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尉迟文號悠闲地开始抽烟,何志伟也不生气,他手里的弹药充足,即使被尉迟文號质问,他也能保持着定力,他把左臂搭在会议桌边,逼视着尉迟文號说:
“你靠什么敲诈他们,你自己最清楚!”
“我不清楚!”
尉迟文號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装睡的人叫不醒,既然你既然假装糊涂,不承认,我来直接告诉你,也无妨。你凭着自己手里掌握的死者日记,和死者与尉迟文號的视频,对解宫海实施了敲诈勒索,想玩黑吃黑。”
何志伟不想用气势施压,而是直奔主题。
“您血口喷人,你无凭无据冤枉好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懂吗?小心我要告你!”
尉迟文號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有些火大,但即使如此他也没舍得把烟屁掐掉,他现在对香烟的依赖,仅次于毒品和兴奋剂,就是烟屁他也要再抽一口。
“你总是说告这告那的!我今天找上你了,就等着让你告呢!”
何志伟蔑视地说。
“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尉迟文號狡辩着。
“是吗?!”
何志伟质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你以为解宫海死了,就死无对证了,但是你别忘了,他人虽然死了,但他的手机没死,你给他发的那些敲诈勒索短信他都原封不动地保留着呢!”
何志伟敲打着尉迟文號。
“你看见是我发的了?”
尉迟文號一直都在胡搅蛮缠。
“我看见短信了,有他和罗钺铭在一起的截图,也有死者日记。解宫海最后留给世人的,不仅是忏悔录,他还揭露了其他人的贪腐。也把你放在水塔里,与骆秉承进行交易的u盘保留了下来,他甚至保留了你和他之间的通话记录,电话里,你虽然做了加密变音处理,但通过现在的技术手段,完全可以还原出你的原音。”
何志伟这话不是吓唬尉迟文號,而是事实。
“切,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干的,谁怕你啊,你们尽管去进行还原。而且,死者日记不是一直在你手里吗?要说有人敲诈勒索解宫海,也只会是你啊!死者日记在你手里,石总还要用七百万美金和你交易呢,它怎么会变成在我手里了呢?”
尉迟文號手里的香烟,燃到底了把过滤嘴都烧硬了,自动熄灭,但他并没有把烟头丢到烟灰缸里,而是把烟头留在手里揉捏着,他需要手里有些东西捏着。他外表冷漠,实际上充满了紧张不安。
何志伟没有理会尉迟文號的胡搅蛮缠,一名嫌犯居然也想搞诬陷警察,这胆也是够肥了,何志伟轻蔑地笑了笑说:
“死者日记真没在你手里?”
“我根本没有见过死者日记。”
尉迟文號断然否认。
“不过,你发的短信,可是说你掌握了死者日记。”
何志伟又在随嘴套路尉迟文號。
“怎么是我断定是我给他发的信息呢,解宫海的电话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会知道?”
尉迟文號迅速反击,试图摘干净自己。
“罗钺铭知道啊!她的手机里有。”
何志伟又在内涵尉迟文號拿了死者的手机,他这么说,也没有指望尉迟文號这么轻易地认罪认头。
“何探你说的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我就去了一趟废金矿附近,试飞了一下给儿子买的无人机,你就说我拿死者日记,敲诈解宫海。证据呢?你说语音还原,也请拿出来听听吧。”
尉迟文號知道现在的科技手段,你能做加密变音处理,就会有可逆技术。
骆秉承之所以不敢大张旗鼓地查,毕竟是他在做私案,名不正言不顺,他不敢拿出来去技术部们做声音还原。所以还可以让尉迟文號能蒙混过关。
而何志伟堂堂正正查案,他的这点小伎俩就很难蒙混过去了,但他还在色厉内荏。
“别急,有你听的时候,到时就怕你一听就吐,悔不当初。”
还原正在做,何志伟并没拿到,但这不重要,他手里有其他证据,证明敲诈解宫海的人就是尉迟文號。
“何探,咱们暂且不论是谁发的信息,你又怎么确认给解宫海发的短信内容,就是死者日记,你看过死者日记吗?”
尉迟文號故意夹枪带剑,也开始内涵何志伟。
说实话,就凭一个短信,很难确定就是死者日记。
何志伟看过那个截图,只有字体相似。如果靠这张截图,很难认定是死者日记,不过解宫海肯为此付钱,应该在内容上说的不错。不过即使不是死者日记,也改变不了尉迟文號敲诈勒索的犯罪事实,他就是嫌犯。
“我不能确认那就是死者日记!但并不能改变敲诈勒索的事实。”
“何探,都是老江湖了,你就是来诈我的。”
尉迟文號一副老油田的样子。
“是不是诈你,你心里最清楚,要说你也算是个人才,你接到了解宫海发给你在银行转账遇阻的视频之后,你居然敢去步统街银行亲自核实,也是贼胆包天。”
何志伟都不是推理的口气,而是认定。
“我不是贼,你今天一直都在污蔑我,我根本就没去过步统街,更不知道哪有银行。”
“我们掌握的情况可不是这样,你在解宫海回复你的视频看到,银行柜台工作人员是在步统街支行,你就赶过来了,你把车停在银行斜对面的马路停车场,你看见汤蔚辰他们从银行出来。你才确认无论如何,你是不能通过银行转帐收款了,骆秉承在逼面对面交易。你才改在废金矿水塔上进行现金交易,让解宫海没有推辞的理由。”
何志伟说的就像他看见了一样。
“你是无中生有!”
尉迟文號嚷了一句。
“详子,把他在步统街监控画面给他看看,他把自己的假话当成了真理了,既然他想被打脸,咱们就让他多打打。”
何志伟讽刺地说。周详把监控画面调出投在频幕上。
画面中看着汤蔚辰带着人从银行出来,银行保卫部的人送行。
“停,把这张截图放大,让他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的形象。”
周详把画面放大,先是看见了尉迟文號的汽车,接着是看见车风挡玻璃,渐渐的看到了坐在车里观察的尉迟文號,他盯着马路对面的汤蔚辰的一举一动。
这段视频,汤蔚辰当时也看过,但没有发现尉迟文號,因为他躲在车里,而且他们不认识尉迟文號的车辆,他们只是在监控里没找熟悉的面孔。
而何志伟他们用视频跟踪尉迟文號,对于他的车辆已经熟稔于心,在视频里一看见他的车辆,就会形成条件反射。而且,他们还掌握车号和车型,查找起来更是易如反掌。
“我只是路过!凑巧而已。”
尉迟文號是要把狡辩进行到底。他有一种偷偷摸摸盯梢,被人当场抓住了一样。
“唉,别侮辱别人的智商!事出蹊跷必有妖,既然你百般抵赖,咱们弄个不是巧合的证据。详子,把咱们那天从他抽屉里搜查的身份证投到屏幕上,给他看。”
何志伟扭头对周详说。
周详把那天搜查尉迟文號的办公室视频打开了,画面中露出了那几张身份证。
“这些东西你应该懂吧?”
何志伟让画面停留在这。
“你们联合侯楚凡诬陷我!”
尉迟文號无力狡辩着。
“我们诬陷你吗?这张身份证上留有你好几枚指纹,你还想狡辩,是我们陷害你,是我们按着你的手,把指纹强行按到上面去的吗?而且你当时还在拘留所里蹲着呢!”
何志伟把尉迟文號多有诡辩的路都封死了。然后接着说:
“你用这张身份证开的账户和手机号,我们都有”
“你说的这些证据,我不认!”
尉迟文號实在是没话了。
“卖给你身份证的中介正在追逃,那个提供卖身份证,银行卡和手机卡的人,也已经当地警方抓获了,光涉及诈骗的案件,他就有有几十起涉案,他连带所负的债务,即使他将来出狱了,他一辈子也还不完。”
尉迟文號捏着烟屁揉搓着。
“你当时在这里不让我报案,其实你不是不相信警方,而是在等你和解宫海的最后交易时刻,你在逼解宫海,往你境外账户转账。”
何志伟也不搭理尉迟文號的反应,接着说。
“我哪来的海外账户啊!”
尉迟文號否认的口是心非。
“你说去境外银行,一是查帐,二是给石盛豪老婆办海外资产继承的事情,顺带买好说,给我平反。其实,这里面你应该也给自己办理一个海外账户。”
“你就像看见了似的。”
“你配合骆秉承诬陷我的那七百万美金,你到境外银行后查到了这笔转给解宫海的女儿,于是,你逼解宫海把这笔钱转给你!没想到突然公司财务把秘密账户的账册都做好了,拿回公司的时候,被盯梢的汤蔚辰发现。他们就让土狗费他们抢账本。赖猴子告诉你后,你又舍不得七百万美金飞了,就让我和章记者替你挡枪。”
何志伟还原了当时的状况。
“你这故事编的真好,可惜你都没有证据。”
“你给解宫海海外的账户账号,正好就是胜豪公司海外账户的开户行,虽然二者没有必然联系,但可以让人遐想。你敲诈解宫海,给你海外转账,因为利用无人机交易,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而且转移的资金又很有限。”
“你们对一个贪官的案子为啥这么上心!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他的钱本来就是贪来的!你们这么做是在保护谁!”
尉迟文號有些崩,他歇斯底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