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曹顺回答干脆,赵武赵文却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东海王终究还是要去走一遭。
赵武来到许浅身侧,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这个曹顺真的没有问题吗?若出了事,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殿下如我等如再造父母,我怎敢胡来。”许浅回答赵武。
如果不是东海王,他只怕早已饿死在长安。
是东海王买下他们,带到晋城,成就了他们。
宁安见赵武如此,摇了摇头,道,“你们同这次本王乔装与曹顺同行,其他人马远远跟在后面,也乔装一番,若是出了岔子,好及时救援。”
赵武赵文这才稍稍安心。
赵文道,“殿下将软甲穿上,再去不迟。”
宁安知二人也是忠心为主,便点了点头。
这软甲不是别的,却是工坊匠人精心打造的锁子甲,穿在衣服里面,旁人也看不出来。
当下换了软甲,宁安同众人装扮一番,分批向金水淀而去。
紫华卫打前哨,不断将情报送来。
宁安在赵文赵武的保护下随曹顺一路到了金水淀,只见好大一个湖泊。
湖泊中遍布芦苇丛,芦苇丛中又到处是水道。
不熟悉这里人若是进去,将很难找到道路。
赵武赵文见金水淀地形如此复杂,更是神色担忧。
曹顺却喜色难掩,像是回了家。
为了彰显自己对这里十分熟悉,他对着芦苇荡指指点点,讲解那天水道能通行,通往何方。
那条水道尽头又是死路等等。
接着,他吹了个口哨。
不多时便有三条小船从芦苇荡里出来,向岸边来。
小船靠岸,曹顺喝令他们前去通知其他人,把全部船摇过来,又同他们讲了宁安的承诺。
船上的人喜上眉梢,立刻去了,消失在芦苇荡。
又过了一阵,三十艘大小不等的船只劈波斩浪而来。
曹顺请宁安一行登船,穿过曲曲折折的水道,在一片湖中岛前停靠。
这湖中岛四面环水,周遭全部芦苇荡,委实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也难怪曹顺等人能夺过八家豪强的围剿。
刚刚去的那几个人早就把消息在岛上散播开来。
宁安上岸时,岛上男女老幼俱都围拢过来,约莫千人,向他行礼。
他们原是老实巴交的渔户,活不下去了才做了水匪。
然而,他们始终想要回到以前的家园,过上不必提心吊胆的日子。
宁安面露微笑,一面拱手回礼,众人更是喜气洋洋。
“都散了,殿下此番前来有要事在身。”曹顺一面将引到了一座芦苇搭建的凉亭,一面对众人摇手。
他倒是岛上的首领,众人听了,纷纷散去。
凉亭内坐下,曹顺道,“殿下,草民已经令人四处打探,漕帮和黑鲨帮有任何风水草动,便会立刻传来。”
从中午出发到湖心岛,折腾下已到傍晚,他又道,“马上天就要黑了,殿下权且在岛上住上一晚,明天再计较。”
宁安点点头,天黑了就怕曹顺他们也会在水上迷路。
当夜,曹顺令人选了几条七八斤重黑鱼,草鱼烧烤。
鱼是今天刚捕的,宁安吃了,虽然没有秋云烹饪,但因食材好,也分外鲜美。
第二天,太阳升到柳梢,阳光染的湖面一片金黄,宁安望见,惊叹道,“金水淀,果如其名。”
话音落下,一条渔船归来。
船上的人上了岸,与曹顺说了几句。
曹顺回头对宁安道,“殿下,漕帮和黑鲨帮就在今日火拼,草民的人也探查到了黑鲨帮囚禁那两人的地方,正可趁机营救。”
“那便仰仗诸位了。”宁安精神一震。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他倒是要把事情搞的明明白白的。
“此乃草民的荣幸。”曹顺一展手,示意宁安登船。
宁安没有犹豫,在赵武赵文的陪同下登上一艘能够容纳三十人的中等渔船向西湖而去。
金水淀再发阳曲县西,分西湖和东湖。
这东湖是曹顺的地盘,东湖则连接汾河,水网不似东湖复杂。
漕帮和黑鲨帮正是在西湖对峙。
“这金水淀中的一些水道,即便是漕帮也不清楚,黑鲨帮就更不用提了。”
“现在草民领殿下走的,就是这么一条水道,保管殿下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曹顺有点话痨的潜质,路上说个不停。
宁安向后望去,在他们的船后跟着数十艘渔船,船上满载王府护卫,这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又过了半个时辰,曹顺忽然令渔船停下等候。
待又一艘查探的渔船返回,他了解情况,才道,“殿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宁安凝神细听,隐隐听见湖面上有爆炸声传来。
他担心夜长梦多,肃声道,“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