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进宫、赐婚
不知不觉已经是严冬了,我历来怕冷,这几日除了用餐时间,其余只是和红、绿二姝窝在屋子里烤火。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没营养的话,只听见院子外传来尖锐的假嗓子高亢的声音:“伶雪姑娘在么?请出正厅接懿旨。”我翻了翻白眼,哪能不在?我能上哪儿去?按小说的情节及电视的熏陶,便知是太监来了,心里又是期盼又是忐忑,知道要想过好日子,说不得就靠这一面机缘。忐忑的是,古语有言:君心难测。罢了,兵来将挡,近来不是运道正好么?略微调整心绪,带着红、绿二人出门笑脸相迎:“在的,在的,不知是哪位?”
只见外边起居室门口站着一位穿蟒袍打补子的太监,领着几位大内侍卫站在外头。心知他品级定是不低,在电视上也看了不少接旨的场面,卯足了笑问:“有劳公公了,不知是否要设香案?”他笑答:“太后令老奴先宣口喻:都是自个人,不要立那劳什子规矩。跪接便是了。”他顿了顿,看我没反应,继续说:“姑娘,这可是天大的恩旨。”哈,怪我不知好歹?天大的恩旨不也还得跪着接吗?面上却带着笑,领着红、绿二姝跪下答道:“谢太后娘娘恩典。”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懿旨念道:“着原世袭辅国将军之女伶雪即刻进宫见驾。”原世袭?果然给足了我面子,明明是很久前的事儿了。我谢了恩,那太监立马上前虚扶我一把,笑道:“姑娘快快请起。天冷,小心腿上着凉儿!”要这么客气么?电视里宣旨的太监不都是一个个拽得章子仪样的么?
不管怎样,先攀攀交情总是好的。于是也客气的说:“有劳公公了,请公公先进来喝口茶吧,不知公公如何称呼?”他略福了福,谦虚的说:“喝茶就不必了,老奴还有公务在身。老奴是太后宫里的何先,承蒙太后照顾,在慈宁宫领了个管事的闲差。姑娘要不先进去准备准备,一会便随老奴前去覆命?”好一个厉害角色,滴水不漏的,不愧是总管太监。
于是进里间换了身素裳,披了件同色狐狸袍子。为了礼貌稍做打扮,带上红绿二姝随着何总管一起坐上了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宫门口,改换轿子进入内宫。
一路顺畅的来到慈宁宫口,何总管侧身说道:“还请姑娘稍等,老奴进去秉告娘娘再来请姑娘。”我点了点,看了看身边的红、绿二人,一路忐忑的心才算好了些,总算不是孤单一人。
片刻间,只听见前边传来撩帘子的声音,一个着翠绿比甲,素色襦裙的宫女带着几个小宫女、太监走到跟前。福了福身道:“太后娘娘请姑娘进去说话。这两位姐姐跟奴婢去侧厅喝茶,休息一下可好?”我对绯红绿萼二人鼓励的笑了笑,回头对绿衣宫女笑答:“有劳了。”
我走进外间,只觉眼到之处甚是奢华,却是空旷旷的没人。看似太后应该在左边里间等着,寻思着是自己直接冲进去还是先要客气的问声安?只听见帘子自里边卷起,何总管挽帘道:“姑娘这边请,娘娘等着哪!”得,甭客气了,进去先!~
刚进得门,只见锦塌上端坐着头戴凤冠,身着九爪凤服霞帔的太后,她见我进得门来,立刻起身走过来,笑说:“好孩子,终于来了!近来事儿多,都委屈你很久了吧?”眼见这太后四十上下年纪,凤眼于飞,堪称绝色,一时看得呆了。
只见过旁边一声咳嗽,我回过神来,急忙要行大礼,太后一把拉住我手说:“傻孩子,这就咱娘俩,不用立什么规矩,过来坐好,咱娘俩好生说会子话。”我恶寒!人常言:无事献殷勤,非*即*。太后这般罕见地亲切,让我立马连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咱好歹也是穿来的,虽说不可把新中国的那一套人权论搬来说事,但为了向后来穿越的姐妹们做个好榜样,能不跪是最好了。
想罢立刻从善如流的口头谢过,扶太后坐上榻上,自己随后站立一旁。她一手拉着我嗔道:“你还同哀家见外?当初如果不是皇命在身……还指不定是一家人呢。”说完面露悲色。我连忙打起精神劝道:“太后本是大福之人,入主东宫是天命所归,咱府上也是没那福气的。”只见她眼神闪了闪,笑道:“瞧你这孩子,小嘴怪甜的。”
我心想:原来她和我家老爷子曾是青梅竹马,第一次见面不好八卦,等下回混熟了再来套套话。说不定还能攀上些交情,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于是正了正容,面上尽是一副诚挚道:“我一看太后娘娘,也觉得很是亲近,如今双亲均已不在,自是把娘娘当亲人看待了。”
她了然的笑了笑:“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既和你府有旧,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但是这宫中里里外外,有什么是简简单单的?你还小,不要让人寻着短了去。”我一惊,好厉害的女人,果然这太后不是白当的,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既是提醒又是警告,大棒加甜点,用得恰到好处。当即站起来正脸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她又笑了笑,搂过我坐在一处儿说:“乖孩子,以后在哀家面前,甭管有人没人,不要自称奴婢了,称名字便是了。”我心喜,甜点又到了。遂向她身上腻了腻,笑说:“伶雪知道了,谢太后谢谢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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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拉我手说:“瞧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听人说府上出事那天,还有凤呀凰的吉照出现?虽说家逢不幸,可于你来说,那可是大好事哪!听说外边的百姓都传遍了。”
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只觉她拉我的手几可不察的紧了紧,我一脸郑重地说道:“伶雪当时被烟熏晕了,醒了后也没听见什么传闻。要说这事呀,伶雪估摸着是救火的人被烟呛了眼,又累又惊的,一时迷了眼倒是真的。这百姓呀,也就听风是雨的,以讹传讹。什么凤呀凰呀,这不是明摆着折我的寿么?”
太后释然一笑:“也对,这愚民呀,有什么见识?巴巴指望着见个真凤谪凰的,为自个儿添福添寿,也不想想,这龙凤哪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你是个通透孩子,明白了就好,想透彻了就更好。哀家果然没看错人。”
我也笑了:“那自然能想透彻,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呀,那些不知其理的百姓呀,传来说去的也没见显真,就都过去了。”
又说笑两句。她严肃地说:“可怜的孩子,如今你独身一人,族里也没个成气候的人,哀家心里也是疼惜得很,历来也就把你的事儿放在心上了。我寻思着你也不小了,如今又是可怜单单的一个人,总算也是忠良之后,就想着在亲王贵胄里给你结门亲事,也不至于辱没了你。哀家在亲贵里仔细瞅了瞅,就一个信王看着合适。家世也登对,年纪轻轻的,圣眷正隆。哀家揣摩着皇帝的意思,竟是想过些日子给信王晋为亲王,这可是历朝没先例的事。信王府的老王妃身体不适,早就不大管事儿,你过去后,也是一大家子的当家主母,将来的亲王妃。看你这孩子,怪机灵的,又是大家出身,是个明白人。呀,你看哀家这糊涂心思。哀家说了好一会,也没问问你的意思,你觉得如何?”
我又羞又喜,立刻转身跪拜:“伶雪本是罪臣之后,蒙太后娘娘不弃,又给伶雪想好了后路,如此天大的恩典,伶雪自当感激不尽,以后定全心全意,伺奉王爷,效忠娘娘您。”
太后附掌大笑:“好,好孩子。你放心,以后去了信王府有什么委屈,哀家和皇上替你做主。明日圣旨便会降下来,从此身份更是不同了,你那宅子也不能再住下去了,这样吧,哀家指个地,如今信王和长公主附马都在西疆守着,你就先去永乐长公主府上住上个大半年的,和公主做做伴,等信王他们明年冬里回来,就把你们这婚事给办了。”
我迟疑着问:“这……娘娘,这明年还属国丧期,就完婚……不大好吧?”
太后仍是笑了一回,说道:“难为你这孩子还想到这一层,这信王的亲事,是先皇临终前定下的。指明让新皇给信王明儿冬里大婚。你这孩子也是有福气的,正赶上这么个坎儿。”
我大喜,再度拜谢。
又闲聊几句。太后说道:“哀家说了大半天的话,也累了,你就先回吧”。抬眼对杵在一旁的何总管说:“何先,你先送伶雪姑娘回去,明儿自有乾清宫刘紫英去给伶雪赐婚旨。你呀,就领懿旨去长公主府宣旨,再亲自去张府旧宅子接伶雪姑娘过府。明白了吗?要是出了岔子,仔细哀家拨了你的皮”。
我知道这让何总管亲自往返跑腿,既是让我安心,又给足了面子。正要谢恩。太后扬了扬手笑道:“你这孩子哀家一见就喜欢,也算投缘,何先,你去把昨儿个皇帝孝敬的那对波斯玛瑙镶绿宝石手镯,拿来赏给伶雪姑娘。”我再度谢了恩,和何总管一起退了出来。
出了慈宁宫,何总管捧着锦盒,领着红、绿二人陪着喜形于色的我一路走到宫外软轿旁。何总管立住恭声笑说:“奴才先在这恭喜信王妃了。”我羞笑:“何总管见笑了,这不还不是吗?”何总管笑道:“明儿就是了。主子好福气,这手镯是陛下登基时,波斯大使新进贡的。只两对儿,一对给了太后娘娘,另一对皇上收着说是留给日后的皇后娘娘的。”
我笑道:“娘娘恩赐,伶雪愧不敢当。也有劳公公了。”何总管一手替我打开轿帘,等我坐定,把锦盒交到我手上关上帘门,唱道:“起轿!”
我一路又羞又笑的领着绯红、绿萼回到自己院子,刚关上房门,脸立刻沉了下来,只觉得身上都被汗水给浸透了。转身沉声吩咐绯红:“你有武功,出去仔细看看近边明着暗着有没有人?”她虽是不解,看我神情严肃,却是不做声,仍出去查探一番,进来摇了摇头。
我一直紧崩的神经才略微松了松。暗笑道:哼,指桑骂槐我前世还见得少么?真以为我稀罕当什么鬼皇后?不让当就不让当呗,拐弯抹角的干吗?先断了我心思,又立刻给我指婚想断了我后路,想得倒是周密。想我孤单弱势的,用得着废这些心思吗?
绯红、绿萼看我咬牙切齿的一副恨然的表情,谁也不敢开口,隔了半天,绯红首先忍不住,冲过来抱着我的腿跪下大哭:“主子这是怎么啦?刚才明明听见何公公说得了天大的恩典,主子怎的却是一副丢魂样?”绿萼也哭道:“主子刚刚在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太后都和主子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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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过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猛喝两口,待稳定了心绪,清了清嗓子,把刚刚在慈宁宫的经过一一道出。二姝面面相觑。绯红急问:“主子,咱们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赐婚是大喜事呀,主子还愁什么?况且太后也是问过主子的意思,可以商量的嘛!”绿萼喝道:“姐姐知道什么呀,哪有这么简单?”转过身也问:“小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看着两张一样绝丽的焦急的脸。叹道:“当时的情形明着是同我商量,可要是我有什么别的心思,指不定刚刚咱仨人就出不来了。”
绯红恨恨地说道:“主子,咱们反正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命一条,如今主子想怎样便怎样,要是主子不乐意,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绯红和主子闯江湖去。”
饶我是气极,也被“哧”地一下给逗乐了,“以后我这当主子的,就有劳绯红女侠多多照顾了。”
她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嗔道:“我说的是真的,主子只当玩笑。”
我笑道:“如今我要不照着太后的意思做,咱们躲到天涯海角去也会被太后给灭了不可。以前的传言本就玄乎着,她本也摸不住这凤凰的事儿的真假,却也不能不信。如果不做她们家凤凰的,到时被有心人找去,总是会有些麻烦的?可是现在也没个事拿捏咱们,如今咱可不能逃婚把这欺君的罪名给落实了。”
绿萼看我心情好多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小心的问:“主子,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我看两张年轻的焦急的脸,心想:反正菩萨送我来总不会是害我,顶多是个小坎儿。遂强打精神笑道:“她堂堂一个太后,总不会故意害我们仨个弱女子不成?如果要害,也不必巴巴的又是赐婚又是赐宝的。”
绯红一听,竟是立时高兴起来。
绿萼略思一番,也开口笑说:“主子想吃什么?奴婢给主子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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