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言歌看殷染月的神色并不像是作假,
他想。
小妹或许心里还是喜欢三皇子的吧?只不过她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不会再缠着对方。
可她依旧还是要退婚。
“行,我和爹会想办法的,不过需要时间。”他说。
其实真要退婚,态度强硬些,顶多就是跟皇家有了间隙,退婚还是能够很快的。
再者付出一些代价,退婚也是可以的。
但是,殷言歌内心是想小妹能和七皇子多接触一些的,万一喜欢上了呢?
所以,他内心考虑过后,给了这样的一个答复。
殷染月:“嗯。”
殷言歌略微撇过头,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他总觉得自己的目的好像被她看透了似的,莫名有点心虚。
小妹儿好精明。
“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他站起身,匆匆留下一句话,不等殷染月回答便离开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殷染月起身理了理衣裙,唤芝玲准备热水,洗了澡才回房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就比较忙碌,殷家的下人,不论是管事还是仆从以及丫鬟,大部分都被赶出了殷家,因此新来的这些还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更别说刚来就要帮着殷染月来准备寿宴这样的大事了,不出错就已经不错了。
索性,半个月后,一切安排妥当。
这天的殷家格外热闹。
一大早便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殷染月起得早,招呼芝玲和殷远按照之前所安排的去排列。
厅内各个桌上早已摆上了新鲜的水果。
大厅中央首位后方挂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灯火通明,烛光摇曳。
厨房里忙的很,香味飘的老远。
殷言歌在外迎客,管家在旁。
里面已是热闹非凡,每一个来人都带着贺礼。
“林叔叔,林婶。”就在这时候,一直比较平静的殷言歌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朝着来人拱了拱手。
林家主先是一愣,回过神来不由得也笑了:“是贤侄啊,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殷言歌笑笑:“林叔先请进。”
“好好。”林家主应了一声,跟在殷言歌身旁:“贤侄先前不是回了灵华派,怎得回来了?”
殷言歌道:“师父于我出门历练。”
林家主:“好,这是修炼有成啊,不然灵弘长老哪里舍得放你在外?”
殷言歌道:“哪里,还需要像各位长辈看齐。”
见他不骄躁,林家主是越看越觉得满意,一旁的林夫人笑着道:“时间过的可真快,上次我见你才这么高呢,转眼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
殷言歌将两人带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之后,又出了门。
直到其他四大家主都到齐了,他才走到殷染月的身边。
看着不远处的人们欢声笑语,外边已经搭起了戏台子,看起来分外热闹。
他赞叹一声:“小妹,做的不错啊。”
殷染月不置可否。
外边还有人进来,殷远和芝玲就站在门后,有人进来就上前带路。
少年少女不同席,虽说并没有那样过于迂腐的男女大防,殷染月还是给她们安排与对面相坐。
两人是立于大厅通往后院的门后边,因此从这里能够看到里面所有情况,而别人看不到她们。
“三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到!”
声音落下,三道锦衣少年从外而来。
三皇子面容带笑,七皇子神色温和,九皇子则是轻轻“咳”了一声,面色苍白。
三人一同走进来,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少女们的目光,毕竟这三人都是天子骄子,不仅天赋好,模样还好看,是不少人心中的白马王子。
“见过三皇子,七皇子,九皇子。”不管是丫鬟还是其他宾客纷纷起身,弯腰行礼。
林家叶家等人只是起身拱手,并不需行礼。
最后是殷涯,他站起身,只笑了笑:“几位皇子远道而来,臣有失远迎了。”
在听到三皇子三个字的时候,殷言歌就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殷染月。
他怕她难过。
后者却面色平静,好像根本不认识来人一般。
殷言歌皱眉,心想小妹一定是被拓跋真伤透了心,才会如此。
因此他对拓跋真越发的不喜。
“殷家主严重了,今日是你的寿宴,你最大。”拓跋真拱手道:“我们是来祝寿的。”
拓跋宇则道:“祝殷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句话惹得其他人频频看他,就是三皇子都有点不满。
他这么亲切的祝寿,岂不是把自己衬得不怎么是人?
其他在心里揣测,传言竟是真的!
七皇子待殷涯如此,还不是因为对那个废物一往情深吗?
九皇子拓跋睿看了两个兄弟一眼,“祝殷家主延年益寿。”
待到人员满座,殷染月和殷言歌方才踏入前厅。
“爹。”两人同时拱手,唤了一声。
殷涯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来了,快坐吧。”
殷染月和殷言歌分别是嫡女和嫡子,自然是坐在左边的最首位。
在殷染月出现的那一刻,寿宴上先前貌美的女子一下子就变得黯然失色,就连灯光都被她比了下去。
她太美了,彼时穿着一身淡金色罗兰花纹的正装,长发绾起,玉珠环佩,端庄有礼。
虽然带着面纱,遮住了半面,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清冷,却更让人想要一探面纱之下究竟是怎样的绝世容颜。
甚至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殷染月怎么会这么好看?
就算是没看见脸,依旧觉得好美。
他们从未见过明艳,自信的殷家大小姐。
然而至始至终,那人不曾给过任何人,哪怕一个眼神。
拓跋真看向殷染月的目光微变。
她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殷染月应该是小气恶毒,蛮不讲理的。
可今天的殷染月,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寿宴正式开始。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下方的人谈着话喝着酒。
旁边的拓跋宇看到拓跋真的目光,神色有些不悦,他端起酒杯,状似无意道:“皇兄看什么呢?”
拓跋真回神:“啊,没什么。”
另一旁的拓跋睿垂着头,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很好的掩盖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