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呢……”被死死拦住了的唐泽想按按眉心,挣扎了一下,没能抽回自己的手,“我只是来做一下调查的,你们别一副松开手我就要大开杀戒的样子啊?”
稍微偷听了一会儿儿童阅览区热闹的盛况,猜出了七八分的唐泽无言了一会儿,扭头上来直接找馆长本人来了。
根据他的猜测,结合他对原剧情的了解,这座图书馆里即便存在馆长的同党,人数也绝对非常稀少,否则根本不至于让玉田和男这么一个普通员工直接撞破自己藏毒的秘密了。
那解决这里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解决本人。
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他拿下,这座图书馆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真的吗?”浅井成实不是很信任地压了压眉毛,手上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你难道不是要走进去直接掏枪?”
别看唐泽现在身上穿的简单又修身,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像是有凶器的样子,浅井成实可是在地下铁见过这个人如何手腕一翻就拿出比胳膊还长的冲锋枪的。
唐泽多多少少具备一些类似四次元口袋的能力,这一点大家基本都是默认的,而其中可能塞着一整座军火库,这一点也是基本都默认的。
“这个……”唐泽的眼神漂移了一下,“我不会直接动用武力的,不过掏,还是会掏的一下的。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嘛,要是单纯只是想杀人,我空手进去,他就能活着出来了?”
这倒是实话。莫名被说服的两人这才松开了手。
不是说就相信唐泽的说法了,主要是,哪怕不拿任何武器,唐泽铁了心不想让森胁文太活着走出门的话,他们也拦不住啊。
整理了一下被扯开的袖口,唐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你们真担心出事的话,就一起来好了。一个个的,怎么在奇怪的地方这么敏锐……”
大概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唐泽能理解队友们的做法,倒没有因为他们的阻拦有什么不满。
前世的经历与仇恨放在那里,唐泽对毒贩的厌恶早已经深入骨髓,队友们担心他的情绪失去控制,想要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自己解决这些问题,这中间的体贴和关爱他还是领情的。
他主要是比较无奈这些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来这个世界到现在,他接触到违禁药物的机会其实不多,没觉得自己表现的非常明显,这种微妙的情绪异常却被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唐泽都不知道该哭该笑。
一个老练的卧底深处的情绪被人察觉了,好像有点失败,然而得到了这么多人如此敏锐的关怀,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哪里是敏锐,你的态度差异那么明显,你自己都感觉不出来你的吗?”浅井成实颇感无可奈何,“你仇视他们不需要理由,不过,你到底为什么情绪会这么强烈呢?”
唐泽当然有理由仇视任何犯罪者,但他这种针对比起其他时刻,似乎有了更多的主观色彩,这才是浅井成实真正感到困惑的地方。
哪怕是面对真的害死了他父母的卡尔瓦多斯,唐泽的愤怒都没有这么强烈,他只是将那些情绪消化殆尽,冷静地规划着,平稳地端起了枪,扣动了扳机。
他们几个凑在一块讨论了好一阵,都没能从唐泽当前的人生轨迹中找到理由,所以才会更加担心。
会不会是唐泽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比如说接受治疗的期间,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独自一个人呆在宅子里,等待父母归来的时候,受到了某些当时的他根本无法表达出来的伤害,又或者,因为治疗而接触到组织的时候……
唐泽垂下了眼睛,短暂沉默了片刻。
某些片段在脑海中划过,又很快沉入记忆的汪洋大海。
超忆症是这辈子的身体本身就存在的情况,不好说是否是因为新生的大脑为了适应携带了超量记忆的自己而进化出来的功能,总之,病情是确实存在的。
恢复了所有记忆的今天,上辈子的往事也同样被唐泽利用治疗时学会的方法,一一分类,锁在了对应的柜子当中,不去刻意回想的话,并不会跳出来干扰他如今的情绪。
“一些微不足道的故事罢了。”最后,唐泽只是这样总结道,“你就当我天生讨厌这些家伙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浅井成实和岛袋君惠的第一反应却是,果然有事。
也不知道,唐泽父母那边留下的东西会不会有与之相关的记录呢?要不然回头去找隔壁的志保小姐问问看好了……
唐泽没有细说,他们却也不好再拦着,只是在唐泽再次上前敲门之前,两个人已经飞速完成了形象的改变,一左一右跟了上去。
既然唐泽不反对他们旁观,那盯着一点,免得真出了什么差错。
于是,等森胁文太听见敲门声,满以为是那两位准备谈合作的女士再次找上门,堆着笑脸拉开门的时候,迎接的就是站在正中间带着和煦笑容的唐泽,以及一左一右,脸上各自戴着面具的,俨然保镖形象一样的两个黑衣人。
不得不说,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能遮住整张脸的面具,莫名其妙很有强盗的职业觉悟——就好像不知道为什么柯南这个侦探居然身上会有假血包一样——总体而言,视觉效果这方面还是拿捏住了。
完全进入库梅尔状态的唐泽带着笑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大步走进了办公室里,他身后的人沉默地替他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就站在了门的两边,一言不发,压迫感十足。
本就已经在设想糟糕情况的森胁文太,更加汗如雨下了。
他看了看唐泽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咬了咬牙,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开口询问:“请问,你是……?”
他这句话刚起一个头,就看见唐泽微笑着从大衣里抽出了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完全无视了森胁文太剧变的脸色,唐泽自顾自地开口:“怎么说呢,我承认,我们在米花町扎根的时间还不久,很多人觉得,我和我老板还年轻。年轻,就代表着根基不深,代表容易冲动,有人会轻视我们,这很正常……”
森胁文太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
他本以为,最糟糕的情况不过就是被自己的渠道方面发现了自己暴露的可能性,急于断尾求生的那些人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卖掉自己,或者干脆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比他预想的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面临最重大的危机,非法产业的渠道很可能暴露给警察的当口,手段残暴的竞争对手先一步找上门了。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
“但是,我没想到有人胆子这么大,不仅轻视我们,这么大的摊子,就直接铺进来了?”完全无视对方的垂死挣扎,唐泽依旧用那种不急不缓的口吻轻声说,“想死的话,可以直接通知我一声的。虽然价格不算低,但我真的不是会吝啬一两颗花生米的人,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唐泽一边说,一边随意的目光缓慢扫视着整间办公室,等视线再次定格在森胁文太身上的时候,绽放出了十足温和的笑容。
“甚至连件趁手的家伙都没准备,天哪,到底谁才是愣头青。喂,我说,要是你真的遇到了麻烦,你要怎么解决?难不成,依靠自己即将60岁的体能,去和米花町的侦探们玩谋杀游戏吗?真是幽默啊……”
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且已经规划出了一个缜密的时间计划,准备趁着员工换班的时间把玉田和男推进电梯井里的森胁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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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一回事。”柯南简单描述完自己是如何发现了玉田和男的不对劲,决定制造一起治安案件尝试着在不惊动馆长的情况下召唤一批警察,然后抬起头,朝着天花板看了一眼。
那个馆长刚刚因为足立透蛮不讲理直接掏手铐的举动被吓退了,离开了儿童阅览区,好像是回办公室去了。
本来他还没有搞明白这人到底是走私了一些什么,单纯的违禁品、赃物还是其他东西,现在经过玉田和男的描述,基本能确定对方的毒贩身份了,柯南就不禁有点担忧。
依照会干这行的犯罪者们狡兔三窟的做事风格,这个馆长,该不会趁着警察没来的机会已经逃走了吧?
应该不至于,嗯,在玉田和男的描述里,这批塑封书到手的时间还不长,馆长单人运输,都还没来得及拿走其中的三分之一,要是就这么跑走了,他的上下游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这个森胁文太真的如此非主流,没有什么深刻的链条和利益关系,真的就是自己关上门炼丹一样制毒呢?
“你们要不要抓紧时间抓一下人?”这么想着,他就忍不住提议道,“有这些东西在,即便不能确定就是他的手笔,身为图书馆馆长,森胁先生也有义务去警署配合调查吧?”
总之,先把人控制住了避免发生意外,还是有必要的。
“确实有必要。”松田阵平点了点头,转向柯南,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真厉害啊,聪明的都有点吓人了。”
“额,啊哈哈哈……”柯南噎住了一下,干笑了起来。
糟糕,可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越来越多了,现在哪怕是面对警察,他有时候都会下意识忘记自己还需要掩盖身份的事实了……
“柯南君是这样的。”佐藤美和子倒是很淡定,“你来的时间还不长,可能没接触过柯南君。你要真的因为外表把他当作纯粹的小孩子,那可是会栽跟头的哦,足立先生。”
此话一出,白鸟任三郎和高木涉都不由侧目。
喂,比起可疑的足立透,怎么看聪明的柯南君才是我们这边的啊,你提醒他干嘛啊?
“嗯,我从不小瞧小朋友的。”松田阵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也没有小瞧的资格。”
现在他的老大,不管是哪个身份意义上的,都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他确实没有小瞧孩子们的资格。
感觉他这句话话里有话的柯南皱了皱眉,还没深想,就见搜查一课的另一位老熟人千叶警官有些慌乱地冲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今天负责带队的佐藤美和子转过身,免得他冲的太近引发情绪还在不安的玉田和男的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外头,外头!”千叶喘了两口气,指了指窗户外,“那个馆长!”
怎么,莫非是事情败露的太快,森胁文太遭到了灭口,更有甚者,自己先一步畏罪自杀了?
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方向的柯南几乎是与佐藤美和子同步冲了出去,跑到了阅览室的窗边,拉开占据了整面墙的通透玻璃窗,向外看去。
就在他们的正上方,一具不停挣扎的人体倒挂在那里,伸头出来的两个人抬头正对了森胁文太眼睛瞪得老大的惊恐表情,本能地吓了一下。
该说不说的,这家伙真是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被吓一哆嗦的佐藤美和子,这下才有闲心观察起这个被挂在了外头的犯罪嫌疑人。
森胁文太身上的衣服被扒的一干二净,双手双脚被绳子扎住,悬挂在了他们上方的窗户外,因为年龄而松垮的皮肤上正在往下流淌着血液,让他整个人的形象更加惊悚了。
很显然,这么做的人将他扒光的目的,不仅仅是想要让他丢个人这么简单。
“快,上去撞门,先把人救下来!”佐藤美和子回过头大声吩咐着,“抓紧!万一有什么定时装置的话……封锁图书馆,先不要让人进出!”
她在大声呼喝的同时,另一侧的窗户中探头出来的柯南已经看清了森胁文太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他的身上交错着被利刃切割出来的痕迹,割破了那些松垮的皮肤,歪歪扭扭地落在他干瘪的身体上,像一个扭曲的笑容。
“ゴミ”(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