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终于知道那不安之感从何而来,随着那人一声动手,不知何时已伏在水下的两名高手几乎同时打破船底向韩征后背刺来!
韩征心道不妙,这些人真是好算计,若是在墙下动手自己十二分戒备,即使双目看不到东西以韩征的武功造诣想一击功成仍是十分困难。
而就在这出了墙下的一瞬间,韩征放下心中戒备,防备却是最松懈之时,只需一击便可建功!
为了应付伏在水下的高手,韩征手脚撑地拔空而起,身形已是极快却还是来不及了。
右半身堪堪避过水下暗算,左背却仍然被划出一条半尺的口子,鲜血随着衣物慢慢渗了出来。
不料眼见一条船桨劈头砸下,韩征右手连刀带鞘挡住这一击,却还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击回船上,水下二人早已破水而出,三人一起向方落在船上的韩征袭来。
这船底已被偷袭的二人击破,河水慢慢的挤进来,只怕不一刻便要葬身在这河底。
韩征不敢托大,手中长刀脱鞘而出,长刀一格挡住三人合力,借着这一股大力向后漂去,直至船头才立住身躯,后背的血迹一点一点落在河水之中。
“韩大侠真是好身手,如此重伤还能缠斗,不愧神捕之名!”那划船的蓑衣男出声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韩某往日可有得罪的地方?”
韩征立在船头,右手长刀翻转刀锋正对三人。
“嘿嘿,韩大侠往日是官门中人,兄弟们是行走在夜里的老鼠,承蒙韩大侠照顾兄弟们栽在你手里的可不在少数!”
“哼,原来是些杀人越货,暗处生存的老鼠,你们觉得就凭你们能杀的了韩某?”
这水耗子乃是有水系的州府独有的营生,平日里如同贩夫走卒般生活,实则趁着水路便利干些帮人偷运,转移赃物的勾当,杀人劫货也不在少数。
“嘿嘿,韩大人倒是清高,看看你自己的双手,你杀的人只怕比我们这些老鼠更多!”
“姓韩的,托张老儿的福,你的人头价值十万金银,今日留下命罢!”
说罢,三人各挺刀剑直冲船头的韩征而来!
韩征右腿微微退了半步,眼神冷冽周身刀罡大作凝起十二成功力,冰冷的刀罡生生凝聚成肉眼可见的青色刀影,当头一刀劈下!
这韩征身受内伤未愈,刚刚又被三人袭击后背负伤,这一击已是全力出手不留半分余地,刀罡斩下韩征已借势向后退去,身形一转运起轻功直奔河岸而去。
“轰!”
那三人想闪避已是不及,这霸天刀罡乃是外家刀法融合强大的内力所成,讲究的便是一个刚猛霸道,三人武功不及韩征虽是合力硬接,却也力有不逮。
韩征回头看去,只听得三声惨叫,三人连同那破碎的小船一同归于平静。
“哇!”
韩征以刀柱地,口中一口淤血喷出,心知这下内伤更重了,在长袍上撕下一条碎步简单的包扎了背上伤口后,提着长刀跄跄踉踉往龙口方向而去。
到底是谁在截杀自己?难道真是张全德那厮?
天色开始微微泛红,那是提醒人们一天即将开始的讯息。
早风中一条身影手中柱着一把长刀朝着龙口方向一步一步走去,正是韩征。
天色即将大亮这还未曾出得齐州府境界,这一路韩征远远的避开官道,顺着官道的树林徒步走着,倒不是韩征有意走这小道,只是以韩征在这齐州府的名头,在官道行走不消半个时辰这齐州城的府军就该出动了。
只是此去七百余里这般走法何时能到达,看来还需寻找一处村落镇店弄些衣物,药品,马匹才好。
依稀记得这齐州城城郊便有一处小镇,韩征抬头看看太阳辨别了方向朝那小镇走去。
到底是谁在截杀自己?
这个问题韩征想了一夜都未曾明白,张全德张大人?他自然是欲除自己而后快的,这不必多想。
可这张全德怎么知晓自己夤夜离开齐州,而且还知道自己水道离开?
自己从梁半湖处离开,轻功赶路不消一炷香便已到达水道边上,就算张全德知晓自己连夜水路离开,只怕也不及安排杀手。
难道!
韩征不敢再想,梁半湖,秦岚师兄妹虽知道自己水路离开,可他们没有杀自己的理由。
求财?
观梁半湖言行,此人统划筹谋非比寻常,钱财只怕不是其志。秦岚更不可能,如若秦岚想杀自己只需在自己被陷入狱不予相救便可,何必多此一举!
那会是谁?难道真的只是巧合遇见领了赏格的江湖人?
韩征摇了摇头,自己在这齐州城七年来,虽然有些许名声只怕仇家更多,此时没了官家这身份庇护,那些想领取赏格的江湖中人,官府中人不知有多少,或许真是巧合也说不定。
所谓巧合,不过是有心人落下的一步棋子而已!
齐州城高大的城墙上,一席青色长袍,看着远去的韩征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前方炊烟淼淼看来是到了。
此处镇子名叫什么,韩征虽在齐州多年却也不曾知晓,左右观察并无情况顺着那青石路进了小镇。
“这位大哥,可知哪里有马厮,成衣店,药铺?”
韩征见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不多,街边随意拦下一人问道。
“这位小哥,你到底是要找马厮还是成衣店还是药店?”
这被拦下之人约莫四十余岁,见韩征身上带着血迹,手中提长刀必然是刀口添血的江湖中人,倒也不恼怒细心的问道。
“马厮在何处?”
韩征尴尬的笑笑,却是自己心急了!
“沿着此路一直走到尽头,从另一边出去便是。”
“多谢大哥!”
韩征拱手谢过,便朝着这路一直走去。
“小哥,你若是还要去药店,成衣店也沿着这路一直走便是,这村子只有这一条主路,些许商铺尽在其中!”
那中年人倒是热情,见韩征要走扯着嗓子喊了声。
“多谢大哥指路!”
听得韩征在次道谢,那人挥了挥手,背着自己的箩筐自顾自去了。
齐州之民何其古道热肠,可惜大军一动民不聊生!
这一通忙乱已是去了大半个时辰,韩征买好马匹,治疗背伤,这会从成衣店出来,脸色缓和了许多。
沿街用了些早饭,挑那殷实的齐州大饼买了十余个,淘弄些清水酒肉,刀鞘昨夜一番争斗已然丢失,此时也已做好,将长刀挂在马匹上,头也不回的出了村子像龙口方向而去。
落叶聚还散,征禽去不归。
以我穷途泣,沾君出塞衣。
这是韩征最喜欢的一首诗,真是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