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一边打着枕头，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她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有点像精神病人，所以狱警现在把她单独关押着。
如果李娟确诊精神病的话，她没准也不用坐牢了。
只不过余生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还需要吃那些药，不久的将来，她会变得更加浑浑噩噩。
也不知道李娟是怎么想的，宁愿过那样的日子。
又或者是被即将到来的判决吓到了，因为那些确凿的证据，加上林青玉关于那个地窖的供词，和她亲手交给林青玉的青花瓷，很可能会被重判。
见她又在发疯，一个狱警刚好在巡逻，见状直接走过来警告她。
“李娟，你要是敢损坏牢房里的东西，就把你关小黑屋去！”
李娟刚进来的时候被关过一次，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没有灯光，没有窗户，没有床铺，没有食物，反倒是一堆排泄物堆积在墙角。
当然，那是因为李娟在睡觉的时候，头不小心碰到了，她才知道的。
从那以后，她就老实了许多，进去过小黑屋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老实的。
现在乍一听见这三个字，李娟都吓得浑身哆嗦。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枕头，赶紧归位，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
隔着铁栏的狱警只是皱了皱眉道：“给我老实点！”
说完就走了，根本就不想在这里多待。
李娟并没有等太久，过了一天，就有人过来探视她了。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李娟满怀期待地想，待会儿见到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经常一起打牌的周太太？那个人总是找别人借钱，只有李娟肯借给她。
也没准是一起跳舞的王小姐，那个王小姐笨笨的，总是请教自己舞蹈怎么跳。
又或者是经常烫头发的张太太？
李娟思绪万千，可当她坐在探视椅子上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对面坐着的人会是林青玉。
两人隔着铁栅栏，相顾无言。
上一次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起，还是在李娟家的大别墅里。
这才过了多久，就物是人非，监狱两相隔了。
最后还是林青玉率先开口，打破了无人说话的尴尬，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询问。
“我自认为跟你没有任何仇恨，更没有挡着你的路，只想知道为什么。”
李娟看着对面的林青玉，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嫉妒了！”
“还记得你结婚的时候，我去了你家，其实我是去看顾石的，对，没错，我就是喜欢顾石！”
“如果你没有跟他结婚就算了，我还甘愿嫁给张立军，只要每天，能看一眼顾石也行啊！”
“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他？你跟冯超不是最要好了，凭什么要嫁给顾石！凭什么！”
李娟几乎要发狂的样子，就这么怒吼着，把这些年的不甘心，全都发泄出来。
林青玉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是因为这样简单的理由。
她深深地看着李娟，一时间有些认不出来，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
林青玉缓了缓，李娟一直瞪着双眼，就这么盯着林青玉。
她又问道：“那，张立军呢？”
林青玉其实想问，张立军之前身体不好，是不是李娟找人给他看了。
那上一世呢？上一世的李娟为什么是那样的结局？
李娟自动解读出来林青玉没说完的话：张立军为什么要害她！
“呵！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想把顾石踩在脚下了！”
这个理由，林青玉更是没有头绪，恰好这时，狱警在旁边说道：“时间到了！”
说罢，不由分说，直接把李娟带走了。
“哈哈哈哈！林青玉，你这个贱人，早晚会有人收拾你的！哈哈哈哈！”
李娟被人拖着离开探视的房间，嘴里却还不停地诅咒着林青玉。
很明显，李娟的状态确实不怎么样，也许她真的精神有问题了也说不准。
她最后说的这些话，不知道可信度有几分，林青玉不清楚。
张立军被判处了死刑，这些话可能再也得不到证实。
林青玉临走的时候，碰巧听见两个狱警在说话。
“那个李娟啊！作恶多端，现在每天抱着个枕头，嘴里喊着儿子快睡觉，你说她是不是傻子！”
“我也听说了，据说她家根本就没有孩子啊！难不成是张立军跟外面的女人生的？然后让她养大了？”
“哈哈哈哈！我可是知道的，那个张立军，以前就是个病秧子……”
后面他们说的话，林青玉就没有继续去听了，只不过孩子？
也许李娟真的有一个孩子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离开监狱，林青玉迫不及待地回家，还是砖厂内部的那个家。
顾石知道她去做什么，没有多问，只是做好了午饭，等着她回来吃。
林青玉也没有说，吃过饭之后，就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看书了。
顾石收拾完家里，也找了个小凳子，跟林青玉并排坐在家门口。
林青玉指着数学书上的一个题目，装作不太懂地问道：“哎呀，这个题目我又不会做了！”
顾石只是看了一眼，他就一本正经地拿出草稿纸，在上面演算起来。
哪怕昨天下午，他才跟林青玉讲解过这样类似的题目，哪怕他讲解了不止一遍两遍。
顾石一边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步骤，一边很认真地跟林青玉讲解过程。
林青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顾石，就这样看着认真做题的男人，哪怕他快要三十岁了。
顾石讲解完之后，才抬起头来看林青玉，低沉的声音询问道：“我讲清楚了吗？”
林青玉回想了一下，觉得顾石讲得很仔细，应该是彻底掌握了这种题型。
她点点头道：“清楚了，非常的清楚，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林青玉夸张地吹捧着，然后顾石就当场出了一道同类型的题，让她解。
这一次，林青玉不再犹犹豫豫，直接提笔开写，基本上都没怎么思考。
很快，林青玉的解题步骤就写了出来，她邀功般地看着顾石道。
“怎么样，这次解对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