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绛妹妹,快看,这湖里的水好清澈呀!”
刘熙一脸兴奋地跑到湖边,兴高采烈地朝宿绛招了招手。
“嘘,小声点,那边有人在钓鱼呢,别把人家鱼给吓走了。”
宿绛连忙冲着刘熙比了个噤声手势,然后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躺椅。
从身型上来看,躺在躺椅上似乎是一个小孩子,宿绛这边只能看到那人鸭舌帽的帽檐和随意搭着的两条长腿。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人钓鱼方式,宿绛大概数了一下,这人居然一个人在岸上像架炮一样架了二十根鱼竿。
明明可以直接撒网,他却还是用了鱼竿,这难道就是仪式感?
很快,其中一根鱼竿开始晃动了起来,鱼上钩了。
躺在睡椅上的那人听到动静也慢慢坐了起来,他微微眯了眯了眸子,眼神有些冷冽
宿绛看到少年鸭舌帽下清冷的侧脸时,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什么鬼,小反派怎么在这?
就在宿绛想着要不要在小反派发现她之前悄悄开溜的时候,纪予像是装有雷达一样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完蛋,被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纪予哥哥,好久不见啊,宿绛好想你呀~”
宿绛脸上瞬间挂上了如花朵般绚丽的笑容,声音也如同吃了甜蜜饯一样,这年头谁还不会变脸呢?
纪予?
一听到这名字一旁的沈希屿眼神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鲫鱼?我知道,我知道,湖里有好多鱼呢,还有鲤鱼和草鱼!”
刘熙一脸得意地说道,这题他会,厉害吧?
宿绛无语地扶了扶额,知道这孩子脑回路清奇,但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就再也回不去了。
纪予……鲫鱼……
纪予将目光投向了还在乐呵呵的刘熙,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宿绛一阵心惊胆战,看向刘熙的眼神逐渐变得怜悯,她这次真的爱莫能助啊,保重,刘憨憨,下次说话之前请先过一遍脑子。
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纪予,宿绛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纪予应该不会当场发飙打小孩吧?
“哎,宿绛妹妹,这是那天宴会上的那个人哎……”
刘熙戳了戳宿绛的胳膊,悄咪咪地贴在她耳旁说道。
宿绛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真是个铁憨憨,都把人家得罪透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少年声音冷冽,明明问的是刘熙,但那只手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放在了一旁宿绛的头上。
宿绛:(′?_?`)
不是吧,这都能波及到她?
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重量,宿绛虎躯一震,她好想问问小反派,问他是不是按错脑袋了,得罪他的人不是她啊。
“纪予哥哥,摸头会长不高的。”
宿绛努力扯出了一抹笑容,声音带着些淡淡的委屈。
“没事,你已经够高了。”
纪予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神色淡然,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虚假。
“是嘛……”
宿绛环视一周,发现是个人都比她高后,尴尬地连虚假的笑容都不想维持了。
一旁的刘熙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纪予看向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阴森森的,像是来自深渊里的魔鬼,在思考他身上哪块肉最好吃。
“我再问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纪予再次不耐地问道。
刘熙急得满脸通红,他刚刚说了什么,对啊,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他好像给忘了。
“我……我忘记了。”
听见刘熙说忘记了,宿绛反而松了口气,鬼知道她有多害怕刘熙这个憨憨真的当着纪予的面重述一遍那句话,如果真说了那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她比刘熙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毕竟在纪予手里的可是她的脑袋。
“呵……忘记了,那妹妹,你来告诉我他刚刚说了什么?”
纪予冷不丁地看向宿绛,搞了小丫头一个猝不及防。
宿绛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狠狠骂了纪予一通后再镇定开口,她就知道会这样,兜兜转转还是会扯到她。
“他说纪予哥哥在钓鱼,钓的鲤鱼和草鱼。”
宿绛说完自己都想给自己竖个大拇指,她实在是太机智了,不管小反派信没信,反正她自己是信了。
纪予眼神有些漫不经心,放在宿绛脑袋上的那只手忍不住顺了顺小丫头的两个小卷毛双马尾,两根蓝色的发带像是两只停在她头上的蓝蝴蝶。
“纪予哥哥,那个鱼竿好像在动,是不是有鱼上钩了啊?”
见纪予不说话,宿绛连忙岔开话题。
“不用管,它不是我要钓的鱼。”
少年语气漠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宿绛疑惑地眨了眨眼,还没把鱼钓起来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要钓的鱼,这是怎么做到的?
“哥哥你怎么在这钓鱼啊?”
宿绛是真的好奇,为什么一个只有十岁的冷酷小反派会跑到农场来钓鱼,实在是有点……有点崩人设。
“这里是我的地方,钓鱼不要钱,所以就来了。”
鬼扯,宿绛有些无语地抿了抿嘴,这小反派已经连最基本的虚伪都不想装了。
但即使心中再怎么吐槽,宿绛还是得装成一副极其吃惊的模样。
“哇,这么大一个地方都是纪予哥哥的吗?”
看着小丫头那副夸张过头的样模样,纪予不由得勾了勾唇,冷笑了一声。
“你爸爸呢?”
纪予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可不相信龙奕会放心让宿绛一个人来湖边玩。
“爸爸去拿网子去啦。”
宿绛脆生生回答道。
“拿网子网鱼?”
“是呀~”
网你的鱼哦,等会就当着你的面网你的鱼哦。
宿绛心里有多狂妄,表面就有多乖巧,她可不能被纪予这家伙抓到小辫子,敌方实力不明,不能轻举妄动,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网不到的,不是所有的鱼都跟你们家那群王八一样好抓。”
纪予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弧度,语气耐人寻味。
宿绛微微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还搞拉踩呢,捧高自家鱼就算了,硬是要踩低他们家王八一脚是几个意思?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要玩的尽兴哦妹妹。”
纪予最后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薅了几下宿绛的小脑袋,不过对于宿绛来说,只要这人能走,她暂时牺牲一下她的脑袋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