,守望相助,则边境定然无恙,君上也能高枕无忧。”

    范虎似是心中早有定计只等晋君开口。此时君前对答如流,言语之间笃定无比。

    “将军是否有些言过其实了?”

    张忠佩听罢皱眉。

    晋国在张忠佩的带领下提倡恢复礼制,国家的军事编制并非新军,而是依旧按照《煌礼》。

    五师一军,长为军将,一军一万二千五百人。再加上另派的五千精锐以及原本城中驻扎之士卒,近两万之众。

    日常供应不是一个小数字。加上马上临近春日。春种秋收,国之大计。

    张忠佩不得不考虑征调大军之影响。

    “果真需要如此多的军士?”

    晋君初听只是觉得这个数字不少,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听相国质疑,他又有些摇摆拿不准主意,故而有此一问。

    “君上,选择征调他们有三个原因,臣这就为君上一一道来。”

    范虎怎能不知自家国君性格,因此他早有准备,此刻更是胸有成竹。

    “首先,三君出行,为相王而来,规格想来位同天子。三国拢共甲士九千之数,且皆三国精锐。君上若不列重兵,一旦边境生变,恐怕为时晚矣。”

    “纵使相王期间平安无事,这三君相王之地,其意义等同煌王宫室。白宜本是无主之地,可经此之后将大不相同。三国于此已是名正言顺,横戈待旦理所当然,君上不可不防。”

    “再者玄甲编制尚在,且是经历过大战的百战精锐。再从各地抽调五千人马,无需再从民间征调兵员,如此也不会误了农时,于国无伤。”

    范虎也是有真功夫的,一番话立足现在,放眼长远,顺带还打消了张忠佩的顾虑,可谓滴水不漏。

    “将军果然高瞻远瞩。”

    范虎的一席话便是给晋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晋君顿时喜笑颜开。

    “那就照将军的意思。”

    “君上明断。”

    范虎拱了拱手,“臣还有一事禀报。”

    “将军请讲。”

    晋君还是很给他的爱将面子的。

    “为了日后着想,臣以为玄甲军在宜城旁再建一座军镇,长期驻扎此地为好。只是如此需要大笔粮草军饷。”

    “此事重大,臣还请君上定夺。”

    范虎说道。

    “需要多少?”

    范虎前面已经对驻兵的必要性铺垫的够多了,请君上定夺不过是场面话。

    晋君有拒绝的可能吗?

    问题的重点无非就是能从国库争取到多少的问题。

    “十万金。”(1

    范虎语不惊人誓不休,当场就是一个狮子大开口。

    晋君脸色僵住。

    “荒唐!”

    张相更是当场斥责。

    晋国富裕不假,十万金也不是拿不出来,可就因为这样意见事就要花去十万金,他只觉得不可理喻。

    “事关国家社稷,数万将士用命,相国大人难道觉得十万金解君上之忧不值?”

    1:西汉初期,全国的黄金储量大约在百万斤左右,大约二百五十吨。二零零三年,数据显示全国黄金储量是六百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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