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敬亲王感觉刚刚合眼了没一会,马上被宫里来人唤醒,他觉得整个都是晕晕忽忽的,天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为了让自己清醒,他使劲掐了大腿两把,让剧痛使他清醒.
来到皇城中,宫殿仍笼罩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料峭的寒意中,氤氲的雾色裹着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敬亲王缩了一下脖子,打了个激灵,裹紧了披风,步向金阙宫.
金阙宫内,昨日还能走能动的建平帝,现在安静的躺在龙床上.
皇后坐在床前,手握着建平帝的手,太子和二皇子分跪左右,周贵妃站在床尾,兰香公主跪在太子的背后.
“三弟来了没有?”建平帝突然喊道。
“皇兄,臣弟来了。”敬亲王连忙上前。
建平帝深深喘了一口气道:“穆儿,安儿(二皇子的名字),你们过来。”
太子拉着二皇子上前,建平帝把他们两兄弟的手叠在一起交给敬亲王“以后就交给三弟了。”
太子潸然泪下,“父皇,孩儿会好好对待二弟的。”
敬亲王也在一旁保证“皇兄,臣弟会好好看着他们两兄弟的。”
建平帝吃力的抬起手抚摸皇后的脸“皇后,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穆儿登上大宝后,皇后要用心教导他。”
太子马上跪下,“父皇,你会没事的,明天就会。。。。好。”
皇后用手捂脸,忍不住号啕大哭。
周贵妃后面跟着一众妃嫔美人,此刻也忍不住捂脸流泪,除了周贵妃只是木然注视着建平帝。
敬亲王向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顿悟,连忙把周贵妃推了上前,也把兰香公主拖了上前。
“朕的小公主,朕的爱。。。。。。。。。。”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建平帝来不及说出最后一个字,他的手在空中一顿,继而无力的滑落下来,耸拉在龙床边上;他的眼睛也慢慢地闭上。
宫中顿时哀号一片,在殿外面跪着的文武百官,听到后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
京城一个小辖县里,街边的小面店,一位清秀,矮小的青年男子急匆匆走了进去.
“店家来一碗阳春面。”哎,声音怎会有些娇柔,那名男子不理旁人的眼光,从筷子筒拿出一对筷子小心用茶水刷过。
旁边桌上的人小声议论,“很像兔爷。”
“对对,可能已经是从良的兔爷。”
。。。。。。。。。。。。。。。。。。。。。。。。。。。。。。。。。。。。
“来了,阳春面一碗,客官给你,盛惠四文钱。”
“好。”那名青年从怀里拿了几个铜钱递给小二。
“爷,你给了五文。”小二拿回一个铜钱还给她。
那青年正要埋头吃面,她真是饿极了,闻言马上道:“多的给你啦,我要吃面。”说完马上塞了一大口面进嘴。
那位小二对着掌柜台唱响“西边第三桌的客官吃阳春面一碗共五文,给小费一文。。。。”
“咳。。。”装扮成青年男子的正是蓝袅,她听了小二的话,差点把面喷了出来。
旁边的客人又开讨论了。
“瞧,吃碗阳春面也要摆阔。”
“嗨,人家高兴那是人家的事,不过这小费给的忒少了吧!就一文。”
。。。。。。。。。。。。。。。。。。。。。。。。。。。。。。。。。。。。
蓝袅瞪了一眼小二,手伸了出去“叫那么大声,还我啦。”
那小二更绝了,他又对着掌柜台大声唱响道:“小费一文,吃阳春面的客官要回去了。”
。。。。。。。。。。。。。。。。。。。。。。。。。。。。。。。。。。
蓝袅出了面店,伸了个懒腰,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真是累呆了,这时忽然来了一大队兵马从她面前经过,她急忙掩面,走到一个算命摊前,佯作要算命.
算命的帘上直写着,铁口神算,一天只相五人.
算命的前面坐着一位短工打扮的人,算命师正口沫横飞的说他“你注定是个乞丐命。”
那位短工看起来也是个憨厚的人,听了铁口神算的话,垂头丧气。
蓝袅看不过去,她坐在短工的旁边道:“喂,有你这样算命的吗?一大早让人听了消化不良。”
算命师闻言,眯起小八眼,细细仔量了一下蓝袅道:“你明明是不用走路,有人抬你坐轿的命,偏偏喜欢自讨苦吃。”
蓝袅是个行外人,不知道算命师无论说什么话,最好不好插嘴,省得被算命师坏命的.
那位短工没理蓝袅,只顾拉着算命师的手说“我的命有没有得改。”
“没有了,命定的事,改不了。”算命师摇摇头。
这时蓝袅后面争先恐后排了几个人要算命,不耐那位短工霸占算命师的时间,一起在后头起哄。
蓝袅一听什么命定之数,顿时头脑发热拉起那位短工道:“算命的,你等着,过几天你就知道这位仁兄会不会还有乞丐的命,我会帮他,告诉你人定胜天。”
“欢迎你随时来拆我的招牌,不过他命中的贵人会越帮他越乱。”算命师伸出手去“两个人算一个半人,盛惠五十文。”
这次幸好蓝袅没有头脑发晕大吵她没有算命干吗要给钱,不然八字到了算命师的手里,有能力者绝对会坏她的命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蓝袅抢先扔了铜钱过去,气呼呼拉着那位短工就走人。
“哎,这位小兄弟,你拉我干吗?”那位短工急忙的说道:“我是个穷命,小兄弟离我远点,也少惹点晦气。”
蓝袅本来不想理,只是听到算命师说她什么喜欢自讨苦吃,顿时肺都快要气炸了,她大声道:“我说过人定胜天,走,我帮你改命去。”
她和那位短工走着走着,忽然见到许多官兵又涌了上街头,她忙拉着那位短工道:“民不与官撞,我们绕路走。”
那位短工侧耳听了一下那班官兵说的话,忙拍着蓝袅的肩膀说:“没什么,他们只是说皇帝驾崩了,要店家一律挂上白布。。。”
“什么,皇上驾崩了。。。。”蓝袅大叫“怎么会那么快。”
那位短工瞅了瞅蓝袅道:“小兄弟,我先去找事做了,家里快要无米下锅了。你自己玩去吧!”
“没米,你还浪费铜子去算命。”
那位短工比划了一下手“我有的是力气,顶多帮铁口神算,做一头半个月的活就抵消了。”
蓝袅拍拍胸脯道:“我帮你改命,有我在万事有转机,兄弟报上名来。”
那位短工挠了挠头道:“小兄弟可真有本事?我叫田大路。”
蓝袅细细打量起他,只见他短衫打扮,手袖处有补丁,脸部有点浮肿,脚上穿了一对半旧的草鞋。
她不以为然哼道:“那算命师算的根本不是命,而是你的门脸,俗语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走我帮你打扮打扮去。”
田大路东去了衣铺买了新衫,西去了鞋铺买了新鞋,北边去了菜市场拎了一大堆菜。
他一路上怕自己是做梦,不知打了自己多少次,对待蓝袅越发恭敬地像菩萨一样。
蓝袅心中暗喜,买了那么多东西,总花也只花了六十文钱,切,说什么改不了命,只要她出马,担保咸鱼翻生。
蓝袅随他回了趟家,废话,她花了一点小钱,怎么也得省点住店的钱吧!
不过那位仁兄的家也只可以用家徒四壁,鼠辈横行来形容,不但如此,他那一带的小偷特别猖獗,刚到家门,就听说旁边邻居家的,一大早就遭偷了。
这样的地方,蓝袅才不敢待,情愿找个客栈落脚。
田大路送她出门,刚出门。旁边就有妇人大喝,道:“就是他,平时穷得无隔夜粮,现在竟然买了新衣裳,肯定是他偷了我们家。”
不待蓝袅大叫,田大路就被人按住,噼噼叭叭被人暴打了一顿。
蓝袅立马抓了把秃头扫把瞎头瞎脑开打“他妈的,你们瞎了狗眼了,新衣裳是我买的,田大路是我的远房表哥,你们不许他有我这个富亲戚。”
众人看蓝袅衣着干净,料子也不错,这才停了手,蓝袅叉腰指着他们的鼻子,口水快要喷到他们的脸上“你们青白不分就打了我的表哥,说!你们家是什么时候遭的小偷,我有证人证明我家表哥的清白,别以为我表哥憨头憨脑,样子呆呆板板就好欺负。走,我们见官去。”
还是那带头出声的妇人,只见她用手拭了拭身上的衣裙坐地大哭道:“孩子他爹啊!你走得早哇!小蚊子病了,治病的铜子被人偷了,现在又冤枉了好人,要吃板子,我。。。我不要活了。”说着说着,那妇人一头就要撞向泥砖屋。
蓝袅始知田大路旁边住的是寡妇家。
旁边的人一边劝阻她,一边用责难的眼光看着蓝袅,怪她逼人太甚。
别以为蓝袅会低头,只见她清了一下嗓子道:“你自己错怪好人,礼也不赔一个,别以为你说得可怜,我就会放过你。”旁边的田大路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裳,示意她最好不要再惹事。
可是蓝袅一把挥开他的手,“做错事就要赔礼,走到哪都是这个礼,就算是大老爷来了,我这理也直。”
寡妇一听有转机,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干笑了两声,道:“大路,嫂子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也是急昏了头。”说着说着,她又掩面哭道:“可怜我的小蚊子啊!。。。”一面说,一面拿眼去瞧蓝袅的动静。
“行了,表哥!”蓝袅见好就收“她一个寡妇家,家里遭了偷,心急也情有可原,但是乱冤枉人,只能让仇者快,亲者痛。”
这时有人拍了拍大路的肩膀,“得了,大路,你从哪里来的表弟,出口一章章的,听得我们头发昏。”
蓝袅一掌推开他“小子,别以为现在称兄道弟,就可以免掉你的错,刚刚就是你一拳把我表哥的眼睛打肿了,快赔钱。”
那人听了一溜烟就跑掉。
旁边的人也不敢起哄,生怕蓝袅找他们算帐,全部找了借口走人。
田大路眼睛闪起激动的光芒,“兄弟。”他一个大掌拍向蓝袅的背“我信你的能改掉我的命了,今晚你哪都别去,就跟表哥挤一晚。呵呵!”
“咳咳。。。。”蓝袅被他拍得差不多吐血了,一脚就踩在他的脚背,痛得他抱脚乱叫。
喜欢漠漠烟请大家收藏:漠漠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