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无数次设想过墨池穿喜服的样子, 甚至三个月来每每午夜梦回,脑中都是构想的墨池的模样。每一次都把自己想得抓心挠肝的,然后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墨池很美,穿着喜服一定更美。元幼祺喜滋滋地想。
然而, 所有的构想都不及此刻亲眼见到墨池来得更真实和更……惊艳。
屋门在元幼祺的身后关上,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穿着喜服,正对着她,眉目含情的墨池。
真正的凤纹朱红吉服,精致华丽而繁复, 那是代表着她即将成为母仪天下的大魏皇后的象征。那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每一针每一线, 元幼祺都曾几次亲自检视过许多遍, 生恐上面有哪怕一点点的不妥当,会让墨池穿起来不舒适。
如此华贵的礼服, 穿在墨池的身上,没有夺走了墨池的气度, 反而更衬托了墨池的倾国倾城。
“阿蘅, 你……好美!”元幼祺看呆了眼, 痴痴地开口。
墨池原本凝向她的目光还是沉迷的, 闻听她言,“扑哧”一声, 失笑了。
“陛下更美!”墨池回敬道。
一句话, 圆.融了两个人之间奇妙而诡异的气氛。元幼祺满腔的思念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急走几步, 便冲到了墨池的面前,不容许墨池再多说半句话,舒展双臂,就把墨池抱在了怀中。
“阿蘅!我好想你!”元幼祺在墨池的耳边喃喃地道。
她抱着墨池,恨不能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墨池揉进自己的怀抱里;却又舍不得,怕伤到了墨池,矛盾的心情更甚,只好在墨池的脖颈边挨挨蹭蹭的。
“陛下怎么了?嗯?”墨池感知到她情绪的起.伏变化,任由她抱着自己,柔声轻问着。
“就是想你……”元幼祺吸吸鼻子,嗅着墨池身上熟悉的味道,哼唧着。
墨池觉得她可爱极了,特别想抱着她漂亮的脸亲上一口,遂环抱住了元幼祺,抚摸着元幼祺的后脑勺。
“我此刻不就在陛下的怀中吗?”墨池轻声道。
是啊是啊!阿蘅就在朕的怀里!朕娶亲了!
元幼祺心里面“啊哈”一声,满怀的矛盾登时化作了全心的狂喜。
她自墨池的颊边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熠熠发光,那股子强烈的情绪,迅速地从两星烛豆变做了两团灼灼的火焰。
元幼祺突的双手捧起了墨池的脸,定定地看着这张让自己无限痴迷的脸……
墨池被元幼祺束缚着,呼吸凝滞,几乎无法呼吸了,她已经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了。
一如墨池所想象的,元幼祺的唇落了下来。先是在她的唇角点吻,很快便如蝴蝶穿花一般频频落下……
无比熟悉的味道,在墨池的周身围绕,将她的身心、灵魂都完完全全地禁锢住了。
墨池渐渐失去了理智,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现在以及过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墨池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已经深深陷入到这种叫做元幼祺的味道之中……
无论经过怎样的世事变迁,都比不上依偎在爱人的怀里,更让人难以忘怀吧?
三个月的相思,终于有所疏解,元幼祺的脑子都是热的,除了墨池,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痴缠着墨池的唇,不管不顾的,誓要与墨池纠缠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元幼祺的身体素质自然是好的,墨池却是远不及她的,深知自己再这般被缠下去,就没有力气再做旁的事了。
墨池的脑中闪念的一瞬,元幼祺的舌尖正不老实地勾着她的舌与自己共舞。
墨池的鼻吸深重起来,情知再不有所行动,元幼祺真的就会一直放·纵下去。
狠了狠心,终是舍不得太过用力,墨池的牙齿咬住了元幼祺的舌尖儿……
元幼祺正吻得尽兴,冷不防被墨池咬了一下。算不得多么疼,并不比蚊子叮一口更疼,却足以让元幼祺从沉迷中清醒过来。
“阿蘅你咬我!”元幼祺放了墨池,却委屈巴巴地瞧着墨池,眼中水盈盈的。
墨池见她这副模样,心就先软了,本想追究她失了体统的不顾一切,这会儿倒也舍不得那么多了,只含笑地看着元幼祺。
“这是陛下欠我的!”墨池巧笑嫣然。
“你……”元幼祺一时语结。
却见墨池眼中的笑意更深:“陛下曾说,会一直一直记得我的气息,如何,此刻忘记了吗?”
“你……你是说……”元幼祺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墨池所说的,是当年身为吴王的她,奉旨到顾府迎顾蘅入宫为妃,发狠强吻了顾蘅的时候咬破了顾蘅的舌尖儿的事。
那时,便也是在这间闺房内。
孰料,世事变迁,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元幼祺微微涨红了脸,有些羞赧地瞧着墨池,内心里却是无比快活的。
“陛下傻了?”墨池好笑地轻拍了拍元幼祺的脸。
元幼祺眨眨眼,下一瞬便握住了墨池的手,凑在自己的唇边,“啪嗒”一声,响亮地亲了一口。
“朕才没傻!朕今日是来讨老婆的,才不会傻!”元幼祺骄傲地说道。
墨池抿唇而笑,并没有收回被元幼祺握着的手。
元幼祺被她笑得有些迷了眼,更因为她的平静从容而有些焦躁。
“阿蘅,你都不想我吗?我都想了你整整三个月了!”元幼祺的语气幽幽怨怨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会不想!简直是刻骨铭心地相思!
墨池暗叹。
但是,她从来不是一个惯于将情绪都诉诸表面的人,她于是朝元幼祺笑了笑,调侃道:“陛下如何想我的?又是哪里想我的?”
元幼祺登时脸庞再次涨红,也不管旁的,拉着墨池的手,就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那里,她的心脏“咚咚咚”地跳着,带着健康与急切。
掌心之下,是真切的不能更真切的感觉,墨池立即明白了什么,她的脸颊涨得比元幼祺的还要红。
相比之下,元幼祺则笑得颇为傻气。
元幼祺爱煞了墨池这般的娇.羞,心里简直比什么蜜糖都要甜上万倍。
她忍不住倾身向前,唇附在了墨池的耳边,腻着嗓子,轻着声音道:“我想你想的……洞.房整整一宿都嫌不够……”
墨池闻言,大窘,脖颈都羞成了大红色。
她性子好强,不肯就这么被元幼祺讨了口头便宜去,咬贝齿,似笑非笑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陛下口口声声说着洞.房,可知如何个洞.房法儿?”
这回,可轮到元幼祺大窘了。
按照宫中的循例,天子大婚的喜房都是在坤宁宫中,之后便作为皇后的寝宫存在。
元幼祺却不答应,她觉得这样着实委屈了墨池。何况,她这一生都只会和墨池一个人生活,怎么能容忍帝后的寝宫分家?
于是,元幼祺干脆给内廷司下了令,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作为天子寝宫的乾元殿拾掇成大婚的喜房。等到大婚礼成之后,她就要在这里和皇后一起居住了。
内廷司再次被皇帝的旨意惊掉了下巴。
宫中规矩,从来后妃们各安其宫,天子想要幸哪一个,再摆驾亲临。可是瞧这架势,陛下这是要……不事二.色了?
黄主司暗自咂舌,心里琢磨着以后这禁宫中的许多规矩,怕是又要被推翻了重定了。
此刻,墨池便端坐在喜床上,头上的朱红喜帕遮去了她的视线,却不妨碍她的听觉与嗅觉。
殿外是宫娥与内监小心走动的声音,偶尔殿内有烛火爆灯花的“噼啪”之声,鼻端有淡淡的烛油气息飘过。
那是上等的御制龙凤烛。
墨池在脑中想象着它们将整座寝殿照得亮若白昼的光景,经历过种种繁杂礼仪的身体,却感觉不出分毫的疲惫。反倒有一股子既期待又紧张,更夹着一丝赧意的情绪,在缓缓酝酿、蒸腾。
按照仪制,元幼祺在前廷受了百官和宗室的贺拜之礼,然后便是两个人的合卺礼,接着便是……
墨池轻搭在膝上的左手微微攥紧,有些不自控地轻颤起来。
并没有等多久,墨池的耳边就又传来了新鲜且更复杂的声音——
她听到殿门被从外面打开来,她听到有一行规矩的脚步鱼贯而入,她听到殿中的宫娥们跪下去叩拜的声音……
墨池的心于是提溜到了嗓子眼儿。她知道,元幼祺回来了。
而那行规矩的脚步声,必是宫中的侍者在准备两个人接下来的礼仪的。
墨池呼吸发紧,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急乱地跳动着。她从没像此刻这般,紧张过。
侍者们准备得很安静,只能听到小心翼翼却不杂乱的脚步声,显然都是受过悉心调.教的……
墨池在朱红的喜帕下抿起了嘴唇,呼吸快要被攫走了。因为,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和熟悉的气息,正向自己靠近了来。
那是属于元幼祺的气息。
墨池缓缓地闭眼,告诉自己莫紧张、深呼吸……
“阿蘅,朕来了。”耳边,传来了元幼祺轻柔的声音。
墨池闭上的双眼中登时有酸热感涌了上来,她的一颗不安的心,突然就这么安定了下来,仿佛经过了长久的跋涉,终于寻到了可以落脚休憩的所在。
从何时起,这孩子变成了能够让自己觉得无比踏实的样子?
又从何时起,自己见证了这孩子的成长和长大?
这些问题,墨池一时间都没有机会寻到答案了,因为紧接着,她陡然觉得眼前的朱红色被掀开了去——
是元幼祺,掀开了她头上的喜帕。
墨池不适地微垂了眼眸,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她的脸庞有些烫。
却听元幼祺清朗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浅笑道:“朕早说这劳什子碍事。朕的阿蘅倾国倾城不可方物,何必顶着这物事?”
墨池听她叙说着不满,一下子就找回了两个人之间的那种熟稔的感觉,顿感好笑,抬眸一眼横过去:“仪礼如此,陛下还想坏了规矩不成?”
元幼祺被她嗔怪的目光扫过,半边身子都似酥.麻了,憨憨地笑了笑,心里的那句“朕破了规矩也不是第一遭了”便顾不得说出口了。
而是代之以“阿蘅,你真美!”的由衷感慨。
此时,殿中还有宫娥等人的存在,听到皇帝发痴,都不由得垂下头去偷笑。
墨池更害得红了脸,却是不肯示弱的,道:“陛下难道今日方知我美?”
元幼祺闻言一怔,继而哈哈笑了起来。
而殿中的宫娥等人,对于帝后的对话更觉惊诧:原来,帝后的相处模式是这般的!就像是……民间寻常的夫妻一般。
当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的时候,元幼祺早就习惯性地拉了墨池的手,在自己的掌中摩挲了。
“陛下,时候不早了……”墨池被元幼祺摩挲得心尖儿上发痒,目光瞥向了桌上的合卺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候不早了,所以……阿蘅想急着如何?”元幼祺故意笑问道。
被墨池一眼剜了回去:“我急着与陛下饮合卺酒,陛下可满意?”
“饮了合卺酒之后呢?”元幼祺呵呵笑着。
“自然是先饮了再说!”墨池嗔道。
她轻拍掉元幼祺的覆着自己的手,自顾起身,奔着那桌上的匏爵走去。
阿蘅拍过的地方,都是甜的!
元幼祺咧着嘴笑得无比开怀,着实爱极了墨池似嗔似羞的模样,也随着站起身,跟了过来。
两只匏爵被精雕细做成了各半个匏瓜的模样,中盛醇酒,以一根朱红璎珞相连,以示夫妻同心,婚后无论甘苦皆携手一心、荣辱与共。
元幼祺手中执着一只匏爵,凝着不盈一尺之外执着另一只匏爵的墨池,眉眼间流淌着的,都是无限的柔情蜜意。
“阿蘅,朕真高兴!”元幼祺由衷道。
墨池朝她莞尔一笑,道:“我心如君心!”
说罢,她向着元幼祺扬了扬手中的匏爵。元幼祺会意,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寻到了深切的情意。
夫妻共饮,合卺礼成。
醇酒亦是御制的,胜在香醇却不醉人。然而,只饮了一爵,元幼祺的心便醉了大半。
她凝向墨池的目光越发的迷离起来,饧着眼,越瞧墨池越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很有些急切地劈手握了墨池的手,微哑着嗓音道:“阿蘅竟这般淡然吗?朕……朕已经快要熬不住了……”
墨池忽被她攥了手,顿觉手背上透上来十分的热气来,再想要维持清明都是无比艰难。
这样的光景,这样的日子,为什么还要维持清明呢?
墨池看向元幼祺的眼神极温柔起来,唇角含笑,道:“陛下熬不住什么了呢?”
元幼祺被她引得神魂都荡到了半空中,秋千一般。索性将她手中的匏爵,连同自己的一起夺下了,丢在一旁,然后绕过了桌子,勾着她的腿弯,打横把她抱在了怀中。
墨池惊觉身体悬空,呼吸一紧,只一瞬便平静了下来,极自然地双臂环了元幼祺的脖颈,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元幼祺被她瞧得胸口如锤乱鼓,偏偏脸上还不争气地添了红晕。
“朕熬不住……”
元幼祺突的顿住了话头儿,唇角挑起一抹邪气的笑意来——
“朕熬不住你……也要你,熬不住朕……”
说着,俯面下去,寻找墨池的双唇,老实不客气地痴缠起来。
两个人的唇齿间皆是醇绵的酒意,如此缠.绵相接,更有一番别样的意味。
元幼祺耐不住,墨池又何尝耐得住?
相思刻骨,刻骨相思,都是一般的。
她环紧了元幼祺的脖颈,竭力地追索着、回应着元幼祺的吻,脑子里都已经被狂喜和迷醉炸成了一片空白。
元幼祺则比她更要急切,也更要务实一些——
元幼祺不止抱了她亲吻,更脚步也不停下。
墨池感觉到被她用力却不是温柔地牵扯着,似乎全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自主权。
元幼祺孩子气地把墨池拥在怀中,她真正做的事可不像是个孩子做的,一点儿都不孩子气……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床.榻下,两个人的喜服、内.衫凌.乱得到处都是;床.榻上,墨池可怜兮兮地只有依在元幼祺的怀中顺气的份儿。
相较之下,元幼祺则双目炯炯。刚刚发生的事,俨然在她的人生中开启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那种滋味,何止回味绵长足以形容?
她垂下眼睛,看着怀中依偎着自己,闭着眼睛,呼吸渐渐趋于平缓的墨池,心里有些愧意,更有些心疼。
“你如何了,阿蘅?”元幼祺的手指挑起墨池额前的一缕碎发,温柔地掖到了她的耳后。
墨池感知到她温柔的动作,睫毛轻颤,却没睁开眼睛。
害羞的。
方才发生的一切,太过于激烈和冲动了。而今想来,墨池只想掩面。
她从来不知,自己骨子里竟然那般的……
她从来自许是一个理智而冷静的人。
“阿蘅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元幼祺见她仍闭着眼睛不答,慌了。
毕竟,此番是墨池的第一次。她方才似乎……很疼?
墨池其实原本没多么的难受,那个过程的销.魂滋味远远超过一瞬的疼痛,但是……元幼祺这么大喇喇地要掀开锦被来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异样的架势,着实是惊着墨池了。
锦被之下,两个人的身体都是赤.裸着的。加之,之前元幼祺那般痴迷热衷于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别!”墨池大惊,慌忙按住了元幼祺作乱的爪子。
“我没有不舒服……陛下别急……”墨池看着元幼祺的眼睛,轻声宽慰着她的慌乱。
元幼祺这才停住了拉扯锦被的动作。
她认真地看着墨池,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当真没有……不舒服?”
墨池被她认真的模样引得好笑,觉得她这般无比的可爱,禁不住凑近了去,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当真没有……陛下做得很好。”
因着这个吻,因着这句话,元幼祺眼眸发亮,重又被注入了活力一般。
墨池的吻刚刚离开她的唇角,就被她紧追不放地回吻了去,直吻得墨池的脑中再次空白一片,浑身发软,才依依不舍地暂松开来。
而她的身体,却不知何时,已经压.伏在了墨池的身体之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墨池:“……”
元幼祺对上墨池的眼睛,腆着面皮,嘻嘻笑道:“阿蘅说没有不舒服,那就是舒服呗?”
墨池的双目陡然瞪圆:可以这样解释的吗?
元幼祺紧接着就耷下脑袋去,“啪嗒”亲了一口墨池的眼睛,继续腆着面皮道:“那……我们再舒服一次,好不好?”
墨池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元幼祺却又痴缠着她,腻着嗓子,在她的耳边道:“阿蘅你都不知道,你方才那……那个时候,抱紧我的样子,简直……简直让我立时为你死了都甘心!”
墨池闻言,极想狠翻一个白眼儿,更想张嘴斥“陛下又口无遮拦”,更想抬手按住元幼祺的嘴,不许她再胡说八道下去。可是,她的嘴被元幼祺攫住了,她的双手连同整个身体,都被元幼祺束缚在了身.下。
墨池只好放弃任何抵抗,认命了。
反正,那件事,其实也是……很舒服很享受的事。她内心里,是乐得与元幼祺一起,共赴极.乐的。
第二日,足足折腾了大半夜的两个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徐徐醒来。
床.榻上四目相对,回味昨夜的种种,两个人的心中都满是甜蜜。
元幼祺是个不安分的,夜里犹放.纵索.取,白日里清楚地看到墨池绝美的模样,焉会不动那等心思?
好歹,墨池是个有分寸的。她既已知道了时辰,就断不许元幼祺再继续痴缠下去。
连哄带唬地止住了元幼祺,墨池还是挨不住元幼祺可怜巴巴的腻歪,又耐着性子由着她抱着自己絮絮了足有一刻钟的情话,才再哄着她起榻。
虽然天子大婚,举国共庆,三日内都不必早朝,但是身为天子新妇,这个时辰还赖在榻上,被人知道了,怕是御史大人们劝谏“陛下善自保养”的折子很快就要递进来了。
墨池不想让元幼祺落下荒.淫的名声。
按照礼仪,今日起榻后,新婚夫妇就要一起到寿康宫中向韦太后行礼问安,以彰孝道。
元幼祺初时还挺忐忑于这件事的。
礼自然是要行的,否则就会让有心人以为后宫不和。但若是让阿蘅向母后行礼、敬茶,元幼祺又觉得很是委屈了墨池。
幸好,墨池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是淡然,似乎向韦太后行礼,是身为皇后的她应该做的再寻常不过的事。
寿康宫中,帝后同携,恭恭敬敬地向韦太后行了礼、敬了茶,韦太后亦中规中矩地赏赐了两人,又如寻常做婆婆的一般训导了她们几句“相敬相爱,好生过日子”云云。一切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这倒让元幼祺暗自啧啧称奇起来。
又叙了几句话,韦太后便说倦了,让她们自便。
元幼祺和墨池便识趣地拜离了寿康宫。
两个人携着手走了几步,元幼祺心中微动,拉住墨池,让她等一等,自己去去就来。
墨池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含笑应了。
元幼祺快步折回寿康宫,果见韦太后还怔怔地坐在原处。
她心有所感,趋前去,撩衣襟,向着韦太后跪倒下去。
韦太后眉头微蹙,显然是疑惑她怎么又折回来了,还行起了大礼。
只见元幼祺郑重地叩了一个响头,直起身,感怀道:“孩儿是来叩谢母后的成全之恩的!”
韦太后闻言,神情一震,深深地看了元幼祺一会儿,方道:“宝祥,你与她……好生的吧!”
元幼祺鼻腔一酸,又拜道:“无论孩儿多大年纪,无论孩儿婚娶否,孩儿对母后的孝敬之心,是从不会有分毫改变的!”
韦太后眼底酸热,泪意朦胧中,仿佛重又看到了那个丁点儿大的襁褓中的孩子。
这孩子的心,从来都是一样的,不曾变过。
元幼祺赶回来的时候,很自然地拉着墨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墨池只笑笑,什么都没问。
她并不避讳元幼祺在宫人面前与她的亲昵。她们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波折磨难,人生苦短,还有什么可以避讳的呢?
墨池体味着从元幼祺的身体里传递过来的热度,与元幼祺携手走了一会儿。
“陛下今日,不必处置朝政吗?”墨池突的开口问道。
“朕都大婚了,自然能清闲两日!”元幼祺快活答道。
“如此,陛下可愿听我奏一曲?”墨池勾唇问道。
奏一曲?
元幼祺登时来了精神:“阿蘅,你的意思是……”
“陛下可还记得‘绿绮’?”墨池笑问。
元幼祺一呆:“你把它带入宫了?”
“那是陛下所赠,我自然是一辈子都要带在身边的。”墨池道。
元幼祺听到“一辈子”三个字,心脏狂跳了两下。
“阿蘅要为朕奏什么曲?”元幼祺满怀期待地问道。
墨池却美目流转,并未急着回答,缓缓方道:“陛下不是一直想听我奏《高山流水》吗?”
高山流水觅知音……
那是元幼祺曾经央求过顾蘅许多次都未被答应过的曲子。
“莫不是陛下不想听了?”墨池故意逗她道。
“不!不!不是!怎么会不想听呢?”元幼祺急道。
墨池转过身,看着她急得额角都沁上汗来,心疼地为她拭去汗水:“陛下急什么?只要你想,我自是乐意的……”
这样的对话,不免让两个人同时联想到了昨夜的种种,面颊俱是一红。
元幼祺已经拉了墨池为自己拭汗的手,与她相对而立,极认真地点头道:“自然是想的。”
接着,又道:“你是我的妻,更是我的知音。”
墨池浅笑嫣然:“我是你的妻,更是你的知音。”
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
生生世世,永为夫妇。
※※※※※※※※※※※※※※※※※※※※
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
喜欢三世·江山请大家收藏:三世·江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