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在飞速纵马赶回了己方军阵前沿后,马超毫不客气地便将雷铜给掼在了地上,而后,也没回阵,直接打马盘旋,再次来到了两军阵前。
“谁敢来战?”
活捉了雷铜,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但,马超却显然并不满足于此。
“……”
雷铜之名不止是在蜀中响亮,在汉中也同样如此,而今,他都远不是马超的对手,又哪还有谁敢再上去送菜的。
于是乎,联军一方的将士们顿时全都有若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唉,撤,收兵回营。”
张鲁本来就不想打这一仗,此时一见军心士气已遭重挫,就更不想再打了。
“不能撤,雷将军还在敌手,怎能就此收兵?”
一听这么道将令,杨怀顿时便急了眼。
“杨将军若是觉得可行,那,你自己去救好了,鸣金!”
张鲁可没打算卖杨怀的面子,不耐烦地便挥了下手。
旋即便听金锣声暴响中,联军以弓箭手压住阵脚,徐徐向后撤退。
郭汜也没下令追击,同样就此鸣金收兵了事。
“要杀要剐,听便,雷某无惧一死,何必如此羞辱于某。”
在被押解进中军大帐时,雷铜不忿被两名押解的士兵摁跪于地,疯狂地挣扎着、咆哮着,满脸都是不服之色。
“退下。”
郭汜完全没在意雷铜的怒吼,在挥退了押解的士兵后,就此起身绕过了文案,亲手为雷铜松了绑。
“……”
雷铜当场就懵了。
“郭某久闻雷将军大名,惜乎总是缘悭一面,今日能在此相遇,幸甚,幸甚,来人,摆宴为雷将军接风洗尘。”
雷铜在原时空里并没多大的名气,不过,郭汜对其还是有些了解的,加之再有谍报处那头的信息印证,自是清楚此人素来耿直,吃软不吃硬。
那,就给他上一道软菜好了。
“末将岂敢,末将……”
雷铜万万没想到郭汜竟会如此看重自己,顿时便有些个手足无措了。
“雷将军无须拘束,来,请上座。”
有门了!
郭汜心中暗喜,可手下却是一点都不慢,拉着雷铜的胳膊便往文案处走。
“末将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至死不渝!”
到了此时,雷铜终于回过神来了,心情激荡之下,竟是一头跪倒在地。
“哈哈……,好,郭某得将军,大事可成矣!”
总算有了个纳头便拜的先例了。
真不容易啊。
一想到为拉拢郭嘉、贾诩等人所费的折腾,郭汜忍不住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报,禀大将军,营外来了一人,自称汉中功曹阎圃,说是奉了张鲁之命前来,有要事要与您面谈。”
戌时一刻,天刚黑透,就在郭汜秉烛夜读之际,一名轮值校尉急匆匆地赶到了中军大帐。
“哦?走,看看去。”
一听此言,郭汜顿时便来了精神——阎圃其人军略能力虽稍欠,可政务能力却是极强,且为人知进退,正是郭汜亟需的治政大才。
营门外,拒马前。
一身儒袍的阎圃垂手而立,看似一派的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却是不免有些忐忑,概因他无法确定郭汜究竟会怎么看待自己与张鲁。
毕竟,去岁时,张鲁可是残杀了朝廷钦差,尽管是奉了刘焉密令所为,可不管怎么论,那都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嗯?
正自思绪纷乱间,阎圃突然瞧见一名气度不凡的青年文士出现在了营门处,眼神不由地便是微微一凝。
“敢问可是阎圃先生当面吗?在下郭汜,迎接来迟,还请多多包涵。”
就在阎圃打算开口问个究竟之际,却见那名青年文士已绕出了拒马,很是客气地拱手行了个礼。
“不敢,不敢,在下正是阎圃,怎敢劳动大将军前来,在下惶恐。”
这一听郭汜自报了家门,阎圃当即就被吓了一大跳。
“先生不必拘礼,您乃社稷栋梁才,实不相瞒,郭某不喜得汉中,喜得先生啊,此处不是叙话之所在,还请先生入内详谈可好?”
大才当面,那是怎么抬举都不为过的。
“固所愿,不敢请尔,大将军,您请。”
阎圃是真没想到郭汜对自己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心中当真振奋不已。
“禀大将军,张都督有信一封在此,还请您过目。”
心情激荡归激荡,阎圃却是不敢误了正事,这一在中军大帐中分宾主落了座,立马第一时间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封信来。
“先生可转告张都督并七夷王,就说郭某接受他们的投诚,自当向朝廷表功,前罪一概不论,另有重赏不等。”
“只是,有两件事必须先说在前头,一是七夷部落必须全部改汉姓,造册归入官府管辖,给他们以汉人身份。”
“其二,我军欲取剑门关,还须得张都督大力配合。”
投诚可以,给高位也可以,不过,那得拿功劳来换,至于张鲁所说的礼送蜀军出境,郭汜就只当一个笑话来看。
“还请大将军明示。”
第一条好说,那些夷人早就盼着能入汉籍了,只消一宣布,肯定会雀跃景从。
至于第二条,阎圃在来前,也已有所预料,只是,他一时半会也猜不到郭汜的具体谋划。
“此事不难办,当得……”
对阎圃,郭汜还是挺放心的,知道此人已是铁了心要归附的,自是不会多有隐瞒……
“子芝,如此行事,会不会太过了些?”
在看完了郭汜的回信,并听过了阎圃的陈述后,张鲁的眉头不自觉地便皱紧了起来。
“大都督明鉴,我军若是在南郑沦陷前归附,那,您肯定不愁高官厚禄,但现在,我军其实败局已定,败后投诚与阵前反戈实大有不同。”
“若您只想当一富家翁,那倒是无所谓,若您还有心壮大五斗米教,那,后者无疑就是最佳之选择。”
尽管已经不再把张鲁当成是自己的主公了,可阎圃还是尽心尽力地为其谋划了一番。
“嗯……,也罢,那就依大将军之策好了。”
张鲁还是不免觉得有些愧对刘焉的信重,但,跟自身的将来一比较,这么点愧疚也就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