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后,结界自然消失。
君澜音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带着丹瑶和钱长生翻墙出府。
钱长生悄声问:“妹子,咱们为什么翻墙?这不是你家吗?”
君澜音和丹瑶的动作同步僵硬,刚住进来,还没适应。
君澜音想了想小声回复:“你爹我伯父不是说采花贼近日甚是猖狂吗?我这是担心打草惊蛇。”
丹瑶点头附和,钱长生似信非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照钱重提供的线索,三人很快来到采花贼经常出现的地方。
君澜音秀娥紧蹙,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
“这地方的花还用强采?”
丹瑶也满脸不解:“难不成采花贼有独特癖好?”
钱长生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惊奇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道,大晚上还在做生意?”
君澜音和丹瑶歪头看向天真无邪的钱长生。
这孩子头上不长毛让脑子受凉了?怎么会问这么单纯的问题?
“你没来过这里?”
钱长生伸长脖子遥望:“没有啊,大晚上谁不睡觉啊。”
丹瑶小声说:“大晚上睡觉才来这里呀。”
“啊?”钱长生摸着发凉的头顶不解,“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君澜音和丹瑶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她们在钱长生左右,架住他,防止他临阵脱逃。
“走,妹子带你见识见识去。”
“好啊!你们经常来这里?”
“就是没来过才要见识一番嘛!”
就这样,三个连体婴冲向灯火通明的街道。
可怜残残小朋友被君澜音锁在灵界内,连声音都听不到。
算了,睡觉吧。
房顶上,钱长生身体僵直,瞪大眼睛,透过瓦片下的洞隙,模糊的身影交颈缠绵。
这是……
他连忙扭头,却发现丹瑶早已紧闭双眼,嘴里还在念着什么。
至于君澜音,她双手捂脸,偏偏指缝大开,看得津津有味。
钱长生赶紧捂住君澜音的眼睛,反拉着她的胳膊就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丹瑶如释重负,主人啊主人,扒窗户的毛病怎么改不掉?
“我还没看清呢!”君澜音不情愿地被拉走。
这时,睡觉的残残突然弹起:“主人,放我出去,是残魂!”
君澜音听到残残的声音,一改嬉笑模样,连忙让钱长生设下屏障,然而钱长生刚出手,丹瑶就压下他的手。
钱长生的灵力虽然好看,可是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太闪了!
她设下透明屏障,对君澜音点头示意。
君澜音这才撤掉禁制,残残跳出来,顺着刺鼻的香味就来到另一房顶上。
正要冲进去,小肚兜被拽住。
残残连忙捂住重要部位,红着脸看向主人,手脚在空中拳打脚踢:为什么拦着我!我要打洗它,吞了它!
君澜音示意残残安静,又指了指耳朵,残残终于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对话。
“魔主大人,小人再也不祸害姑娘了,不做采花贼了。小人真的吃不消,您看小人又干又瘦长的还丑,要不,您换个人?”
“本魔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敢讨价还价?哼!”
君澜音捂脸,她的残魂这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残残悄悄传音:“它可能只是在做主人想做却一直做不到的事。”
君澜音放下手瞪着残残:那它应该去睡灏清!
残残白眼一翻:颢清神尊不是陨落了嘛。
君澜音神色落寞,房间里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莫名欠揍。
“每日美女在怀你还腻了,哼,不识好歹。本魔再勉强用一次你这破身体。嗯~今天去哪位美人那里呢?”
君澜音赶紧放开灵界。
钱长生和丹瑶眼前场景骤然变化,一片青青草原,微风细雨,心情舒畅。
“这是哪里?”钱长生不禁感叹,“这要是放黄金得多放多少啊!”
君澜音随手一个响指,钱长生头顶大雨倾盆。满脑子只有黄金,庸俗。
钱长生捂着光头大喊:“啊!为什么这朵云只在我头顶?”
丹瑶惊喜万分:“主人,您突破圆满了?”
君澜音摆摆手,难得谦虚:“还差点,哪天掀个棺材板就差不多了。”
“主人主人,他走了!”残残在一旁提醒,“你的残魂又去找美人睡觉了!”
“……”
君澜音郁闷,为什么她的残魂这么好色!
残残撇撇嘴,还不是你每天觊觎颢清神尊的美色。
君澜音肉眼可见的慌乱,连忙收起灵界:“那个,赶紧追,别让它跑了!”
钱长生被淋个透亮,边拧衣服边跟上。
循着气息,几人终于在一栋花楼楼顶停下。
矫揉造作的声音着实让人浑身难受。
“公子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晚?”
“唉!有事耽搁了,明日本公子就不来了,本公子会想美人的!”
“为什么?公子厌弃了牡丹不成?”
“怎么会?没了本公子还会有别的公子来疼牡丹的!”
话音落下,无法描述的声音,弥弥而来。
君澜音连忙捂住耳朵,带着人悄然离开。
阴暗处,两个男人露出侧影。
“王爷,长公主为何不抓那贼人?”
“长公主自有决断,让人暗中跟着就好,不到万不得已,无需出手。”
第二天。
君澜音看着嘴角带血的沈千帆,不解:“不就是献身采花贼吗?事成之后本宫还能念着旧情留你一命。咬舌自尽还下不去口,现在好了,舌头破了,还得献身。”
“长公主,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不该利用您的感情害您,您就大发慈悲杀了奴才吧!奴才已经不是个男人了,就不要再折磨奴才了!”
以前的君澜音虽然脾气火爆,可是从来不会随意伤人性命,更不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他真的怕了。
君澜音只是含笑看他,什么也不说。
沈千帆对上那清澈的眼神更加害怕,君澜音现在的心思他一点都猜不透。
内心即将崩溃,为了活命,沈千帆咬牙开口:“只要长公主饶了奴才,奴才愿意检举朝中奸细。”
君澜音挑眉,呵,还有底牌。
“不就是秦大人和西殷国的事吗?北陵谁人不知?”
“还有。”沈千帆坚定地说,“南舟,南舟国的奸细上个月混入北陵,除了我,没人知道。”
君澜音笑了。
沈千帆看着那久违的笑容竟然有些怀念,曾几何时,她就是像这样看着他,让人如沐春风。
突然,君澜音神色一冷,沈千帆身体瞬间僵硬,清冷婉转的声音传来。
“沈丞相好本事啊!你若不是天生无灵根,这北陵说不定真就是你的了。”
“奴才,不敢。”沈千帆低下头,他现在真的不敢。
“哼!”君澜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俏皮一笑:“既然如此,你就乖乖配合本宫抓采花贼,不然本宫有千百种办法折磨你!”
沈千帆望着君澜音远去的背影彻底绝望,朝着门口怒喊:“君澜音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人!你是魔头!杀了我!杀了我!”
门外的君澜音撇嘴,和他那样的人说话,用得着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