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家旺继续为老娘减负,领着媳妇,带着一群挑着礼物的下人们,去邻近的二组送礼。
二组和一组差不多,不过周家旺在这里发现了许多小桃树,明显是冬天的时候才种下的,现在却已经开了几朵桃花。
可以想见,明年这里的桃花会更加灿烂。
周家旺熟练的又拉住一位村民:“叔,这桃树是谁种的啊?”
“谁家的地就是谁种的呗!”这位叔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周家旺。
周家旺汗了一下,问:“那这桃树结出来的桃子好吃吗?”
“当然好吃,不然谁会种它。”继续看智障的眼神,周家旺有点抓狂了。
“您怎么知道这桃子好吃的?这才刚种下,还没结桃子吧?”
“这桃树苗都是在吴老二那儿搞来的,他家的桃子都很好吃,错不了。”
周家旺总算搞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不等这位叔继续看智障一样鄙视他,连忙问:“吴老二住哪儿?”
叔一指二组东头一户人家,那家的桃树特别多,倒是好认。
叔明显不想和智障继续谈下去了,话都不说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给周家旺成吨的伤害。
你才是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
受伤的周家旺一路碎碎念,一直念到吴老二家,吴老二刚好在家,听到了周家旺的碎碎念,不禁问道:“少爷,谁是智障?智障是什么东西?”
周家旺无力的挥挥手:“没什么。吴叔,我是来问问桃树的事,听说您这儿有桃树卖,结出来的桃子又大又好吃。”
吴老二道:“我这没桃树卖啊,你听谁说的?”
“村子里的桃树不都是您这儿卖出去的吗?”周家旺奇怪了。
吴老二笑了:“少爷,那些桃树都是我送给邻居们的,几颗桃树还要什么钱啊。”
周家旺问:“吴叔,您这桃树听说结的桃子好吃是真的吗?个儿大不大?”
“个儿还行吧,他们吃过的都说好吃。”
周家旺道:“吴叔,想不想卖桃树苗赚钱?只要你想,我五文钱一颗树苗,吴叔你有多少树苗我都买下,你看怎么样?”
吴老二犹豫道:“少爷要桃树苗没问题,只是这五文钱一颗?少爷,要不您还是先问问夫人?”
周家旺想了想,吴老二的顾虑也有道理,于是道:“这样,我先问问我娘,如果没问题了,就让福伯招您买树苗,您看成吗?”
“成!福伯找我,那指定能行。”
周家旺有点抑郁了,感觉受到了第二次伤害,原来在村民眼中,福伯的话比我的话都管用啊。
周家旺已经不想在二组呆下去了,这是个伤心之地。
匆匆拜访过二组村民,周家旺继续向第三组进发,争取在今明两天内,把这事儿办妥。
周家旺到第三小组时,就被震住了,这还是一个村民小组吗?
只见第三小组紧挨着神树山庄一期的商业街建设,等于是把商业街给延长了,还分出了若干分支街道。
村民们的房屋都盖得很大,把菜地和院子前的平地都盖进去了。
房屋前面旌旗林立,旗子上面有写“娘家霉豆腐”的,有“陈家客栈”,有“篾匠铺”,有“剃头铺(理发店”,有“最鲜肉铺”……
这是集体转行要经商?第三小组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才了?还是以前没有发现他们隐藏的才能?
周家旺带着疑问,走进第一家村民屋里,奉上鲜肉和大米,道:“叔,这是我们周家对你们家乔迁新居的一点贺礼,聊表心意。”
然后就看到屋里铺满了竹帘和稻草,稻草里面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白豆腐,显然是真的在做霉豆腐。
霉豆腐老板接过礼物,客气的道:“多谢东家!少东家,进屋坐坐喝杯茶吧。”
周家旺道:“不了,我今天还要走好多家呢。叔,你们家这是在做霉豆腐吧?”
“是啊,做点霉豆腐在集市上卖,贴补点家用。”霉豆腐老板乐呵呵的。
“霉豆腐做了这么多,看来您家的霉豆腐生意不错啊。”
“那是,我家娘子在娘家时做霉豆腐就是一绝,周围十里八村的谁不竖个大拇指。这不,到集市把霉豆腐一摆上,大家一听是我娘子做的,都来买,经常卖断货,做都做不赢。”霉豆腐老板一提到这个,顿时习惯性的口嗨了,对自家豆腐夸个不停。
“那敢情好,下次让福伯也买一些,家里人都好这口,到时候叔你可得优惠一点啊。”
“那是必须的!”霉豆腐老板拍着胸脯保证,“少东家要吃,不要钱我也乐意,您让福伯尽管来找我,明天又有一批霉豆腐能做好了,保准少东家会喜欢的。”
“那谢谢老板了,祝您和老板娘生意兴隆!我该去下一家了,叔,先告辞了。”说完,周家旺供供手,拜别了霉豆腐老板。
周家旺继续拜访第三村民小组的老板们,果然,几乎家家都有一门手艺活,就算没有手艺活的,也把自家房屋改成了民宿、仓库什么的,都是宁愿少买一点田地,不要菜园子和院子,也要把宅基地扩大一些,好多建房屋。
果然,人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潜力。
第三村民小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必将是最富裕的一个村民小组。
又是次日。周家旺一大早就赶往第十五村民小组,今天他老娘交给他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同时,他对第十五小组的村民是怎么创收的也好奇起来。
第十五村民小组的房屋布局与第一、第二村民小组的差不多,不过不是依山而建,是建在一处高地,四周都是良田。
村民建房一般不会占用良田,良田在村民眼中是如此珍贵,好东西不能糟蹋了,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朴素观念。
第十五村民小组的村民大都外出了,家里基本都是老人小孩,周家旺随便一打听,就明白了他们的收入来源,原来大部分村民都干建筑去了,正忙着给周家村其他小组建房子呢。
难怪第十五村民小组是率先富裕起来的一批村民。
话说周家村的其他十一个小组的村民,在过完年后,就陆续到周家签订置业的契约。
显然周家旺主办的周氏商行年终大会,给村民们补充了一大波血量,让他们手头更宽裕了。
于是在周家旺结婚时,除去已经建好的四个村民小组,整整又有八个村民小组宣告成立,需要建房办理田契。
第十五小组的村民建房建的手软,赚钱也是赚得手软啊。
周家娘子把周家旺这么一翻折腾后,心里的气也顺了,就把周家旺一脚踢开了。
自从引气入体后,周家娘子和周扒皮身体愈发好了,感觉可以再干1年,正是春秋鼎盛之时。
周家娘子先前不断给周家旺找事,也是做好了让周家旺继承家业的准备,现在她不急了,也心疼儿子小小年纪就办理这些麻烦事,不再给他压担子,让他做一个游手好闲的地主少爷。
在周家娘子的有意娇惯下,周家旺的咸鱼属性彻底爆发了,学堂也不上了,周氏商行也不管了,除了监督舅舅练武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宅在家里,美其名曰要在家自学,增益自家学问,但通常都是拿本书做做样子,躺在躺椅上就不起身了,属于是真实的躺平。
偶尔来了兴致,就陪着云儿做饭,满足一下喜欢做饭的癖好。
一晃眼盛夏来临,周家旺躺平了几个月,不由静极思动,跑到徐家湖上纳凉垂钓。
刚好舅舅已经练成《千重浪》,引气入体成功,全家人大喜。
周家旺趁机向周家娘子讨要了一艘小舟,又出钱找村子里的木匠师傅给小舟搭了个篷子,还弄了个大大的桐油伞,作为遮阳伞,木炭炉子炒锅陶锅调料菜蔬等等也是要备齐了。
最重要的,钓鱼竿必须是最好的,特意到集市上的渔具店买了最贵的那杆,好不好使不知道,但肯定是最漂亮的。
渔具店就是周家村的一户村民开的,生意还特好。
神树集市这里临河又临湖,喜欢搞鱼的人也多,尤其是周氏商行,其在徐家湖里捕鱼的渔网,渔具店都全包了,包卖、包修、包换。
哦,周家娘子做主,已经把那湖命名为徐家湖了,还在码头旁立了个石碑,上面刻着周家旺的波浪体“徐家湖”三个字。
八条大水渠还是按建设时的名字,从东到西依次是一渠、二渠、三渠……八渠,简单粗暴好记。
周氏商行每个月都会在徐家湖捕捞两次,除了冬季严寒湖面结上了薄冰,从不间断,抓大放小,次次丰收。
所有的鱼都运到郡城与临近几个县城卖掉,收益不错。
话说回来,周家旺准备妥当,邀请云儿一起去垂钓。
云儿有些心动,倒不是喜欢钓鱼,作为少女,对那种坐着半天不动的钓鱼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她喜欢去湖里乘船游湖啊,不游湖,陪着夫君吹吹风也是极好的。
云儿纠结半天,还是拒绝了,她还要给家里做饭,这么长时间下来,她都习惯给家里人做饭了,一家人也都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周家娘子与周扒皮只要不是去郡城办事,都是在家里吃饭。
周家旺不是个霸道的人,他认为应该允许别人有不同的意见,同时也要允许自己不按别人的意见去做事,这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自然,轻松。
嘱咐云儿不要累着自己,厨房里的活计多分派几个人干,就一个人出门去了。
云儿追出来,喊道:“夫君,中午我给你送饭!你记得来舅舅家门前的码头接一下!”
周家旺:“好呢!”朝云儿挥挥手,奔向舅舅家门前的码头了,也就是三渠。
周家旺兴奋的踏上由他亲自改造的“豪华游艇”,这里看看,哪里摸摸,尽管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还是很喜爱,看不厌。
操起船桨,在熟悉的“欸乃”摇桨声中,小舟缓缓离开码头,驶入长长的大水渠中,说是大水渠,身在其中,其实感觉比起一般的小河也差不多了。
大水渠旁也是种了许多柳树等各种树,都是从山上或者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现在已是绿树成荫,有许多农人坐着树荫下垂钓,可以贴补一下家里的油水,让娃吃上肉食。
周家与徐家是不禁止村民们垂钓的,但不允许用渔网大规模捕鱼,毕竟是徐家的产业,是花钱卖地、花钱请人建起了的,湖里的鱼苗也是周家买来放养进去的。
周家旺也在大水渠一个看着合适的位置停靠,上岸将缆绳系在岸边树上,又用竹竿插入船尾留下的一个孔洞,将船固定在树荫下。
周家旺跟渔具店老板闲聊时打听过了,钓鱼还是在大水渠中合适,湖边也可以钓鱼,但往往不及大水渠中的收获多。
在船头撑开大桐油伞,一股好闻的桐油气息扑鼻而来,把伞固定在船头当作遮阳伞,效果挺不错。
又搬来一个有靠背的小马扎,取来鱼竿,打窝,给鱼钩穿上鱼饵,轻轻一甩鱼线,鱼钩没入打窝的水里,鱼竿上的浮标立在了水中。
周家旺想了想,把鱼竿卡入特制的凹槽里,进船舱拿出一个大大的茶水杯,里面是云儿灌满的已经凉了的茶水,完美!
坐回小马扎,美美的喝一口茶,拿起鱼竿,周家旺闭上了眼,感受着这烈日下水面吹来的凉爽的风,四周映入周家旺心神。
稻浪随风起伏如同波浪般的沙沙声,柳条儿在风中无声的飘荡,风急了会发出低微的呜咽,水面波纹粼粼,将阳光碎成了一片灿烂的金斑。
水下,有小鱼儿游来游去,还没有发现鱼钩上的鱼饵。
周家旺心中一动,把鱼竿移动一下,将鱼饵放到鱼儿前方。
果然,鱼儿发现了鱼饵,用嘴试探了几下,就咬住了鱼饵,瞬间被鱼钩挂住,鱼儿吃痛,往外窜去,周家旺一提鱼竿,鱼儿被钓出水面,挣扎着带起一窜水花,鱼鳞在阳光映照下,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周家旺伸手捞住蹦跳的鱼儿,解下鱼钩,将鱼抛入鱼篓,鱼篓系在船头遮阳伞伞杆上,浸入水中一半,以免鱼篓中的鱼儿离水死去。
今天不会空军了,周家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