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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机械少女
    夜色清冷,残月孤悬。

    长安城中宵禁,家家户户大多已经入眠,城北一座阁楼之上却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妖艳少女悬空而立,两手掐诀,周身四侧环绕着四枚发着亮光的金色圆珠,少女似乎正在从这四枚发光圆珠之中吸取着什么。

    “见过师尊。”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看容貌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妇人,长相并不出彩,属于那种放入人群便不会有人在意的类型。

    这妇人单膝跪地,对那空中的少女极为尊敬,而且口称“师尊”。

    空中那少女,正是九霄宫凤仪殿中,伴在明月公主身侧的媚儿。

    媚儿睁开双眼,空中那四枚圆珠霎地消失不见,她赤足缓缓落在地板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妇人两手奉上一枚温玉,媚儿一手轻抬,那玉便自行飘起落入她的手里。

    片刻后,她脸色变得阴沉而冰冷,骤地攥拳,那温玉直接在她手中碎成粉屑,并散发出阵阵光点。

    “该死的聂南烟,见了我真身竟敢这般威胁我!”

    妇人见师尊这幅模样,便小心翼翼地问:“师尊,聂南烟说什么了?”

    媚儿冷笑一声:“无非是让我去给她做过的事擦屁股,肃王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而且皇室人都是绝灵之体,又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妇人不解道:“师尊平日在外都以黎自真形象示人,聂南烟又是如何知晓师尊真身的?”

    媚儿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凝眉思索一番说道:“过几天让雪雁来找我。”

    妇人吃惊道:“让雪雁去应付肃王,雪雁她……可以吗?”

    媚儿淡然说道:“我岂会让她去送死,李重睿最近不是又在搜罗美人了吗?”

    李重睿,肃王世子。

    “徒儿明白了!”妇人垂首应道。

    说罢,她又抬起头来:“师尊,邬云显死了。”

    媚儿思索了番,想到了此人是谁。

    “那个青阳弃徒?”

    “是,他曾来找徒儿,想拜入师尊门下,称愿奉上炼魂术。”

    媚儿冷嗤一声:“青阳剑宗真是没落了,叶寒风也昏聩到识人不明了。”

    她复又问道:“他怎么死的,被玄甲卫所杀?”

    妇人摇头道:“邬云显前两日在太华山上施展炼魂术,夺取前去拜山的凡人部分神魄,随后便离奇死亡了,只剩下一身衣物。”

    媚儿若有所思:“消散灵肉,倒像是玄真的手段。”

    妇人继续说道:“徒儿调查过,那日去太华山上的还有一名修士,这人修为在气境,但平日丝毫不收敛气息,也不知何故,放在禁令解除之前,怕是要死无数回。”

    媚儿听罢,细眉轻挑:“雒阳来的那个?”

    “师尊知道他?”

    “这么说来,炼魂术是落到他手上了。”

    妇人立即说道:“徒儿去帮师尊取来!”

    媚儿眸光幽邃,妖媚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不着急,这两日你找机会先去试试他的深浅,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他人留的后手。”

    妇人也若有所思:“玄真?”

    “别杀了他。”

    #

    闻人锦屏吩咐下人帮闻人景衡备好了拜师的束脩,随后三人一同驱车去了白鹿书院。

    不过除了闻人景衡外,安厌和闻人锦屏却都没能进去。

    由闻人景衡一人带着名帖和礼品,进了书院之内。

    临分别前,闻人锦屏对着闻人景衡好一番叮嘱,她倒不担心弟弟会吃苦,这小子雒阳就是个混世魔王,她倒巴不得他能吃点苦磨磨性子。闻人锦屏主要是担忧弟弟会闯祸。

    闻人景衡倒是接连拍胸脯保证,进了书院后肯定会好好读书。

    分别之后,闻人锦屏面露无奈地对安厌说道:“这下子巴不得再没人管他了,希望焕霆和焕祺能看着他点。”

    安厌宽慰:“放心吧,都在长安,发生什么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况且白鹿书院教学严格,他会慢慢改的。”

    在长安落脚后,安厌仔细想了想要做的事。

    发现除了修行之外,便无事可做了。

    余惊棠能给他一世的富贵,生在权贵,入仕后又被革职,似乎未来只需享乐便好了。

    不过这对安厌而言倒也称心,自己穿越过来也不需面对谁什么生死逆境,做自己想做的事无人打扰最好,身边还有一位美娇妻,生活似乎自此便圆满了。

    申容膝来登门拜访,闻人锦屏十分欢喜,两个才女府邸内宅的庭院里谈论风雅,浣溪还在一片抚琴。

    安厌则待在书房里,以看书为由摸索着修行之事。

    那老人遗留下的东西中,那些瓶瓶罐罐安厌也都看过了,只是都不认识,不好胡乱服用。

    有一本修炼功法,安厌尝试依照上面的方式来吸纳灵气,但发现速度甚至不如自己身体自行吸纳来的快,仔细研究一番后,发现只是一本纯粹的提升修为用的功法,便放弃了。

    《炼魂术》

    可以通过夺取他人神魄为养料,来强化自己神魄的邪门术法。

    安厌看了这老人留下的《修炼手札》后知晓,修行过炼魂术后,神觉便会远超同阶修士,可以更好地施展青阳剑诀。

    不过这《炼魂术》也明确记述,夺取他人神魄强化己身,未来将会有神障乱心的风险,有可能失去本心自我。

    这是安厌最为忌讳的。

    他还是将炼魂术完整地看完,发现后面除了多人神魄之外,还载有两个术法。

    侵神术。

    有搜魂之效,能够探得目标的记忆,不过并不如搜魂术那般,会对目标造成极大伤害,使其变得痴傻。

    娴熟运用的话,可以做到无伤搜魂。

    分魂术。

    顾名思义,可将自己神魂短时间内一分为二。

    此术可在斗法之时,用于奇袭,修炼炼魂术的人神魂本就比常人要强,即便分裂出一部分,也不会影响太多。

    将整本《炼魂术》看完,安厌沉思起来。

    这种直接夺取他人成果的邪术,若要修行起来肯定比正常功法更强。

    但其弊端也十分明显,令安厌心有顾忌,完全没必要去尝试。

    不过后面的侵神术倒是极为有用。

    至于分魂术……没有炼魂术为基,神魂不够强大的话,若与人斗法也不好施展出来。

    倒也可以练练。

    摩挲着古旧的书页,安厌逐字逐句品读,却仍然觉得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

    他凝眉思索许久,忽地尝试往书籍上注入灵气,霎地,像是打开了一道门一般,一道讯息自行传入了安厌的脑海之中。

    修行的方式,灵气的运转路线……安厌彻底明悟。

    原来还有懒人方法!

    炼魂术除了夺人神魄的方法之外,还记述了一些修炼神魄的方式,对安厌而言也是有用的,他现在就是一小白,任何修行方面的知识都想要吸取。

    时间转瞬至了傍晚。

    敲门声将沉浸于修炼中的安厌惊醒,是闻人锦屏。

    “安郎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一下午没出房间一步。”

    “只是随便翻阅几本。”安厌随口笑道,看了眼外面天色。

    “该吃饭了吧,申大家已经走了?”

    闻人锦屏颔首道:“容膝姐姐邀请我们过几日去参加一个文会。”

    “文会?”

    “宁国夫人举办的,去的都是些长安名士,容膝姐姐来长安投奔的就是宁国夫人。”

    安厌兴致缺缺:“你想去吗?”

    闻人锦屏看他这般反应,当即道:“安郎不去的话,妾身便也不去了。”

    安厌闻言心思微动,随即笑道:“想去的话去便是了,不用顾及太多,你本就喜爱文学风雅,我岂会夺伱所爱,到时候我们一同去。”

    闻人锦屏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好!”

    入夜。

    躺在床上安睡的安厌忽地睁开双眼,凝眸向着窗外看去,那里竟一动不动地站着个身影,在这夜里煞是吓人。

    看了眼身旁正在熟睡的闻人锦屏,安厌悄声起身,窗外那黑影又忽地消失不见。

    这是故意在引他出去……

    安厌暗忖,都已找上家门了,该来的也躲不掉。

    当即拿起一件长袍披在身上,推门走出了房间。

    然刚迈步出去,便觉眼前忽地一花,腰腹间一紧,再回神时已是处在一间无人的偏房之内。

    滋~

    是水汽蒸发的声音,安厌嗅到一股幽香。

    “安公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好在安厌能够看清对方的身形容貌。

    “你……是?”

    女孩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是师冷岑啊!”

    她挥舞着自己那只镂空的金属手臂,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衣衫之上仍有缕缕水汽升起。

    安厌心念飞转,暗道这是原身所认识的人,而且看上去似乎没有恶意。

    师姓……

    沉吟片刻后,安厌说道:“我们认识吗?”

    师冷岑愣愣地看着安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安公子,忘了我了吗……”

    安厌才道:“我此前出了一些意外,过去的记忆全部丢失了,以前的一些故人也尽数不记得了。”

    师冷岑刚露出的悲伤之色瞬间又敛去,惊讶不已道:“安公子你失忆了?!”

    安厌轻轻点头:“嗯。”

    他失忆之事,对于有心人而言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不然余惊棠也不会说,他失忆其实是件好事了,似乎就是要让某些人知晓他失忆了。

    师冷岑忽地上前一把,抓住安厌的手无比关切地询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有人伤害你了吗!我去杀了他!”

    她说到最后一句,眉宇之间流露出狠厉之色。

    这只是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看上去十六七岁,若非那条金属的机械手臂,不会让人觉得她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很关心自己……

    安厌心中思虑着,随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师冷岑便说道:“我听说你做了官……还成了亲,怎么来长安了?”

    “我现在是白身。”

    师冷岑小脸露出苦恼之色:“难不成和天后有关吗,有点麻烦啊……”

    “你想做什么?”安厌问。

    师冷岑当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替你查明真相啊,要有人伤害了你,我绝不放过他!”

    安厌这才缓缓问道:“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师冷岑这时俏脸却忽地红了,一改刚才动辄要杀人的大大咧咧模样,竟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安公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

    师冷岑羞赧地低下了头去,两手背到了身后,过了半晌,才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我们两个……一见钟情……”

    “两……两情相悦……私……私定终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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