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苏荔枕在斯年的怀里,醉醺醺地睡了过去。
斯年试着扶她坐起,她跟没骨头似地一坐就倒,他试了几次无果,索性便由着她去。
车子路过一个水坑,颠簸了一下。
他抬手护住了她的脑袋,皱眉呵斥了一声,“慢点。”
司机背后窜起一股凉意,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况道,“是,斯总。”
他低头,就见她双眼迷离地朝他看了过来。
那双秋水剪瞳里泛起水雾,透出一股天然的傻气。
而后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酒嗝。
他僵住了手,警惕地道:“不许吐。”
她侧过身,轻轻地揽住他的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还是止不住地打起了酒嗝。
斯年的目光落下去,伸手探进西服里,在她裸露的后背上一下下地轻拍着。
苏荔呓语了两声,打了两个酒嗝后,渐渐地没了动静。
他的手抚在她的背上,明明触感嫩滑,皮肤上沁着凉意,他的手掌却像烙铁一般滚烫。
车子停在小区的栅门前。
司机定定地看着车前玻璃,提醒道:“斯总,到了。”
斯年轻轻地晃了一下脚,苏荔就醒了过来。
她慢慢地爬起身,看见车窗外熟悉的小区,醒了醒神,知道这是到家了,于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站在过道上,她忽然犯起了迷糊,一时间不知道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你不是住11栋602吗?”
斯年用力地甩上车门,“砰”地一声响,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了前面黑魆魆的小道。
“嗯,是11栋没错。”
她只是有一点点困惑,“11栋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
他大步走过去,拎起她后领的西服就将她提到了左边,押着她往前走。
一路上感应灯接续亮起,光亮直抵楼层。
斯年摸出包里的钥匙,旋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
苏荔在玄关处换了鞋,脚步虚浮地走进客厅,扑倒在了沙发上。
“我口渴得厉害,头晕,走不动路,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他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走进厨房,好心地给她找杯子倒水。
“左边柜子,下面第一格里有玻璃杯。”
她歪在沙发上一通瞎指挥,“不要净水器里的水,要冰箱里的凉水,要是能加点蜂蜜和柠檬就好了。”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将玻璃杯搁置在茶几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无情地吐槽道:
“醉成这副模样,还想喝蜂蜜柠檬水,起来。”
苏荔慢腾腾地爬起身,拿过那杯温水,一口灌了下去,而后冲着他一脸实诚地道:“还要。”
斯年眼里藏不住地笑了,他给她续了一杯水,这次却不急着给她。
难怪宋知初要诈她,就她这副天然呆的样子,酒后吐真言,委实是对付她的好法子。
“苏荔,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这话他憋了许久,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她。
上次出差,在酒店的套房里,她说他从来不会记得那些小事时的语气,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木愣愣地看着他,似是听明白了这话,又好像什么都听不懂。
“我没失忆,可是我以前真地没见过你。”
他试探甚至怀疑地问道:“苏荔,我是不是和你的白月光长得像,你把我看作是他的替身,才会对我说出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苏荔的表情碎裂出痕迹,她的眼里涌出万千情愫,那样直观的破碎感,让斯年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没有人愿意被当作替身看待,尤其是白月光。
她对他有“引”而没有“诱”,只是这样刻意的吸引,已经让他出离地愤怒了。
斯年凑到她面前,周身散出危险的气息,逼问着她:
“你刻意地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
苏荔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当年他要是接受了她的告白,后来的他们又会怎样?
她倾身过去,毫不迟疑地封住了他的嘴。
咬唇,厮磨。
她攀上他的肩头,动情地吻住了他。
斯年的火气没有消下去,反倒是蹭蹭蹭地往上涨,可是他没有推开她。
苏荔经过这一番孤勇后,酒醒了大半,她畏畏缩缩地松开手,止不住地往沙发边上坐过去。
他戾气横生地骂道:“你他么吻的是谁?”
“斯年。”
她语气坚定地顶了回去,不是什么白月光,也没有什么替身,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
他长手一捞将她扯回来,抵住她的后脖颈,强势地回吻过去。
以牙还牙。
还非得吻到她舌根发麻才罢休。
他低眼瞧着她唇上泛起的莹润水泽,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抬眼看了上来。
“苏荔,看清楚了,我是谁?”
“斯年。”
她说这话时语气依旧坚定。
他的手从她的后脖颈往下滑,抚过后背,顺着后脊线滑到腰肢,将她拥在了怀里。
她颤栗地绷紧了身体,双手搭在他身前,微微地张了嘴,在他贪婪地吻下来时,再次咬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