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一击!继续前进,剥夺对方的行动能力,在对手身上刻下耻辱的印痕!”
“热血消退,唔~动脉破损如同泉眼,他还有活路吗?”
“血肉横飞!竞技场的地面又!厚了一分呵呵哈哈哈哈!”
“哪怕是火药,也不可能止住这样的伤口,生命已经被放到了沙漏之中,无可躲逃。”
“死神的镰刀,剥夺生命之物!半挂于脖颈,他还有哪里可走?”
“强烈的感情也许能战胜死神但,不是今日。”
“妄想屠神者终成恶神的帮凶!史诗般的战斗,奖励由鲜血铸就,能站上领奖台的只有死尸”
“先停一停吧,杀戮终将继续!休整,只是暂时。”
那竞技场更像是屠宰场,杀戮每天12小时上演。有人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奖赏,有人变成下一次他人脚下的地面
作为那里的主人,观众席最中间的那位大人主动接下着解说的职位,但从没有认为自己应该担责。
言语,也可以成为自己加入血腥战斗前的开胃小菜。手上握有无数人命,现在只是听听也能想象到战斗的快感。
走在离开的道路上,竞技场之主身上的装备卡拉卡拉的发出响声
像是刑具一样还沾着血的全封闭头盔眼洞只有两块透明玻璃样的东西做成的的小洞,右下角有一块破损,竞技场之主的声音因此能出来,但依然显得很闷:“动耳的音符啊,它们在我耳边跳动,太多音符!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冷静些。”之前像是天使一样在空中飞的大号黄桃罐头倚着墙,像是等了很久,阴冷着提醒对方。
“嗯,嗯~”像是在做肯定回答,又像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头盔破口处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嘴角流下的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让这位竞技场之主显得格外病态与癫狂。
他没有管辖自己的职责,提醒并不成立。
“小羊羔,帮我守个门,如何?”
巴尼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摇椅上,一只手玩着一个弹力球。他两个耳朵耷拉着,手里的动作也显示出他地内心现在并不平静,弹力球每次都被用力向下反弹到接近天花板的位置。
原本应该死了的绵安此时半蹲在地上,身上没有穿着以往那样张扬的衣服,而是像是普通妇女那样的朴素。
“好啊,去吧,那些大人同意了对吧?”
“嗯,准确的来说,是他们想去,我不过是顺带。”
绵安没有接过话茬,像是没听见一样,两只眼睛还缠着纱布,据医生说是因为防腐液泡久了。
“巴尼,小心点,这些孩子不能没了父亲。”
绵安身旁围了一群小兔子,年龄稍大的站在旁边,年龄小的更是肆无忌惮地往她的怀里、头上总之在将自己往绵安身上蹭。
看到自己的父亲面色不善地对这边说话,大家既害怕到颤抖,但又忍不住好奇与憧憬向那边望去。
“随便吧,他们有一堆母亲应该也够了,或者他们那些又是母亲又是姐我也说不清,反正我从没做过父亲这个职责。”
一个年龄有些大的小兔子壮着胆拉了拉绵安的袖子,想要提醒对方不要招惹自己的父亲。绵安只是微笑着伏低身子安抚了他,轻轻拉起了小兔子的手。另一只手轻抚了一个刚悄悄打了个哈欠的兔子,把对方抱到自己的怀里摇了摇。
绵安出声打断正想出门透透气的巴尼:“既然要走,多留下一天吧,外面的空气并没有更好闻。”
“你都没闻过。”
“你知道我闻过的,”绵安从怀里掏出一套绳镖,“是你用过的。”
巴尼脸色一下就变了,刚才的不耐烦现在变成滔天的怒意:“鬼它大爷的知道。”但他还在忍耐。
“不,那位,安妮·拜拉席恩女士记得你,她对你印象深刻。”
“放屁,绵安如果你想骗我,最好放弃这个尝试,我只是不够聪明而不是不聪明!”
巴尼的声音满是怒火,但绵安却认为这是他为了不被恐惧和耻辱压垮而做出的反抗。
“这是我的战利品,打到一半掉出来的,她认可了和你之间的战斗。我留着它,不过是看中了它的材料,镖头的材料不错,我原想融掉来修补我的斧头,只是一直没有用上。现在,物归原主。”
“行”他只舒出半口气,又坐回摇椅,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随手接住那甩来的绳镖,只拎起一头,放任其余落到地上。
“所以,能陪我们过一个生日吗?”
“你?”
“算是吧。”
巴尼嘴角一撇,似是威胁:“你直接说是给我的子嗣过的不行吗?”
“我想给你的子嗣过个生日,一个大大的所有人的生日。”说完还抽出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像是一个渴望惊喜的小女孩。
“孩子们很期待你的加入,也许比起那严苛的选拔这会更有效率?”
但绵安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最是能触碰到巴尼现在紧绷着的神经,他从不希望自己的子嗣露出那样的弱小与讨好,那是对于战士血脉的羞辱。
可她一个外人,一个被流放到这里的外人却轻而易举地靠这样的模样得到了孩子们的拥护。那自己多年来的努力算什么?自己的孩子都是软包,一群弱者妄图用眼泪和呜咽来获取利益,可那些真正努力真正有天赋的孩子这时算什么?他们身上流着的自己的一半血液又算什么!
“你玛德绵安!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层主吗?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阶下囚,阶下囚!”
巴尼冲过去掐着绵安的脖子,周围的兔子一哄而散。绵安像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羊羔一样,眼角因为几个巴掌溢出了泪水。
周围的兔子虽然散开了,但有一只又鼓起了勇气:“爸爸,别打了!”
“嗖,崩!”绳镖迅速旋转,在地上留下一道裂痕。
周围一个小兔子带有奶气的哭声传出,但很快就被旁边的长兄堵住了嘴,其他的小伙伴更是早就被恐惧彻底控在原地。寂静笼罩了这里,唯一的声响是巴尼急促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绒毛都没有褪干净的兔掌,旁边是已经晕倒了的手掌的主人,血流如注。
远望到这些的兔子管家考虑了一下,联系了救援,很快就有一些白衣兔子带着担架处理好一切。
巴尼的情绪有些失控,指着刚才逃离了的兔子们对绵安吼:“他们是我的子嗣,我的财产!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在我没有允许之前触弄!绵安黛尼,我知道你不怕死,死过一次怎么可能怕下一次?但我绝对有手段,让你生不如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巴尼有意放开了自己掐着绵安脖子的手,随即一边怒喊一边挥舞着绳镖。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恶狠狠地在绵安身前留下又一道绳镖破坏地面产生的痕迹。
远处的兔子管家快步跑来,轰走周围想要靠过来的弟弟妹妹们的尝试失败后也就放弃了,向绵安递过来一些伤药还有几句关心和抱歉的话。
绵安像是没有在意一样,只是揉了揉脖子上发青的印痕:“没关系,巴尼他只是害怕,他的情绪很紧绷,我想帮他缓解一下。他是个温柔的人,也许不显,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的,我们是朋友。”
“感谢您,女士。家父能有您这样一位可靠且热心的朋友,是我们的荣幸。”
“呵,这句话应该在一切结束,让巴尼亲自对我说,扇得好疼,要气质没气质要风度没风度,该的他没伴侣。他还应该对你说一声,到时候我帮你逼他,小兔崽子。”
“”兔子管家很想拒绝,但感觉那样做不太礼貌。
绵安有些嫌弃地摆手拒绝了纱布和伤药:“不用管我,这些真的只不过是小伤,我有分寸。我又不是没脑子的蠢羊,啃草根和见人就撞。”
兔子管家只是点头应是,并没有多做一句评价,回头看了眼周围的弟弟妹妹。年龄大的已经换了一批,除了年龄真的很小的那一部分,其他人想要在每日的训练里挤出这么些时间和绵安待在一起还是有些困难的。
戴安背着自己的乐器,手里还拎着一个装着鸡汤的保温箱,哼着歌。其实她原本是想自己亲手做的,但几番尝试之后戴安还是决定让丈夫那边花点人脉,毕竟给病人的总不应该是一个初学者的练手之作。
兔子和羊相处起来应该很不错,都是吃草的白色小可爱,他俩关系还那么好,巴尼总不可能连个养病的房间都没有吧?
而且绵安真的好可爱,没用那大帽子堵住自己两个软软的小耳朵和圆润的小短角,简直戳中了戴安那小心脏。两只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周围,像是新生儿一样逐渐探索着,戴安真的后悔没和温托尔要一个孩子了。
“以前我就猜绵安肯定很可爱,衣服都不会穿搭像是小孩子一样努力扮成熟,嘴上说着威胁心里却很柔软没想到,外表真的很柔软。喔,我都快要想希望绵安痊愈不了了,把她接到家里我照顾着多好啊。”
她还自言自语着,想着见到绵安要聊些什么有趣的,还要顺手占点便宜。但一推开门,戴安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绵安身下一个揉着眼的小兔子突然醒来,一句脆生生的“妈妈”给气氛直接弄尬住。
这两个字在戴安心里飘来飘去,喜悦的韵脚和节拍被打乱得比自己手里的炖好的鸡肉都散。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出现,从绵安手里接过他的妹妹:“抱歉,妹妹她还太小,爸爸妈妈还没认清。”
兔子管家刚庆幸这边有担得了事的孩子,他现在也发现不请自来的戴安了。
可就这么愣了下神,刚才喊妈妈的小兔子就又喊了一遍。
最后一个饿字没说出来,就被刚才那个打圆场的哥哥堵住了嘴。
戴安冷着脸从背后背小提琴的包里抽出琴弓,甩掉头端的罩子将里面的刃露了出来。
好啊好啊,巴尼你和我家小小绵安关系好就意味着这个关系好是吧?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这,吃都不算,还挺欢?
“戴安,安安你冷静点!”绵安想起身阻拦,但腿有些蹲麻了,突然一发力还摔了一下,被周围是兔子搀扶才没摔倒地上。
戴安抿着嘴咬着牙对绵安笑了一下,像是在示意什么。她也确实冷静了下来,耳朵明显听不到巴尼在附近,那自己下一步就是找到那只找死的兔子让他亲自告诉自己到底他做了些什么!
戴安轻轻把门关上离开了,绵安想喊都来不及。
深吸一口气又叹出来,绵安催促那个兔子管家拦下戴安。
“那小姑娘一向初生牛犊不怕虎,咳咳,快,你要不想你父亲被阴一顿大的就赶紧拦下她。”
“我拦不住的。”
“那你就去报信啊!你**,再浪费时间都要不得好!趁着戴安不知道你爹在哪!”一边说绵安一边把对方往外推,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周围的小兔子又涌上来求抱抱,绵安的心一下又软了下去。
算了算了,这些麻烦事都交给年轻人好了,自己一个都死过一次的将死之人还闹什么?还是这些软兔子好玩。
绵安用慈祥的眼神笑着对孩子们说:“下次,要叫我绵奶奶知道了吗?”
“知道了!”
“诶,真乖还有那边的,别看了,都是年轻人还扭扭捏捏的,让绵安奶奶过来看看。”
周围训练完了的兔子听完相互对视一眼,就欢欢喜喜凑了过去,但没敢靠太近,毕竟训练完身上全是汗,而且自己一身肌肉可能没有弟弟妹妹们摸起来舒服。
没训练完的看到了这股场景更是着急了,纷纷加快动作,想要过去感受自己几乎从未有过的母爱。
绵安讲着自己以前的故事,看着一个个对着自己发光的眼神,突然就多了个想法。
第四层,或者说整个红城的肉食与灵魂原料该找个新来源了。别人她不管,但她自己是不想吃这些会脆生生喊自己“奶奶”的小毛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