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将也以为藩军能够匹敌西戎和金国的精锐,未尝不能取胜。”
柳青想了一阵,为藩军将领们站台。
宁安道,“那本王可记住你们今天说的,到时候输了再计较。”
顾远忠大声道,“殿下舍不得完颜公主那个小娘们,末将拼了命也会保住她,不让西戎或金国夺走,这请殿下放一百个心。”
他的话音落下,将领们集体沉默了三秒。
一些将领咳嗽连连,提醒顾远忠。
高阳直接捂住了顾远忠的嘴。
冷铁反腿踢了顾远忠一脚,喝道,“胡说八道什么。”
柳青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宁安神色自如,他当年在公司里的时候早已练就了一副城墙般厚的脸皮。
瞪了眼顾远忠道,“这么八卦,看来你很清闲吗,现在去跑个五公里,负重三十斤。”
顾远忠一脸尬笑,他拍了下自己的嘴,一溜烟消失了。
其他将领一阵发寒,个个东张西望,一副他们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
宁安白了他们一眼,望向校场上的半成品沙盘道,“临战之前,用沙子模拟出战场附近的山山水水,战时便能轻松掌握地利。”
“而且,你们还可以分作两方,一方扮演藩军,一方扮演敌军,在沙盘上模拟战争。”
“如此一来,将领们不但能熟练运用战术,还能及时处理不测之事,通过模拟对抗,将领们又能更快掌握行军打仗技巧。”
宁安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回沙盘,将领们立刻收慑心神,仔细倾听。
东海王的新式练兵法在藩军推广之中,成效卓著。
这同时也让东海王在藩军建立了无人可及的威望。
对于东海王的建议,藩军将领没人敢轻视。
而事实也证明,东海王从不让他们失望。
今天东海王来军营巡视,突然想起一个叫沙盘的东西,便令人运沙子过来,当场指点将领们。
现在,随着他们对沙盘了解的加深,他们越发明白沙盘的重要性。
“真是好东西啊。”柳青和冷铁对视一眼。
他们二人指挥军队打仗的经验最为丰富,体悟也最深。
宁安继续道,“好自然是好,不过还要知行合一才是。”
“接下来你们就制造几个沙盘出来,自行摸索。”
理论是空洞的,实践才能出真知。
一直以来,宁安只负责引导。
具体的细节,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发现。
除非他们走错了路,它在纠正过来。
这倒不是他故作高深,而是这本身就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
又聊了几句,宁安回了王府,留下将领们讨论。
回到寝殿,他看见完颜玉儿斜靠在门框上发呆。
秋云迈着小碎步过来,悄声对宁安道,“殿下,完颜公主已经知道三国会武的事情了。”
她虽然与完颜玉儿不对付,但她毕竟心地善良。
同为女子,这个时候不禁也心疼起完颜玉儿。
宁安点点头,关于三国会武的消息先是到王府,之后又到北大营的,完颜玉儿知道很正常。
越过她,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宁安一边磕一边道,“三国会武既然已经定下,也更改不了了,你是希望大宁赢,还是希望大宁输。”
“如果他还让我嫁给捷达,我便希望你赢,如果他后悔了,我就希望你输,这样我回到金国之后,就能嫁给你。”完颜玉儿瘪嘴说道。
想到什么,她道,“你是想赢还是想输?”
“当然是想赢。”宁安道。
“你是舍不得我吗?”完颜玉儿忽然柔情脉脉。
宁安摇了摇头,“不只是你,也为了大宁的尊严。”
完颜玉儿哼了声道,“恐怕更多是为了你们大宁的尊严,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打打杀杀。”
“一个为了天下不要女儿,一个为了大宁不要情人。”
说完,她气鼓鼓向外走出。
宁安摇了摇头,没有去追。
无论怎么说,完颜玉儿如今是他的女人了。
但他不会就此对金国手软。
国仇家恨和儿女情长他分的很清。
就如完颜玉儿不顾金国与大宁之间的纷争许身于他一样。
只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二人之间多多少少会受到两国关系的影响。
直到有一日,或是大宁彻底失败,或是金国彻底失败。
因此,对于完颜玉儿这方面的小情绪,他也不去哄,哄了会更麻烦,不如装糊涂。
目送完颜玉儿离去,宁安立刻把许长卿叫了过来。
三国会武要在晋城举行,到时候皇帝宁淳以及文武百官都要前来。
作为东道主,他至少的确府衙收拾点院子出来,供他们歇息。
除此之外,金国和西戎也会派出重要人物参加。
重要的人物俱都是谁,只有临近大会才能知道。
“殿下大会期间的花费不会是府衙来承担吧?”许长卿一脸担忧。
现在他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掰两半使。
对于三国会武办与不办,他倒是不关心,但要让他掏银子,那就不一样了。
“朝廷来承担,本王可不当这冤大头。”宁安道。
许长卿松了口气,笑道,“殿下与下官真是心有灵犀,那下官这就办。”
宁安点点头,“三国会武的事要办,其他事也别耽误了。”
“是,殿下。”许长卿忙惯了,也不嫌多个差事。
待许长卿的身影消失,宁安又把徐华叫了过来。
虎豹堂潜入晋州,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为了以防万一,他要在晋州布下天罗地网。
到时候,谁若是敢趁机行不轨之事,便别怪他辣手无情。
在自己封土上,他若是还吃亏,他这个藩王也就别干了。
接下来的数日,他针对三国会武又布置了其他一些事。
譬如加强工坊和兵仗司的护卫,挑选会武场地等。
之后,他便再次投入藩军的军务,府衙的政务中。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倏然而过。
还剩下六日,三国会武的日期便到了。
而在这期间,金国和西戎的军事动作一直没有停止。
西戎不断调遣重兵驻扎在潼关下,摆出一副随时要攻城的样子。
而金国,五十万大军分作三路,浩浩荡荡向北塞三关开拔。
按西戎和金国的说法,他们调遣大军是为了要确保大会的公正。
因大会设在晋州,防止大宁作弊。
大宁君臣对这个借口自然半信半疑。
但是三十年前的会武,两国的确也曾兵临城下,也是这个理由。
皇帝宁淳找不到理由驳斥,但他调遣重兵囤积在潼关。
宁安当然也不傻,同样令藩军枕戈待旦。
有时候演习演着演着就成真的了,何况这比演习还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