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小店里闪烁暖光，馄饨店里的老爷爷佝偻着擦桌子。街上积水通明，小卖铺门口的灯火在水波中荡漾破碎，然后在人行过后重聚。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回到高中的生活竟让白宁心恍惚了。

    打一年仗得花掉人十年的心血，如果幸运活着离开了战场，可是魂已经彻底留在那里，再也回不来了！他曾经有过一段很幸福的生活，那时候虽然穷，虽然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瞅着他冷笑，可是每个人都有希望，他觉得那是个有希望的日子。

    霓虹灯散发蒸汽，网吧门口播放着沉重失真的phonk乐，跑车涂鸦肆意涂在墙壁上，灯箱中刺眼闪烁的灯泡垂死挣扎，妄想把灯光所照之处都揉进欲望的深渊。

    手被轻轻拉住，姬白月手指丰润饱满，冰冷的手指被温暖融化，突如其来的惊喜悦动树影，白宁心就这样任由白月握住自己的手。

    “能跟我说说从前的故事吗？”姬白月握住白宁心的手，她的老师总是给她灌输过去的知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切身感受过，她很好奇从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白宁心思考了一下，随即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嗯……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两个世界没有区别。”

    姬白月撅嘴，什么叫没有区别？都女权了，怎么会没区别呢？她对白宁心的好感减少一点点。脚步也在一阵阵疑惑里停顿了。

    回头看着姬白月呆萌疑惑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发芽出关切。

    “就是没有区别啊，曾经男性的工作现在都归女性了，原本女性化的工作当下又归男性管理，我的理解就是：纯粹调换性别的社会和从前没有区别。”白宁心沉吟着，这套理论大体上是对的，但白月估计会反驳，于是接着补充道：“我想你有学习过生理卫生相关的知识吧？”

    姬白月脸上瞬间发红，语气结结巴巴：“干……干什么？”

    看见白月的反应，白宁心叹口气：“我还以为如今的人会比以前开放呢，原来是重蹈覆辙。”

    “没有啦！我……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反正……哎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之你问我这个问题干嘛？”姬白月硬着头皮说道。她没意识到的是，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在维护这个世界，同时也在维护她母亲的功绩。

    “时间得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在你母亲还没有做皇帝的时候，我曾经和一个学者探讨过实现女权的可能性。”

    “然后呢？”

    白宁心歪头盯着白月，笑眯眯说：“那我就当作你学过生理知识喽？毕竟等会我要说的在某些人眼中会引发一些不适。”

    “哼。”姬白月伸手抚脸，庆幸夜晚可以覆盖她的害羞。

    “反正就是一些性方面的问题，我们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结论最后成为了构成女权世界的基石。”

    “什么意思？”姬白月凑过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很像他。

    “那你听仔细喽：‘哪个性别得到了性行为上的主动权，那么祂便掌握了小至家庭大至社会的主权’。”

    姬白月没有反应，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句话。

    “看样子，你很好奇从前的世界，可是你不希望那个世界卷土重来。对不对？”白宁心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在看过那些资料和视频后，我感觉还是现在的社会女性更占优势。”姬白月搂着他的胳膊低头说，虽然如今女性的各方面都得到强化，白宁心还是要比姬白月高一点，想到这里，白宁心不禁轻笑出声。

    姬白月听得真切：“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一个女生还这样黏在父亲身上很丢人？我知道现在女孩子应该表现的强硬，霸道，这种‘男孩子气’的动作是不允许出现在我们身上的，是不是？可是你所处的那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子吗？刚开始我以为你是那些拒绝服药的老顽固，现在我才明白你也是那种人，我本该想到的……”姬白月抱怨似的说了一大串，然后松开双手，冷意瞬间袭地而上，被秦意缘禁锢的感觉如冷雨倾盆而下。

    白宁心摇摇头：“有得必有失，既然强势地压制住男性，就不要再露出软弱了，那是弱者的特权，除非你想做个弱者，这是我的老师交给我的话，现在我交给你。”

    见姬白月有些惘然若失，白宁心突然想到班主任说的打架事情，说不定白月在学校被欺负了，一这样想那么白月沮丧也属正常，随即轻轻搂住姬白月胳膊，身体蕴含的能量传递给白月，粉红丹唇贴在白月额头：“我只是想说，你很漂亮，美丽的人做任何事都不会被责备。美自始至终都是最大的牌。”

    闭起眼睛，让怀里的姑娘好好放松一下，既然白月不想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白宁心也不打算过问，有时候太心急增进感情反而造成反效果。

    白宁心轻轻摇晃白月的胳膊，目光晶莹透亮：“你看，现在是我黏在你身上了，这会你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嘻嘻～”

    羞怯的脸上绽放光彩，姬白月原本冷冰冰的脸上露出笑容，如雪中一点红梅。

    “对了，你刚才说‘服药’又说什么‘这种人’，是什么意思？”白宁心嗅到一丝不寻常。

    “就是一种改变体质的药，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当时有很多修仙大能平平稳稳地活到现在，母皇想让他们服下改变体质的药，他们仗着修为高深我母亲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两方人就这样僵持，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被白宁心拥抱得心情舒畅的姬白月嘀咕着，仿佛在诉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哦……所以那些人现在也没有听你母亲的话喽？”

    “谁知道呢？我妈妈不让我太过问，我也没办法。”姬白月摇头。

    白宁心低头亲呢地趴在姬白月肩上：“那好吧，反正也和我们无关。”

    姬白月耳畔萦绕着白宁心的体香，目光只要稍微转动就能看到白宁心光洁性感的锁骨，于是精致的脸染上羞涩：“你……你靠的太近啦……”

    “咦？可是按照我的理解，现在的男生不就是应该像我那么做么。”被这样说到的白宁心也不好意思了，只好挠挠头和姬白月分开一段距离。

    “我知道……可是一想到你没有用过那种药……结果就可以这样自然的接受新的交往方式……我有点……有点……”姬白月词穷了，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哦～我知道了，在你眼中，我应该和旧时代的男性一样，强硬，忙不讲理，仗着自己强大便为所欲为？对吗？”白宁心站在姬白月眼前，灵动的双眼映衬月光。

    “白月，你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白宁心忽然搂住姬白月肩膀，玉臂伸出手指，细长优美的手指指向淡淡的月。

    “看到了。”姬白月说道，她不明白白宁心为什么突然让她看月亮。

    “你通过我的手指看见月亮，可是每个人都能用手指指向月亮，每人的手指都不一样，但是月亮就是月亮，你看到的，应该是月亮，而不是手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