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戚韩的棋艺实在不行, 还是虞秋喝酒刺激了本是不太灵光的脑袋, 两人竟是一时难分胜负, 都有模有样地在动脑下棋, 每次落棋前皆得好生想想。
因被赶开, 也去射箭的江成兮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棋盘, 只觉得惨不忍睹, 偏偏两人下得还跟高手过招似的,倒是可爱得紧。
他又瞧了瞧那认真看着虞秋下棋的江以湛,勾唇摇头。
还真是怀有娇妻, 心满意足,再幼稚的事都愿做。
又轮到虞秋落棋,她挠了下脑袋, 似乎颇为伤神, 之后迫不及待拿起她带来的酒壶仰头喝了口酒。
江以湛见了想阻止,但怕惹哭她, 便只能作罢。
喝了口酒, 虞秋突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抬起棋子果断落了棋, 然后便轮到同样觉得伤脑筋的戚韩。
也在一旁观棋不语一会的文初雪再看了看虞秋后, 转身离去。
她已觉安心。
因为两人的下棋,场上倒是安静得很, 抱着美人在怀的江以湛脑中又不由想起昨晚的旖.旎,便觉得颇为燥热。他低头看着她白净的脸, 隐约能看出一夜之后, 她身上消不去的丝丝浑然天成,似乎消不去的勾人媚意。
这证实着她已彻彻底底是他的人。
口干舌燥的他不由紧了紧胳膊,惹得她不满挣扎,嘀咕道:“轻点。”语中的醉意似乎更浓了些。
他便放轻了。
眼见着她又要喝酒,他欲伸手阻止,却终是拧眉忍了。
以前他倒没发现她是个爱喝酒的。
渐渐地,酒壶里的酒终于被她喝完,她睁着醉红的眼抬起酒壶倒了倒,又打了个酒嗝,惹得对面戚韩下意识身子后移了些,一副颇为嫌弃的样子。
虞秋抬眸看了戚韩一眼,转头对江以湛道:“喝完了。”
江以湛看着傻乎乎的她,问道:“所以呢?”
她理所当然地吩咐他:“去帮我拿酒。”
江以湛适应不来这丫头将他当下人使唤,便不悦道:“不去。”就算是让下人去拿,也不行,她喝得够多。
可惜她这回是真的醉了,脾气也大了,竟是将手中空酒壶往地上一扔,柳眉竖起:“混蛋,我要酒。”
江以湛看着地上碎裂的酒壶,眯了眼。
他再让她喝酒就是龟儿子。
对于虞秋醉酒的德行,对面的戚韩倒不是多意外,他当下看着分明已醉得不轻的虞秋,心里只有郁闷,他的棋艺竟与一个平时脑子就已经不好使,现在还喝高的醉妇分不出高下。
这让他不由怀疑自己才是脑子不好使的那个。
两个大男人都只看着虞秋凶巴巴的样子,就连戚韩都忘了这丫头喝醉后很会转移注意力,都没注意到她搁在桌下的手已经脱了鞋。
看到这一幕的江成兮挑眉,一边射箭,一边看戏。
虞秋握着鞋,又对默不作声,只紧盯着她的江以湛道:“我要酒。”喝醉了酒,还知道要东西,要向丈夫要。
江以湛固执回绝:“不给。”
忽然,她的鞋板朝他拍下,他眸色一凛,倏地握住她的手腕。他看了看离自己近在迟尺的鞋底板,脸色变冷。
戚韩掩嘴咳了咳,挪着椅子离远了些。
江以湛紧抿了薄唇,真想脱了这丫头的衣服揍一顿,怎就没有老实的时候?他将她往怀里按了按,低头看向她的脚,未想她的袜子也被脱了,正落在地上,那白嫩嫩的小脚丫子在晃动着。
他的脸色立即更沉,倏地看向也看了她脚丫子一眼的江成兮,还有刚过来,正看着她的脚丫子觉得奇怪的姜风。
二人接收到他冻死人的目光,立即看向别处。
江成兮笑着,越发觉得这小子娶的妻子真像个女儿。
又单纯,又爱胡闹。
江以湛不由勒紧怀中人,惹得她拧眉痛呼出声,足见他是真的生气了。他深呼了口气,压下怒火,没心思去哄她自己穿袜穿鞋,只直接将她抱起搁在他所坐的位置上,蹲下亲自帮她穿。
姜风震惊地瞧着这一幕,差点回不来神,直到王爷又冷冷地看向他,他才讪讪地转过身去,给王爷留点面子。
他暗道,了不得,了不得。
江以湛可没做过这种事情,自然别扭得很,偏偏这丫头还不配合,抬脚就去踹他,任性地嚷嚷着:“我要酒。”
江以湛措不及防被踹,一个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愣住。
这下不得了,戚韩他们皆睁大眼看着这稀罕极的一幕,回不过来神。
终于缓过来后,他们看着那个本是尊贵高大的堂堂堇宁王,此刻却是坐在地上越发黑了脸,差点没爆笑起来。尤其是姜风,终究是属下,捂着嘴,肩头一耸一耸的,瞧着忍得极为辛苦。
江以湛也觉得不可思议,倏地大怒着起身:“虞秋,你要死了?”
他的样子好可怕,虞秋见了,终于扁着嘴乖了些。
她的丈夫好凶。
不喜欢!
江以湛见她瞧着可算老实了些,才在冷冷地看了她一阵以示警告后,终于压下揍她的冲动再次蹲下给她穿鞋子,见她还有胆挣扎,他抬眸瞪了她一眼,她才又老实。
虞秋太过分,江以湛的脸很臭。
他再看了眼戚韩他们,沉脸微咳了下,忽然一把抱起这醉鬼妻子大步离去。他现在急需惩罚她,也急需满足自己摸到她脚丫子后的念想。
真是醉得不轻,一路上,她还不忘低声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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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她有什么好骂的。
回到蓝轩,他就将她扔到床上,眼见着她似被什么吓到一般,正睁大眼就要爬起,却被他俯身压住,堵住她的嘴,在路上他就想这么做,可是不想让其他人见到她动情的模样。因她喝了酒,他觉得她本就香甜的嘴儿,更是添了一股醇香的味,让他不由越发沉醉,深入地吞噬着。
虞秋不适,便唔唔地挣扎起来,却被他按住手。
他能感觉到她哪怕喝醉了,也止不住地害怕,他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无法回旋,在扒了她的衣服真揍了她一顿后,他一步步再次将她吃下,狠厉地占有,极为失控。
她果然是又哭了,哭得极为可怜,他本该心疼,但内心的狼性却反而被激发,似乎非得让她哭干眼泪才罢休。
“坏蛋!”她不由骂他。
“嗯,我坏。”他也觉得他坏,却坏得让他通体舒畅。
哭哭啼啼中,她旧伤添新伤,酒也醒了,真觉得要死了,她不由想起话本中看到的故事,忽然觉得美妙啊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后来他终究适可而止,咬牙抱着她睡。
虞秋再醒时,已是天近黑,她睁眼看向身旁,却又未看到王爷的人,便不由叹息。她的丈夫,每次都是吃干抹净就走人啊!
真令她惆怅。
之前喝酒后,发生的事情,她亦是知道的,所以隐约知道他为她做的事情,感觉便又颇为复杂。
第一次她还能承受,第二次她真觉得动一下都不行。
太疼了,哪里都疼。
她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想着二人所做的种种,以及他对她的肆虐,是又羞恼又委屈,一张更显绯红的小脸上尽是不满。
终于觉得差不多,她起了床。
穿衣后,她首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已润这干哑微疼的嗓子。然后再去沐浴舒缓身上疼痛的筋骨,以及洗漱梳妆。
看到有些黑的天色,她离开蓝轩,去了小院。
文初雪与言颜正陪着颀儿在玩,文初雪转眸见到她,立刻过来拉着她的手问道:“婚后感觉可还好?”任谁都能看出来,堇宁王是真疼极了这丫头。
虞秋去到石桌旁坐下,又为自己倒了杯水喝,道:“一般吧!”
言颜打趣道:“我是不是还得给王妃行礼?”
虞秋眨了眼,道:“我不介意啊!”
言颜笑了笑,打量起已彻底成为人妇的虞秋,发现她眼眸潋滟似水,嘴唇饱满如花瓣,脸蛋红艳娇美,看着真是更加诱人。就是那脸色隐约有些奇怪,底子下却透着丝不正常的白,便问:“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虞秋不解。
言颜似恍然想到什么,便摇头:“没什么。”
虞秋看了看两人,其实挺想倾诉了些什么,想想还是作罢。她再喝了口水润喉后,过去抱起颀儿,问道:“颀儿与言颜一起,可习惯?”
言颜应道:“自然是习惯,他可喜欢我了。”
虞秋怪想颀儿,低头亲了他一口,突然问起:“你们可知我娘住哪里?”
“蓝轩的正后一直往北走,有个归院,伯母就住那里。”言颜应后,便问道,“我说你这做女儿的,整整一天还没去见你娘?”
虞秋突然颇为不自在,她摸了下微烫的小脸,有些支吾:“今天我在晌午才醒,后又被王爷抓回了房。”中间有一段时间她喝了酒,只下意识去找新婚夜后扔下她的王爷。
言颜闻言不由又笑了:“那你现在去看看伯母。”
“嗯!”虞秋将颀儿放下。
一直看着虞秋的文初雪突然道:“我陪你过去。”
“好。”虞秋牵起文初雪的手,一道离开小院。
离小院远了些,文初雪再瞧了瞧虞秋有些红肿的眼,关心道:“你哭过?”
虞秋闻言愣了下,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确实被王爷整哭了,便颇为尴尬道:“是那个那个,然后哭的。”
文初雪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便红了脸:“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两人一路闲聊着去到乔氏那时,乔氏正站在窗外看着月亮似在想事情,见到女儿过来,便含着慈和的笑迎上:“怎现在才来看娘?”
“这……”虞秋挽着娘的胳膊,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乔氏看着女儿初为人妇的模样,也心知肚明,并非一定要个答案,只随便打趣打趣,她又道:“来了正好,今晚就陪娘用膳?”
“好啊!”虞秋乖乖应下。
文初雪本就是因关心虞秋,才特地与之一道过来,想在路上与之说说话,既然到了,她便不打扰母女俩独处,说了声后,就走了。
乔氏看着文初雪的背影,对虞秋道:“能认识这样的好友,是你的幸运。”文初雪与言颜,在虞家时,她自然都已认识了。
虞秋闻言便笑道:“傻人有傻福。”
乔氏温柔地摸了下女儿的脑袋,牵着她由桌旁坐下,因已到膳时,很快晚膳便被送过来,母女俩一道用膳。
虞秋吃着饭菜时,问乔氏:“娘觉得在王府住着如何?”
乔氏摇头:“我还是去庙里。”
虞秋闻言失落:“还要回北冀?”
乔氏见女儿眼巴巴的模样,终是道:“娘琢磨了下,世事太过难料,这回便待在虞秋城外的忧于山罢了。”
虞秋闻言惊喜,赶紧应下:“那好,娘别反悔。”
乔氏淡笑:“不反悔。”
用完晚膳,乔氏本是要虞秋回去,但虞秋突然抱着她,说不愿回去,今晚陪娘睡,她心觉反正自己要走,满足满足女儿也罢,若王爷派人来寻人,再走也不迟。
奈何到深夜,都没见王爷派人,乔氏便问:“王爷很忙?”
虞秋正搂着娘闭眼,似乎要睡着,好一会儿,她才道:“我不知道啊!”就知道娘会问起,可她不知该如何说。
乔氏看了眼累极的女儿,没多问。
直到后来乔氏睡着,虞秋突然睁开眼,她转眸看向已关的窗户,始终未听到脚步声,便暗暗叹息。
她越发不懂王爷,为何在婚后总丢下她,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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