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的盔甲如何?”
御书房,韦山一回来,皇帝宁淳便询问起来。
长安府落入西戎之手,大宁君臣从长安迁都至洛城。
但名义上的迁都无法掩饰仓皇而逃的狼狈。
如今,面对大陈,西戎和金国的三面夹击,实则朝堂之上,人心不稳,各有心思。
而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彰显皇家的权威。
否则一着不慎,风雨飘摇的大宁便会真的四分五裂。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入洛城便如此器重东海王和齐王的原因。
借东海王和齐王藩军的兵峰,心怀鬼胎之人便要衡量利弊。
然而,他十分清楚,对皇家而言更为重要的是信心。
失去信心,以力压人终究不能长久。
只是这个信心又从何而来呢?
他之前想破脑袋也找不到,直到东海王在北塞三关展露出那些盔甲。
不同于齐王,东海王是皇子,是他的嫡子。
若是东海王独家掌握这些精良盔甲的锻造法子,就等于皇家掌握了独家的盔甲,信心也就来了。
在长安的时候,他接受了东海王的理由,没有去逼他交出盔甲锻造的技艺,固然是因为东海王说的有道理。
但其中,多少也有他自己的思考。
而从勋贵和门阀对这些盔甲的重视程度来看,他嫣然是赌对了。
剩下的最重要的便是验证,验证这些盔甲的确价值连城,足以让勋贵和门阀为了这些盔甲继续侍奉皇家。
“嘿嘿,陛下,那叫一个好,不仅是盔甲,东海王府锻造的刀剑长矛也是锋利坚韧,世上难找啊。”韦山兴冲冲说道,想起当日的展示,他现在还有些激动。
接着,他详细描述了一番,让皇帝宁淳顿觉身临其境。
“这个臭小子之前为非作歹,后来好了些又竟是钻研奇技淫巧,没想到这些奇技淫巧现在竟然帮了朕的大忙。”得知东海王的盔甲武器的确名副其实,宁淳心情大畅。
这些日有些忐忑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东海王殿下这是歪打正着了,这些奇技淫巧对付金人倒是十分适合。”韦山小心打量宁淳的脸色。
从这位帝王的表情来看,他对东海王的印象终于彻底改观。
甚至东海王在这位帝王心中的位置一下超过了其他皇子,直追其他一度无法企及的太子和三皇子。
加之东海王如今镇守一方,手握兵权,地位就更特殊了。
身为御前总管,他自然也要像讨好太子和三皇子那样,在皇帝面前多多美言,谁也不得罪。
“这也是他的造化。”宁淳望向晋州方向,“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尽快给三万宫中禁卫供应盔甲刀剑。”
这洛城虽然是陪都,但这里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既然东海王的盔甲刀剑这么厉害,他的宫中禁卫穿上,皇宫也就更安全了。
韦山闻言,不禁苦笑一声,将东海王索要的价格同宁淳说了。
“这个臭小子,真会坐地起价。”宁淳吹了吹胡须,沉吟了下,他道,“算了,直接答应他,否则朕出人情,把价钱压下来,岂不是让萧统和杨为先他们占了便宜。”
“虽说朝廷吃了亏,东海王得了便宜,但他是朕的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皇上英明。”韦山赔笑,皇帝宁滁这刚刚改了对东海王的态度,就开始护犊子了。
宁淳继续道,“至于他要以物资冲抵银子,也答应他,国库有的,尽量拨付他,不提这些盔甲武器,西戎和金国虎视眈眈,他要有很多仗打。”
“是,皇上。”韦山应了声是。
暗自感叹,东海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重获盛宠。
他正要出去,派人再回晋州,商讨宫中禁卫的盔甲供应事宜,忽然想到三国会武的事,又向皇帝宁淳回禀了一番。
“三国会武?”宁淳闻言,面色一变。
三十年前那场会武,他记忆犹新。
仅仅抿着嘴唇,他道,“金国提了什么要求,又允诺了什么条件。”
“他们自然是为了那位完颜公主。”韦山道。
来时路上,他便摸清了金国使节的意图。
顿了下,他继续道,“金国承诺,若是败了,愿意返还当年赢取大宁的筹码,另外再押六万匹战马。”
“真是大手笔。”宁淳闻言,不禁心动。
这其中,他最看重的乃是那六万匹战马。
韦山又道,“金国使节说,他们已经知会了西戎,这几日西戎使节也会抵达洛城,奉上会武筹码。”
说完,他缓缓道,“皇上,输了顶多将完颜公主送回去,赢了可就收获多多。”
“再说,有了东海王提供的盔甲,参与队伍岂不是比上一次会武更有胜算。”
“而且,东海王的藩军在北塞三关大败金兵,若是拉上东海王,再挑两只精锐,未必不能一雪前耻啊。”
宁淳听了,眼睛不由金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