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火车站主要是为工业区而生,客运是附属功能,后来随着开发区的扩展,进出人流越来越密集才渐渐有了今天的规模。
是以,该火车站最大的特点,周边全是库房区,差不多每家企业都有自己的临时库房,用以货物从火车到厂区或从出厂到运输这段时间的周转。
每天车辆进出,来来往往的十分繁忙。
由于南来北往的人流大,各类饭馆就特别多,也特别集中,自然的形成了好几条街,与同一方向的宿舍区外围连成一片,可谓当地一景。
时间一长,有些特色饭馆就做出了名头,连市区的人都会闻名而来。
黄昏时分,一家名为“姥爷鼎”的饭馆正迎来客流高峰。
方子杰开的车停在饭馆斜对面的街道上,刚好可以看到进出的所有人。
小东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陈雪冰陪着何爱媛坐在后排。
何爱媛戴着头巾、墨镜仍不放心,把身子放的很低,只敢偷偷看外边。
她不安的低声说:“……我只说见他的两次都是吃饭点儿,可他不一定每次都来这家呀!”
方子杰凉凉的说:“那咱们可要守到明天啦!”
“不是吧,我要是被他看见就死定了!”何爱媛惊愕后是慌张,伸手抓着他肩膀说:“那个,地方找到了,也告诉你们他的长相了,我跟陈小姐先回去不行吗……”
说着话,透过前挡风玻璃,她突然看到几名凶悍的人走向饭馆,吓得一下子钻到座椅间狭小的空隙处。
车里其他三个人泰然自若,看着越来越近的几名凶悍大汉。
小东子叹气道:“这片区域这种打扮的人不少,3来岁不到4,范围太大了,何小姐,你能不能再说的具体点儿?”
他与方子杰听不到回音,回看,见何爱媛正像孩子一样蹲在车座间发抖。
陈雪冰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无奈的伸着手,想安慰一下却不知道该摸她哪儿,正犹豫着,方子杰已经先她一步从前座回过手摸了摸何爱媛的发顶,示意她别怕。
陈雪冰看到方子杰的这一举动,内心顿时觉着不舒服。
何爱媛则一把抓住方子杰的手。
何爱媛恐惧的说:“左边第三个是他!”
方子杰、小东子急忙按她说的看出去。
陈雪冰看着何爱媛拉着方子杰的手在眼前晃荡,故作随意的要拿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但何爱媛紧紧的抓着方子杰的手竟然没拉开,她只得把手搭在何爱媛的肩上,低声安慰。
陈雪冰:“别怕,有我们呢,没事的!”
方子杰与何爱媛的注意力都在车外,谁也没理她,弄得她有些无趣。
只见车外何爱媛指认的那名大汉,一看就是领头的,中等身材,魁梧彪悍,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其前后左右的几名手下也各个凶悍,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们显然是“姥爷鼎”的熟客,门口伙计忙引着他们进饭馆,领到预留的靠窗位置。
方子杰:“你确定是他?”
何爱媛依旧躲在座位的空隙间说:“是他,没错,咱们快点走吧!”这才放开方子杰的手。
小东子在方子杰的示意下,拿出照相机对着窗边的三爷拍照。
这期间,大家看到三爷因为邻桌食客吵闹,便跳起来拳打脚踢的猛打,其他打手只是看热闹,那名食客很快就被打得不动了。
当晚,三爷等人吃完饭离开。
方子杰发动汽车带着大家远远的尾随。
市区日租界、章宅客厅。
章文宣已经跪了大半天,膝盖酸疼,依旧硬撑着。
他见父母从餐厅出来,忙叫:“父亲,母亲,我知道我这次做的很过火,但就算你们把我赶出去,我也要跟雪冰在一起。”
章太太体弱多病,心疼唯一的儿子,早就动摇了,不敢明着违逆章湘元,便在饭桌上吹耳边风,悄悄示章文宣再去求父亲。
章文宣领会,跪爬到章湘元跟前,装可怜的哀求着。
章文宣:“我保证以后全听您的,做个孝顺儿子,好好工作,就是天天住在厂里也行……”
章湘元脸色阴沉,不等儿子说完,就听到书房里传出电话声,便直接跨过他的两条腿,径自走进书房。
章文宣顿时气馁,泄气的跪坐在原地揉着膝盖小腿,疼的呲牙咧嘴。
章文宣带着哭腔呼唤:“老娘啊……”
章太太无奈,瞥了眼书房里接起电话的章湘元,从袖筒里拿出点心塞在儿子手里。
章文宣早就饿疯了,立刻连膝盖疼都忘了,忙大吃起来。
章太太心疼的不得了,低声说:“慢点儿,小心别噎着!”移动身体挡住章湘元有可能从书房里看出来的视线。
书房内,章湘元接听着电话露出喜色。
章湘元:“我早准备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电话另一头是身在兴中株式会社的柴田信一。
柴田信一嘴角微微牵动,对着电话继续说:“但在那之前还需要贵公子出把力!”
章湘元不解的在电话说:“他哪儿是这块料,况且他完全不清楚方子杰的真面目还把他当兄弟呢!”
柴田信一:“我要的就是他一无所知和这份兄弟情……”
章湘元听着电话内柴田信一言简意赅的解释,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章文宣果然噎着了,捶着胸口从母亲手里接过茶猛灌下去,刚舒服点儿就听一声咳嗽声传来。
他和章太太都吓得一哆嗦,只见章湘元威严的站在书房门口,一脸慈母多败儿的责难。
章湘元走过来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按时天天上班,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应付差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别说你,就是那丫头也别想在学校干了!”
章文宣惊喜,一把抱住章湘元的大腿,连说:“谢谢父亲,您真是我的亲爹!”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