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柯看到了何太医留下的信件后,就陷入了谋划之中。这个案件的幕后真凶,是真的不太好在天下人面前公布出来,直接公布的话,有可能引起民众对陛下的不信任,如果再有奸邪小人趁机煽动,就会形成席卷整个陈国的动乱。但是真相就是真相,他还是会直面那个幕后黑手的。
南柯传出的假消息经过了几天的发酵和以讹传讹,已经邪乎到了,南柯亲手杀了诚惠真人,是这案件的幕后黑手的地步。甚至有人还煞有介事的说,陛下得知此事,拍案而起,下旨要凌迟处死,刑期就在这一两天了。
这时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的房间内,佥都御史正在与一年轻男子交谈,“我在刑部的暗子传来了消息,那个姓南的已经证据确凿,不日就会被斩首了。你就老实地在客栈呆着,等南柯死后,你就可以回原籍了,我帮你打个招呼,在衙门里帮你找份差事,也不枉费你的孝敬。”
身边站立的青年点头哈腰,连声称谢,虽然嘴上说着,肯定老实地待在客栈里,哪也不去。但是心里却是蠢蠢欲动。现在有一个当面奚落仇人的机会,自己怎能放过。能看到他绝望又无助的眼神,这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这个青年离开都察院后,便先回了客栈,换了一身较为朴素不惹人注意的衣服,朝刑部监牢的所在走去。
不多时,这个青年就来到了刑部监牢外,狱卒一见有人靠近便上前呵斥,“此地为刑部监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青年先是因为狱卒的呵斥而瑟缩了一下,但仇恨又让他鼓起了勇气说道:“这位官爷,实不相瞒,与这南柯是同乡,他的家人无法来京城,特差我来看他最后一眼。”狱卒一听找南柯的,便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那个狱卒,那个狱卒便向刑部大狱深处走去。
“南大人,如您所预料的,真有人提出要来见你,现在该怎么办?”那个狱卒来到了南柯的牢门前,南柯说道,劳烦通知一下刑部主事,让他屈尊藏于隐蔽处,这好戏就要开场了,你带那人进来后就将四周警戒的狱卒撤掉,给他表现的机会。
狱卒先是通知了刑部主事,刑部主事也对南柯所说的好戏有几分好奇,便如南柯所说,藏在了角落中。
不一会,那个青年人便被带了进来,嘱咐了他不要耽搁太久,长话短说后,退了出去,顺便带走了四个在此值守的狱卒。
南柯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好奇地看向青年,青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南柯,开口道:“大人,我与您是同乡啊,在京听了您蒙此大难,特来拜会,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是否有人能救您脱困,您告诉我,我给您传达啊。”南柯看了一眼这个青年,十分佩服他如此精彩的演技。“那你沿着玄武街,一直向东走,走到头,看到一个高门大户,你就上前通报,就说我南柯有难,让他们速来解救。麻烦你了,李兄。”青年以为套出了南柯同党的位置还在沾沾自喜,下一秒却因为南柯的一句李兄,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惊叫出声。
“你如何认得我,你怎么会认识我,为了掩人耳目,我让江湖上最有名的易容大师给我改变了样貌。你是如何认出我的?”青年歇斯底里地低吼道。
南柯并未回答,只是戏谑地看着这个如跳梁小丑般的人,如此年轻,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也就不逗你了。狗贼,你也有今天,你们逼死我父亲的时候,可想到自己也会身陷囹圄,如果不是你我中间间隔这牢笼,我恨不得生啖你肉,寝你之皮,才能报我这杀父之仇。”青年的情绪更加的暴躁起来。
“你不知道吧,我这一路都在跟着你,本来是想把青龙山的那帮山贼牵连进来,说你勾结山贼,鱼肉乡里的,但是你亲自给了我一个更好的理由,私放疑犯,更让我惊喜的是,刑部带回的那个杀害诚惠真人的要犯,竟然与你在商船上有交集,哈哈,我管你们有没有勾结,我说有,他就有。等你死了,你项阳郡的那些朋友,我慢慢地送他们去见你。”青年的脸,青筋暴起,面目狰狞,那被仇恨充斥的头脑,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南柯说:“我说我与都察院无仇无怨,为何他们会如此和我过不去。原来这幕后都是你安排的。”
青年得意的说:“我把我爹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大部分都给了都察院的佥都御史,他能不尽心尽力帮我么,现在你就老实得待在这里,等待着死期的到来吧。”
青年说罢,便向着刑部大牢的入口走去。南柯却说道:“主事大人,你是不是得感谢我,没有我,你平时可看不到那么精彩的大戏吧?”青年听到南柯的言语,吓得向四方看去,没见到有人,便说道:“想不到你死到临头了,还有唬我的心思,真是该死。”青年便不管南柯,继续向前走去。
“是啊,南大人,我这平时还真没有这机会,可是没想到,我这铁通一般的刑部,还有不小心混进来的老鼠啊。”一道威严的声音,从牢房昏暗的深处响起。只听两声击掌之声,瞬间数十位刑部好手,鱼贯而入。
“主事大人,你太高看他了,就他这,只会狗仗人势背后捅刀之辈,只是吓就能吓瘫他了,怎么还用得着这大场面。”南柯说道。
果然,那个青年瘫坐在地,目眦欲裂,呆呆地看着前方,只是喃喃说,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南柯说道:“如果你只是想害我,我其实是给你留了一条生路的,但是你不该说那些话,你不能把项阳郡的人牵扯进来。你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你那作奸犯科的父亲,竟然想把屠刀伸向那些无辜之人,那我岂能留你。”
“既然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主事大人,我就先行离开了,至于他你们就看着办吧。”南柯让狱卒开了门,便径直走向刑部大狱的出口。路过青年时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了,都察院接到的消息都是我派人放出去的。”
青年刚想破口大骂,就有一脚已经踢在了他的嘴上。
而都察院那边,一天之后,佥都御史被带走时,痛骂道:“竖子不足与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