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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好久家居城(六十一)
    咯咯咯

    听到耳畔略带焦虑的呼唤,嘤嘤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是你啊……”

    “你认识我?!”安翰意外,他自认为在鸡群中已经非常低调了。

    嘤嘤挣扎着想要站起,安翰赶紧上前帮忙,也许是之前结实沉重的草捆砸下来,压出了些许内伤,嘤嘤看起来不再像以往那么矫健,连起身都起得很是费劲。

    “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整个农场里大概就只有你没说过我的坏话”嘤嘤说着瞥了他一眼,随后补充了一句“起码说的时候没被我逮到过。”

    安翰咂咂嘴:“原来他们的嘀嘀咕咕,你全部听到了?”

    “只是懒得计较,耽误我的训练。”嘤嘤说道。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塌了一半的旧鸡舍,前些日子下雪压塌了这里,死了不少鸡,后来也没有修缮,只是把死鸡全部捡走,消了一遍毒就当完事,这里甚至还残留着血腥气,所以幸存的鸡们渐渐也不大乐意往这边靠近。

    “怎么带我来这里?”嘤嘤问。

    安翰说:“这里清净,而且不会第一时间被那个男人发现你受伤。”

    “那个男人?”

    “就是每天定时提着桶来送饭那个。”

    “你是说为我们撒下福音的那位神?”

    “……福音?神?你们还真是越传越离谱了哈。”安翰无语地笑笑。

    嘤嘤不解:“为什么要避免被他发现?他为我们带来食物,使我们免于饥饿,还提供了住所,使我们不遭风雨,甚至还建起围栏,保护我们不受野兽侵扰。他应是善良的,如果发现了我受伤,他一定会为我治疗的吧?”

    安翰缩缩脖子:“他不会的。”

    嘤嘤:“你怎么知道?”

    安翰:“我就是知道。”

    两只火鸡大眼瞪小眼,陷入一阵沉默。

    “咯咯”最终还是安翰硬着头皮打破了令人尴尬的场面,他眼神偏向别处,重起了一个新的话题“对了,你怎么会受伤?我其实一直在关注你,我知道你今天的训练量根本不足以导致你受伤。”

    嘤嘤一脸惊讶地复述:“对啊,我怎么会受伤?”

    安翰:……

    “姐姐,我是在问你,你别把问题又甩回给我啊。”

    嘤嘤很是理直气壮:“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她支着翅膀,作出叉腰的模样:“而且谁是你姐姐,你明明比我大,在我刚来,还是小鸡的时候,就看到你躲在鸡群里狗狗祟祟的了。”

    安翰震惊道:“那个时候你就注意到我了?我明明刻意低调了!”

    “老哥,‘刻意’和‘低调’都快够得上一对反义词了,你自己不觉得别扭吗?”嘤嘤翻了个白眼。

    安翰有些颓丧:“我还以为今天出来当这个出头鸟来救你,就算我这辈子最大的冒险了,原来我其实一直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啊?”

    嘤嘤又困惑了:“什么意思?当‘出头鸟’有什么问题吗?我天天都是出头鸟,为什么说是死亡边缘?”

    “……我这很难跟你解释。”安翰盯着嘤嘤那双和大学生一样清澈睿智的眼睛,最终选择了闭嘴。

    两只火鸡又把天聊死了。

    不过嘤嘤没有继续追问:“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你今天当了‘出头鸟’,救我一命,我承你这个情,日后你若是有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安翰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你说话一股侠气呢。”

    嘤嘤:“是不好的东西?”

    安翰:“不,是很好的东西。”

    嘤嘤:“那我就继续保持了。”

    她好像歇够了,抖抖羽毛,将杂乱的草屑抖落下来,挺起脊背,昂起头,迈着正步朝屋外走去。

    “喂喂喂,不是吧?你还要去训练?”安翰难以置信地追在她身后问“你完全不在意吗?你看起来甚至都不打算搞清楚今天发生这些异常的原因?”

    “搞不清楚的事情就别搞了,把琢磨的力气省下来再多跑两圈,真相虚无缥缈,但肌肉和力量可是实打实长在你身上的。”

    安翰顿了一秒:“我差点被你说服了。”

    嘤嘤得意:“说明我说得很有道理。”

    安翰:“可由于未知的原因,你已经不能跑步和负重了,就这样你还要继续训练?”

    嘤嘤:“这不是还可以仰卧起坐和引体向上么?”

    “问题是仰卧起坐吗?!”安翰挡在嘤嘤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还能有什么问题?”嘤嘤反问道。

    安翰急得原地转圈,用翅膀搔了搔脑袋上的皮瘤:“不是,就是,那个……你的意思是,不能跑步就负重,不能负重就仰卧起坐,就这么换着来?你就不打算解决一下突然不能跑步的问题?这摆明了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啊。”

    他认真地替嘤嘤分析:“对方明知你是个张狂外向的武痴,却故意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武力,而且不是瞬间击溃你的身体,而是一点一点,釜底抽薪……”

    安翰严肃总结:“他这是打算,毁你道心。”

    “那又如何?”

    嘤嘤回答:“即便知道是有人在搞鬼,那也没什么好探究的,如果我真的受到影响而导致训练停摆,不就正中那人下怀了么?”她说得很真诚,一点也没有诡辩的意味。

    “我不知道使绊子的人是谁,也不在乎,他若是想堵我的前路,我就飞给他看。”

    嘤嘤高高举起翅膀,说得自信飞扬。

    安翰失语地看向嘤嘤,逆着太阳,只感觉她好像真的在发光。

    “我之前……也有尝试过飞翔”安翰回过神,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心悸“结局很不好。”

    “发生了什么?摔骨折了?”嘤嘤问,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虽然缺乏锻炼,但你看起来很健康。”

    “比骨折严重多了。如果你执意要训练,我也拦不住,但幕后之人肯定会继续注视你,你接下来一定还会遇到各种阻碍,我要说的是,无论发生什么,决不能被人发现你受了严重的伤,你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安翰警告道。

    嘤嘤秀了秀自己的肌肉:“不怕,整个农场没有一只鸡是我的对手。”

    “庸碌无为的火鸡们从来不足为惧,这里唯一的屠夫——是你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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