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隐隐的似乎带了几分玩味。
在其身后还有着几位皇子。
他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怕被误会，朝着她走了过去。
“月儿，你没吃亏吧？”
“没。”
“刚才我……”
“我知道。”
殷涯这才点了头，对几步外的几位皇子颔首招呼了一声，随后站在殷染月的身边，轻声道：“依着爷爷的意思，是要将殷落逐出殷家。”
殷涯的爷爷是殷全温。
殷染月挑眉。
殷涯声音压的更低，凑在她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他人都面露好奇，可惜殷涯还特意用灵力隔离了其他人的听力。
所以他们根本听不见。
听完殷染月嘴角微勾：“可殷落一直那你当亲爹呢。”
原来，殷落根本就不是殷涯的亲生女儿。
殷涯紧皱着眉，语带不满：“我早便跟李明芳说过，让她将事情说清楚，免得对我有什么妄想，我养着她，你和她亲近，我也乐的对她好。”
“可我供她吃穿，养她长大，让她修炼，结果就是恩将仇报，害我女儿，将其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越想，他心情就越发的不痛快。
之所以当年让李明芳做了续弦，说到底还是因为叶幻儿和李明芳是好姐妹，当初叶幻儿去世时，李明芳刚好有了身孕。
可却找不到孩子的父亲，再加上她伤心欲绝，叶幻儿可怜她，于是死前算是为李明芳求了个福音。
同时也希望她走后，还能有个人可以帮她照顾殷涯，也希望刚出生的孩子，能有个母亲。
毕竟在她眼里，李明芳是个识大体的。
殷涯也是这样想的，十二年前，殷染月刚落地，殷言歌也才七岁。
于是就听了叶幻儿的话，不过他提前就跟李明芳将事情都说清楚了。
他养着她们母女俩，而她帮他带领孩子。
谁知道，李明芳阳奉阴违。
对殷染月并不好，而殷言歌在十岁就离开殷家独自求学。
如此算来，李明芳别说功劳，连个苦劳都没有了。
“如果将她逐出殷家，现在坊间的传言，加上一无所有，足够让她生不如死了。”
殷涯是看殷落越发的不顺眼，自己一无是处，还到处惹着麻烦。
尤其总有事没事找月儿的麻烦。
殷染月点了点头道：“告诉她真相吧。”
殷涯没有半点犹豫：“当然要让她知道真相，我可没兴趣做这个蛇蝎女人的爹。”
“好。”殷染月迈步朝着哭哭啼啼的李明芳母女俩走去。
她话中的意思可不是殷落是不是还拿殷涯当做亲爹。
而是，殷落是因为殷涯偏心，才格外针对殷染月，恨不得殷染月死。
如果她知道殷涯不是她的爹，她所有的一切嫉妒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么，殷落会怎么样呢？
“你走开…”一看到殷染月，殷落立马就往后缩。
她虽然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所有人都偏向殷染月，所以她害怕。
“你要做什么？”李明芳将殷落死死的护在怀里，目光警惕的望着她。
殷染月稍微一偏头，管家很有眼力见的让人将李明芳和殷落两人分开。
“不要…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老爷…救命啊…”
“娘…娘亲！呜呜呜……”两人奋力的哭。
一个求饶，一个害怕。
殷染月皱了皱眉，她在殷落旁边站立，蹲下。
“你要干嘛…”方才同样的一幕发生，是她的腿没了知觉，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少女摆了摆手，家丁听话的退离到一旁。
然后她就听到了殷染月清冷的声音：“你娘跟你说过，你不是我爹的女儿吗？”
殷落愣住，难以置信的瞪着殷染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塌的事情一般。
殷染月唇畔带着玩味的弧度：“爹跟你娘说过，将事情跟你说清楚，你娘应该从不曾提过吧？”
留下最后一句话，少女站起身离开。
徒留下坐在地上发愣的殷落，只在口中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状若疯癫。
这时候，李明芳也扑了过来将人抱在怀里：“落儿，落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殷落这才好像回过神来，她手掌紧抓着李明芳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娘……我爹是谁？”
李明芳呆住了，有一瞬间慌乱：“你…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殷落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听不出来她语气中的慌乱。
也就是说……
殷染月说的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一直崇拜着，想要接近的父亲，居然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
而她因为这个还出手害了对方的亲生女儿，这让对方还怎么能对她好！
所有的一切在脑海中一幕幕的回放。
在这一刻，殷落忽然明悟。
没有什么所谓的偏心，殷涯对殷染月和殷言歌同样的拥有很大的耐心，也是慈祥的。
在几个月之前，殷涯虽然对她不算亲近，却也从未曾苛待过。
别人该有的，她都有。
修炼资源，从不曾少过她。
除了没有给她应有的父爱，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啊！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源头，有了原因。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毫无头绪的坏。
在清楚知道她是别人的孩子，还能将她和李明芳养在殷家，这本身就是一场天大的恩情了。
他待她们不薄，而她却下了狠手，对殷染月痛下杀手，还将人扔去了遗失之林……
一瞬间，殷落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哭她愚蠢至极，哭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笑她这近十年的怨恨，是多么的可笑！
笑她不识好歹！
多愚昧啊……
殷涯不知何时站在她们俩的身边，男人弯着腰，看着两人的目光都是厌恶的。
“李明芳，若不是幻儿可怜你被奸人所骗，怀了身孕。”
“若不是幻儿拿你当好朋友，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觉得你有资格进殷家？”
就算他想给找个主母主持殷家的事情，照顾两个孩子。
只要他愿意，有多少人争着抢着的上前？
怎么能轮得到李明芳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