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光荣觉得自己就是个贱皮子。
等着贴他的大姑娘多了,尤丽已经明说了对他没有那意思,一下班他还是没忍住往服装店跑。
跑来干啥呢?
可能已经跑习惯了!
再一个也是心里不服气,邵光荣看不上的女孩儿多了,还没有他表达了好感后看不上他的呢。
尤丽要像从前一样,对邵光荣有所图,柔柔顺顺的在后面叫“邵少”,邵光荣懒得搭理。
尤丽现在这样,邵光荣就觉得有意思。
有啥意思他是搞不懂,他要能操控自己的喜恶,他就是神仙了!
“邵少——”
没想到邵光荣又来了,尤丽慢下脚步。
邵光荣似笑非笑,“今天办好了辞职?尤秘这是雏鹰展翅,即将高飞了。你也别叫啥邵少,你自己多念两遍,拗口不拗口?”
那当然是拗口的,两个字都是一样的读音,都一样是翘舌四声,每次尤丽都得加重“少”字的读音,要不就像叫邵光荣是“邵邵”,叠字显亲密,她和邵光荣却没有这么亲密。
尤丽被邵光荣说的脸红,她马上就改了口:
“那我叫您邵哥吧,您别笑话我,我能有现在的机会,您对我帮助特别大,没有您,我怎么会入夏总的眼?”
知道就好!
邵光荣心里要舒服一些。
要不是他的缘故,晓兰嫂子又怎么会注意到尤丽。
邵光荣被两句好话哄得心里舒畅。
他也想清楚了,尤丽要去鹏城上班的事没啥大不了,又不是不回京城……别的不说,晓兰嫂子还要在京城上两三年学吧,当老板的人在京城,尤丽这个当秘书的能一直在鹏城?
这只是件小事儿。
往长远想,尤丽去给晓兰嫂子当秘书,绝对是好事。
尤丽现在年纪还小,等她当两年秘书,就是南方南边说的女白领。
他要看上个服装店女售货员,他家里肯定不乐意。
但是个在公司上班的女白领,那就没啥关系。
邵光荣自己挺高兴,尤丽也觉得今天他心情不错,不像之前刚知道她要去给夏总当秘书时,那语气阴阳怪气的。
这叫尤丽也跟着高兴起来。
不管咋说,邵光荣这个“挡箭牌”是真的帮了她大忙。
就算有段时间,邵光荣对她喊打喊杀,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尤丽不是乱发好人卡,邵光荣真是个好人呢。
交过的女朋友多点又咋样,邵光荣没有勉强过女方,对她也没有动手动脚,和一些下流男人有本质区别。
尤丽觉得自己运气特别好,遇到了坏人,却也遇到了不少好人!
“能去鹏城上班,就这么高兴?”
邵光荣一边开车,一边看她。
少女的脸颊光滑饱满,水灵水灵的,看着真招人喜欢,尤丽实在是太高兴了,只能傻笑。邵光荣不和她计较,“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我想早点去鹏城,多学点东西,等夏总回国时,我也能帮夏总分担一点工作。”
“那怎么过去,火车还是飞机?你车票还没买吧,我让人给你安排。”
邵光荣的口气不容置疑。
尤丽迟疑,“是还没买票,我想坐火车过去。”
邵光荣瞅她一眼,“咋的,这还跟我客气,不想让我给你安排?你要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就把车票钱给我,让你自己去买,能买到啥好班次。”
尤丽不是迟疑这个。
她要说带着母亲去鹏城,邵光荣是知道她母亲瘫痪在床的,一定会很奇怪。
尤丽不想把家里的丑陋事摊开在邵光荣面前,在没有真正离开前,尤丽怕有变数。
可邵光荣是一片好心……
“时间还没定,您让我再想想,等我要买票了,肯定找您帮忙。”
尤丽找了个借口。
她打算到了鹏城,再和邵光荣道歉,压根儿没打算找邵光荣帮忙。
邵光荣是什么人,年纪轻轻能在体质内混好的,尤丽的搪塞根本瞒不过他。这丫头心神不属的,有事瞒着他。
咋的,以为跑掉了就能断了联系?
邵光荣不动神色,“我记得你母亲身体不太好,常年卧床休养吧,你这一去鹏城,家里有人能照顾她吗?”
尤丽笑笑,“……不是还有我爸吗?”
在街坊眼里,她继父是大好人,养着她这个拖油瓶,照顾着瘫痪的妻子。生活压力太大,才落下了酗酒的毛病。
邵光荣觉得尤丽这个笑说不出的怪异。
今天的尤丽非常不对劲。
邵光荣把尤丽送到胡同口,叮嘱她:“要有事需要帮忙的,你就说一声。我又不是恶霸黄世仁,做点好事就要拉喜儿抵债!”
尤丽轻轻嗯了一声。
邵光荣看着她下车,走进胡同口,心里莫名有点慌。
这让他没有立刻发动车,而是点燃了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思考。
……
尤丽脚步轻快。
直到看到那扇黑洞洞的门了,她轻快的双腿就像灌了铅。
屋里没点灯。
感觉像某个妖怪的洞府,活人一走进去就别想出来,水灵灵的小姑娘尤为危险。
尤丽心想,也就这么一两夜了,她只需要等那男人去上班的时候,找个借口带着母亲出去,直奔火车站而去,就能跳出泥潭。
借口她都想好了,她可以请邻居帮忙,就说带母亲去医院检查身体。
让那些人帮她把母亲搬上车。
尤丽嘴角有笑意,抹黑进屋。
今晚应该是那个男人值夜班不在家吧。
“妈,我回来——”
啪,有人拉量了灯绳。
本来该值夜班的继父,就在屋里坐着,小桌子上摆着喝空的酒瓶子,还有两盘下酒菜……尤丽交回家的钱不少,她继父的生活标准也提高了。
尤丽吓了一跳。
满身酒气的男人站起来,一把扯住尤丽的头发,把尤丽拖进屋里。
“真是我的好闺女,你这是翅膀硬了!小贱人,老子就觉得你最近不对劲,你以为自己瞒的好,可惜你妈把什么都说了……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们两个贱货,免得你再有二心!”
10月份的天气,男人早就掀掉了尤丽母亲的被子。
屋子里一股臭味。
尤母就那样赤身裸体的躺着,没有任何遮盖物,失禁的污秽物就在腿间,长期的瘫痪在床,让她肌肉萎缩,浑身干瘦难看……比起没被子可盖的寒冷,这种践踏尊严的裸露,更能摧毁一个瘫痪女人的意志力。
“妈……”
尤丽心中大痛,她母亲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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