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餐食尽数被掀翻,男子气愤道:“什么?让我娶郡主?绝无可能!”越想越气干脆一脚踢开矮桌。
“那些熙女一阵风都能吹起,还要好吃好喝供着,非绫罗绸缎不穿。我身边的女人比她们强百倍。父王怎么让我娶熙女,我不娶,要娶他怎么不娶。”赫连鸿英愤愤道。
赫连大妃不以为意说:“话不能这样讲,郡主怎么说也是贵女,与她成婚我们北疆冬天粮草不用愁。再说,你身边那些女人不是俟力献的就是乌洛战利品绝不是做你妻子的选择。”
察觉母亲语气没有丝毫的余地,赫连王子跨过躺地上的矮桌至大妃面前旁敲侧击说:“母妃,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郡主的,儿子身边有个妙人,母妃不如见见。”
大妃眼神始终没离开面前矮桌,没有接受儿子的建议,漫不经心地笑:“你不想娶?说得好像那熙朝郡主非你不嫁。放心好了,你不用娶,但你也决计不让娶你口中的妙人。”
眼下还没有给母妃引荐,王子已经开始失了三分魂。
大妃继续自顾自话:“明日开始,带你看看各部贵女。听说你最近甚少去大营,我看你身边的人该换换了,有些人主子跟久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意有所指。
赫连鸿英立马腾起身子,带几分紧张说:“没有的事,最近帐中事情繁杂,母妃,一会我便去大营,让您看看,谁是赫连氏最厉害的战士。”
她缓缓起身,语气悠然道:“这样最好,父亲知晓了就不是换人这么简单的事。”随后出帐离去。
大妃走后赫连鸿英呼了口气,随即招来随从吩咐说:“你去碧水那一趟,就说母妃来过了,父亲最近看得紧,这些时日我就不去她那。快去。”
她挺拔端身往王帐走去,身旁的云奴问主子:“大妃为何不处置那贱奴?”
赫连王妃目视前方微笑说:“为何要处置,为了一个奴隶离了我和鸿英的母子之情?一个容貌过得去的女奴,鸿英不过一时新鲜罢了。大王身边的女人还少吗,可大妃永远是我,这北疆的女主人。”
云奴感慨道:“不愧是大妃。”看了左右的人,低声同赫连王妃说:“近日王上专宠乌洛部献的女子,听说已有半月里那人日日伺候王上左右。”
大妃脸上笑意没有退去,笑说:“王上宠幸谁自是不用向我汇报,不过云奴,命人好好侍奉这女子,若王上看上了,也是北疆一件喜事。”
垂头应声,脸色如故,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王上称霸北疆身边女人从不间断,但真正能诞下一子的仅有大妃,无人撼动大妃地位。
这边赫连鸿英刚到大营不久,见几人神色匆匆行来,把人叫住:“那边的,就你们几个急急忙忙的,过来!”
“王子。”半跪左手掌贴右肩恭敬道。
“看见本王子居然不过来行礼,你们这是要去哪?”赫连王子肚中莫名的火上心头。
几人忙磕头解释道:“不敢不敢,我们几人在立原坡附近看见一队奇怪的人马,看样子是不像北疆的。就想马上回来报给禾卓将军。”
鸿英温怒反问:“禾卓?他们有多少人?”
“瞧着差不多四五十号人。”
招手让手下牵来马,二话不说跨上,对几人说:“估计是几个南熙人,用不着报禾卓,本王子将他们绑来献给父王。英字骑,随我将他们擒下。”百来号人浩浩荡荡骑马而去。
留下还在跪地几人,懵懂互问:“那我们还要报给禾卓将军吗?”
赫连鸿英的元荣隐隐觉得不好,转头问主子:“王子,真的不告知禾卓将军吗,毕竟对面狡猾的南熙。万一那几十人是他们的先锋队,我们岂不是。”
俊朗疏逸的脸庞露出自信的笑容,看着前方:“这里可是北疆,他们翻不出浪来。正好让父王看看,本王子的英勇。”
鸿英担心人多打草惊蛇,让百来人暂侯在数十米外,自己与元荣几人近前观望。
差不多五十人的小队,似乎行了许久,速度缓慢,队伍中的人面露疲意。“一会,我带人攻正面,你带一队绕去后面堵退路,等他们近些,以我两声鹰啸为号便动手。”
几个副手低声领命去了。
鸿英伏在暗处,眼神阴鸷似盯猎物般看不远处的一群人,突然看见什么有趣的,神色格外昂扬,扬鞭从坡上俯冲下去,轻快吹了两声。
一队行在平原凹地处时,突然四方冲出北疆骑兵来,惊得好几人从马上摔下。
“你们是谁?敢闯我北疆地盘。”赫连鸿英高声质问。眼神看着某人,第一眼便觉着这人生得如天上明月般通盈。听闻南熙男儿多好脂粉,他素来嗤之以鼻,可这人即使是男子样,心里想将天上的星星摘下送他。
人群有些躁动,语无伦次地说:“是北疆骑兵!看来我们今日必死无疑!”
“第一次出大熙,竟遇上了北疆骑兵!”
“天要亡我等!”
他高坐在马上,很满意这些人表情,手握马鞭指那人问:“你,你来回话。”
凰域第一次被人指着,让回话,那人还骑在马上颐气指使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一人回话他也不恼,耐心将鞭子缠在手上说:“如果你肯留下,这些人也不是不可以放。”
众人一听大概懂他意思,忙噤声看向队正。打第一天就开始范疑,若这队正不是靠脸博来的,着实浪费了这容貌。
凰域没有意外笑了笑,人群中的贺兰和刘成已经开始成算等会打起来的时候怎么带自家主子跑。
她几步走出人堆,一人站在百名骑兵前面不改色,笑颜向鸿英勾了勾手。鸿英嘴角上扬,元荣高声提醒:“你一人走过来,其余人可以走。”
不等她反应,就有人过来,她被推推搡搡到赫连鸿英面前。
凰域站定看了看他笑道:“瞧着你生得俊,不如同我回去?”做个侍卫倒是能唬人;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身形高大,北疆人的标志。
元荣斥责道:“放肆!这位是英字骑统领!”
赫连鸿英举手制止元荣的训话,看她的眼睛愈发兴致勃勃说:“有意思,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去?不如你乖乖跟我走,我放了其他人也不是不可以。”
凰域环视四周,微笑说:“不知统领准备收我作第几房?先说好哦,我不好养得顿顿有肉有酒,不做小我说算,不能有婆媳问题分户独立。”
赫连王子第一次见有人明着谈条件还是单方面的,且不论能不能应允,就单单男儿身份这一点,母亲那就过不去。觉着有些荒谬失笑说:“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做正房;你以为你是公主王爷?”
他耐心似乎用尽,挽绳启程,命元荣将所有人带回。
“慢着!”一声高呼,凰域突然飞身至赫连鸿英身后同骑一马,一把匕首横在他脖子上压出血痕,她冷眼厉声道:“我看谁敢动。”
她突如其来的反制让赫连鸿英不知所措,脖子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连连挥手:“你们都别动,都放下。”
元荣仍旧没有放下手里的刀,眼看主子被挟制,这群南熙人就要被放走,心有不甘道:“你胆敢要挟我们,我等定向大王禀告。”
凰域微笑着,在赫连鸿英耳边说了两句,让他更加紧张地说:“快!让他们走!我的命令你们敢不听?”
她把匕首架他脖子上,两人同骑走在最后,待走出数百米外后,凰域将他放下笑眯眯说:“多谢赫连王子相送。”
赫连鸿英不解:“你是怎么知道。”
自然是见过你的画像啊,凰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