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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脆弱
    生气归生气,可气过之后林赟到底还是抽空出去打探了一番。可惜信州距离京城还是远了些,再加上如今身份地位和圈子都不同了,她终究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幸林赟也不是个死较真的性子,既然打听不到她也就暂时歇了心思。

    之后的几日过得倒是颇为平静,林赟老老实实打着地铺,与夏晗不冷不淡的相处着。等到成婚三日所谓的“回门”过去之后,她就开始在心里盘算起去信州的事了——她一直惦记着爹娘,惦记着回家,可这几日她自己闹了别扭,竟是拉不下脸来主动与夏晗提这事儿。

    明明该是林赟一心惦记着回家,却不想先忍不住提及的反倒是夏晗。

    这日晚间,夏晗早早洗漱上了床,林赟也如前几日般自顾收拾着地铺。她正跪坐在铺平的被褥上摆枕头,突然便听旁侧夏晗的声音传来:“你明日,便去与阿爹说吧。”

    乍然听到这话,林赟还没反应过来,抱着枕头茫然反问:“什么?”

    夏晗抱膝坐在床上,墨发披散肩头,看上去有些羸弱,是少见的小女儿姿态。她微垂着眸,有些失神的目光定定的望着床脚,似乎停顿了片刻才回道:“去信州的事。咱们该走了。”

    林赟这时已经回头看向了夏晗,透过床帐放下后不甚留下的不大不小的缝隙,正好看见了女子抱膝而坐略显脆弱的模样——她们自幼相识,她见过她巧笑倩兮,也见过她机敏狡黠,更见过她气愤狼狈,却独独没见过她如今日失魂落魄般的脆弱。

    不知怎的,林赟就觉得有些心疼,心口处更有种说不出的憋闷。不过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以前她都没安慰过夏晗,现在更没有立场说些什么。于是她抱着枕头埋头憋了半天,也只问出句:“你着急去信州到底的为了什么?”

    其实问出这话时林赟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夏晗与信州本没什么关系,更没什么一定要去的理由。她与信州唯一的关联,或许便是她这个故人了,所以说夏晗难道是为了自己才要去信州的?可她死了都小半年了,现在才着急忙慌要去,是不是晚了些?

    正在林赟胡思乱想的当口,夏晗闭着眼终究给了个答案:“我要去看一位故人。”

    林赟听到这回答心头忍不住重重一跳,眼中的情绪也瞬间翻涌起来,只望着床帐内夏晗的目光却有些呆。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又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这才哑着声音又问了一句:“是谁?”

    然而这一回夏晗却不肯再说什么了。她也没注意到林赟的情绪变化,只是微微移动将脸埋入臂弯,便全然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莫可奈何,她从来不示于人前。曾经对着心尖上那人都没出口的话,她就更不会对着旁人去说。

    烛火跳动,烛花爆开“噼啪”响了一声,室内却陷入了略显压抑的寂静之中。

    林赟莫名有些不安,几次想要再开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她不能告诉夏晗自己的身份,她也怕自己自作多情,可看着夏晗这样难过的模样,她又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可惜没等林赟想好说辞,夏晗便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这并不困难,因为再深刻的情绪经历过反复不断的咀嚼都会变得平淡。而即便深情不改,痛楚难忘,也总能学会收敛……在现实的逼迫下不得不学会的收敛。

    而林赟还不懂这些,她的世界只是空缺了半年,本人却依旧保持着当初的单纯无忧。

    隔着床帐的遮掩,林赟看到夏晗收敛了情绪,似乎又恢复成了往日冷冷淡淡的模样。然后床帐露出的那丝缝隙便被拉上了,挡住了林赟带着探究与担忧的视线,床帐后传出的声音也再听不出异样:“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睡吧。”

    看在对方这么伤心的份儿上,林赟没再唱反调闹幺蛾子,她乖乖的答应一声摆好了枕头,然后走去桌前将燃烧的烛火一一熄灭。

    光线一点点暗下,黑暗最终吞噬了整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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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赟心大,虽然察觉到了夏晗的不妥有些挂心,可见对方不愿多谈的样子,她也只是左右翻腾了几回就睡着了。而后一夜无话,再睁眼已是天明。

    这一夜林赟做了个梦,梦里光怪陆离,醒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林赟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虽不记得梦境如何,却还记得昨晚夏晗的一番叮嘱——她其实也等得心焦了,如今夏晗主动提了要去信州的事,她更是不愿耽搁。当下决定今日便去与夏侍郎说,也不论夏晗突然要往信州究竟为何,总归对方这样的决定对她是有利的。

    夏侍郎官居三品,自是清晨就出门早朝了,而且整日都得待在衙署处理公事。林赟既要与他说事,便是在府中等了整日,直到酉初才将人等了回来。

    林赟得到消息匆匆去见夏侍郎时,后者一身官袍尚未换下。听到她求见不仅没有拒绝,相反态度还算温和:“阿允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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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在夏侍郎看来,他晾着林允已经够久了。从她一开始前来投奔就只安排了个客院让人暂住,到后来这人成了他的女婿,他也没有丝毫安排,只让对方待在家里闲着陪他女儿……要换做任何一个有志向有谋算的男人,到如今地步都该向着有权有势的老丈人讨要好处了,所以夏侍郎对于林赟今日的求见并不意外。

    事实果然如夏侍郎所料一般,林赟在短暂的踌躇之后说道:“实不瞒岳丈,小胥此来是有所求。”

    夏侍郎平静的点了点头,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对方会向他要什么好处了,究竟是金钱财富,还是一官半职?前者夏家百年积累并不或缺,后者他凭着自己如今在吏部的权柄也不是不能谋求一二……念及此,他底气十足的问道:“哦?阿允想要什么不妨说来我听。”

    谁知林赟全然不按套路出牌,就连她之前表现的踌躇其实也只是为了话语中的称呼而已。此刻她眨巴眨巴眼睛,自然也不会客气,便直言道:“我与阿晗想要外出走走,特来与岳父知会一声。”顺便最好能求些盘缠,免得她们走到半路穷困潦倒。

    夏侍郎闻言微怔,自然听出那外出走走不是在京城里走,恐怕是要远行。于是他想了想问道:“你们要远行?是要带晗儿回乡去吗?”

    成婚本是大事,虽然林允父母双亡投奔了夏家,更是留在了夏府举办婚事。可她不是入赘,如果她婚后想要带夏晗回乡祭祖什么的,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对此夏侍郎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想这正好还能让他女儿出去散散心。

    可惜林赟的答案却是夏侍郎最不想听到的,只听她道:“不是,我和阿晗想去信州。”说完顿了顿,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要求的无理,于是找补似得又添了一句:“岳父放心,秦州我们也是要回的,等去了信州后直接就过去。”

    夏侍郎闻言脸色却陡然沉了下来,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悦。只是林赟瞧了想不明白,她这名义上的老丈人究竟为何不悦?是她说要去信州不对,还是她带着夏晗出去时间长了不喜?

    等了片刻,林赟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岳父,可是有哪里不妥?”

    夏侍郎看向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怒自威,可比夏晗的冷脸可怕多了:“去信州是谁的主意?”

    林赟一听就知道,问题还是出在信州——夏晗急着想去信州,夏侍郎似乎也对信州格外在意,信州究竟有什么,惹得这父女二人如此反常?林赟思忖了半晌也没个答案,至于深心里那个颇为自恋的猜测,她这会儿也不敢想了,总觉得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其他,可眼下的质问却不能不答。林赟看看夏侍郎,斟酌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我,是我想去信州。”

    这话不假,可夏侍郎听了却只嗤笑了一声,笑得林赟越发莫名。

    夏侍郎看着女婿懵懂茫然的模样,心里放松又无奈,不知该悲该喜。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阿允,你是个好孩子,这事儿你也不必替她遮掩。”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早也答应过她的,去信州就去信州吧,只是你要警醒些,记得替岳父看好晗儿。”

    林赟听得一头雾水,可夏侍郎答应了她还是听得明白。当下也来不及深究,便接口应承道:“岳父放心,我定会护好阿晗,不会让她出事的。”

    夏侍郎闻言点点头,眉眼间骤然透出几分疲态来,旋即不再多言,摆摆手将人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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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叹气):好女婿啊……就是头上有点儿绿

    林赟(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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