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熙带着一众护卫来到城门处,城门处有着两个兵卒在收取着入城费。
“两文钱!”
“八文钱!”
“十文钱!”
待到张云熙走上前来,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兵卒看到骑在马上的张云熙一众人不禁有些皱眉,心中感叹,又是一群惹不起的富家子弟!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这名年纪较轻的兵卒压下心中的不快,他伸出手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公子,这是县令大人下达的最新命令,以后入城都要交入城费,每人两文钱。”
张云熙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奇怪,之前从未有过入城费一说,怎么突然就收钱了?
像他也就罢了,影响不大。可是对于县城之外的村镇百姓而言又是一笔负担。
别看只是区区两文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一笔支出。
“这位小哥,之前从未有过入城费一说,为何现在收了?据我所知大黎朝可从未有过收取入城费这一规定。”
张云熙皱了皱眉,随口问道。
年轻兵卒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县令大人的命令,这位公子若有疑问可自去县衙核实,不过要先把入城费交了。”
听闻此言张云熙心中有些不快,金华县令又在搞什么名堂!
“张大,取五两银子出来,把我们的入城费交上。”
张云熙开口示意张大交上入城费。
“是,少爷!”
张大尽管心中有些疑惑自家少爷为什么要交入城费,而且还是五两银子的入城费,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当即取出五两银子交给年纪较轻的兵卒。
“小哥,这是我们的入城费,多的就当请二位喝酒了!”
张云熙笑盈盈的说道。
“这…………”
年轻一些的兵卒看着眼前的五两银子有些迟疑,要说他不心动那是假的,这可是五两银子!
要知道他一个月的俸禄也就只有八钱银子,也就是八百块钱,突然面对五两银子也就是五千块钱的外快诱惑难免有些心动。
可这名年轻兵卒只是刚刚当上兵卒,心中难免有些年轻人的傲气和风骨。
就如同蓝星上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一样淳朴幼稚,心中充满理想。暂时还未被同化,不过也是早晚的事。
就在这时旁边那位年老的兵卒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接过银子,对着张大谢到:
“多谢这位爷!”
随后他一边行礼一边对着张云熙讨好的说道:“也谢谢张少爷赏!谢张少爷体恤小的们的不易。
张少爷真是我们金华县的大善人,小的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他对着身边的年轻兵卒喝骂到:“这可是我们金华县张府的大少爷,岂是你能怠慢的!”
随后他又对张云熙说道:“张少爷,这小子平时就像木头一样呆的很,不懂您体恤我们的心思,张少爷您别和他计较!
至于少爷您刚刚的问题小的知道,说起这入城费那都是黑风寨的错。
之前县令不是下旨出兵讨伐黑风寨吗,结果好多弟兄们都受了不轻的伤,运气差的直接就没了性命。因为弟兄们家中都十分困难,也没银子治病,只能在家硬撑着,希望能撑过去。
县令大人为了能够给弟兄们赚一些汤药费,这才有了入城费这一说。我们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奉命行事,还请张少爷勿怪,勿怪!”
张云熙有些好奇的问道:“士兵们受伤了不应该是县衙出钱请大夫诊治吗?怎么能让百姓出这个钱!难不成县衙的财政这么差了,连银库中都没银子了?”
随后张云熙嘀咕道:“我记得最近几年金华县风调雨顺,也没什么天灾呀。”
年老些的兵卒欲言又止,按下了心中的想法,随后摇了摇头。
“这就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了,想必县令大人有他的难处吧!”
张云熙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一帮侍卫向着张府走去。
看着张云熙一行人的背影,年轻些的兵卒问道:
“六叔,我们拿他们的银子会不会不好,这不是收受贿赂吗?再说了我们可是兵,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子和护卫罢了,用得着对他们那么巴………客气吗!”
本来年轻些的护卫想说巴结的,后面想起来这可是自己的亲六叔,如此说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就改成客气了。
年老些的兵卒看着自己的侄子那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四周,这个时候除了他们叔侄两城门处并无他人。
“你是我侄子我能害你吗!以后说话注意点,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也就是张大少爷为人大度不和你计较,不然你今天免不了一顿毒打!”
年轻些的兵卒有些不服,“六叔,我们可是兵,给县令老爷办事的,他一个商人之子敢打我!”
“怎么不敢,别说打你了,就算是杀了你又如何!你指望县令大人帮你出头?
你是县令的什么人,凭什么帮你出头!
别说律法,律法有银子重要吗!
我们新来的那位县令大人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一笔银子就能打发的事,到时候随便找个囚犯一顶替事情就过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呢!
你若是出事的话你母亲,妹妹该怎么办?还有我赵家的香火!
做事太毛燥,一点也不考虑后果,以后跟在我身边多学着点。”
看着自家侄子那复杂的神情,年老些的兵卒心中有些不忍。
他的侄儿今年也就十四岁,还是自己以后多教导一点吧。
年老兵卒宽慰道:“怎么样,是不是心里很憋屈!”
年轻兵卒点了点头。
“憋屈也给我忍着,再过几年你习惯就好了,要知道一个人过的怎么样都是命!
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就像你出生在我们赵家是命!
你父亲去黑风寨剿匪死了也是命!
你接你父亲的班也是命!
这就是我们穷苦人的命!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现在说估计你也没心思听。
六叔对你也没太大要求,照顾好你母亲,爱护好你的妹妹。
六叔再攒点银子,等再过两年给你说个媳妇,把我们老赵家的香火传下去就行了。”
年老兵卒赵六将手中的银子分出三两,放在了侄子赵山河的手中。
“这是三两银子,等下晚上你拿回家去。剩下的我去抓点药给那些受伤的同僚送去。”
“六叔,我不要!这是你挣的你拿着吧!”
见到侄子还在推脱,赵六说道:“我是你六叔,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又没孩子,以后我的不都是你的?再说了你会不管你六叔吗?”
“不会!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以后六叔可就指望着你养老了。这样,等晚上你去买点猪杂碎让你娘做好,我去喝点小酒,这总行了吧。”
年轻兵卒赵山河心中有些感动,他对着自家六叔说道:“六叔,你放心,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随后赵山河有些疑惑的问道:“六叔,你不是说县令大人收入城费是为了给受伤的兵卒们治伤吗,为何你还要去抓药?”
赵六嗤笑了几声说道:“那个狗县令怎么可能会把我们这些兵卒的命放在心上,只不过是敛财的借口罢了。你信不信,最后这些入城费一文钱都花不到我们身上。”
“不能吧,我瞧着县令大人那一脸正气的样子可不像是个贪官啊!”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也一样,只不过是贪得多少罢了。再说了当官不为财那还当什么官啊!”
“好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心思当值了,你现在就回家吧,免得一会冲撞了惹不起的贵人。”
赵山河心事重重的回家去了,他的世界观正在重新构建。
在赵六远处看不到的地方,一只威武的大狗从城墙下的狗洞钻了进去。
这只大狗正是那名颇有姿色的妇人养的大狗,而妇人正是对张云熙实施绑架的王五的姘头。
大狗一路左绕右绕,回到了妇人所在的民房内。
“什么!没找到机会?你怎么这么废…………”
妇人一脸愤怒的看着大狗,本想大声喝骂几句发泄心中的情绪,结果看着大狗眼中有些凶残的神色不由得止住了心中的想法。
随后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那个该死的张家少爷怎么这么命大,他一日不死我就一天不舒服。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活不下去了啊!
老天爷你怎么不把他收走啊!”
话音一落妇人趴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那场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看着眼前的场景,大狗难免有些焦急,这个妇人它还是很满意的,不单单是相处久了有些感情,平日里伺候的它也很是舒服。
“汪,汪,汪汪汪!”
大狗焦急的叫了几声。
妇人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姿态更给她添了几分魅力。
“狗狗你说真的!”
见大狗点头,妇人惊喜的抱住大狗狠狠的亲了几口。
而大狗的爪子也搭在了妇人的肩上,慢慢的向下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