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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喜脉吗?
    “是我。”伊利亚的声音, “大夫我找来了。”

    “……进来吧。”乌斯曼道, 给炎披上一件外衣, 也给自己装戴上赫连乌罗的面皮。

    “大夫?”炎看着乌斯曼,紧张道, “你病了?”

    “没有。”乌斯曼一笑,“你瞧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请大夫做什么?”

    正说着呢,伊利亚小心翼翼地先推开一条门缝儿, 朝里面瞄了两眼,确定可以后,这才猫着腰进来。

    “大人,少爷, 这是城中的名医巴拉莫大夫,他有‘起死回生’的美誉,刚给人看完诊, 听说这里有急病人,便随我来了。”伊利亚介绍身边的这位老汉。他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面庞精瘦但红光满面, 是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儿。

    “在下巴拉莫,擅诊疑难杂病, 不知二位是哪一位患有急症呢?”巴拉莫看着鸦灵术士和坐卧在床里的年轻少爷,他们看起来气色都不错的样子。

    “是他。”乌斯曼站起身, 立在床边, “去给他请一个平安脉吧。”

    “平安脉?”巴拉莫有些不高兴, 他以为有人急病才匆匆赶来, 结果只是请平安脉,这费不着他赶得满头大汗的。

    “对。”乌斯曼点头,“我知道急诊和平安脉的诊费不同,你放心,我会给你双倍。”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巴拉莫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下回可别这么蒙在下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库尔旦来了,这老母鸡汤终于炖好了,他端进来时,恰好看到带着药箱的大夫,不禁一愣。

    这房间小,多一个人都觉得挤迫。

    乌斯曼便让他把汤放下,然后出去,库尔旦不敢得罪赫连乌罗,尤其现在什么罪证都没有呢,只得退出,但没走远,就在门外候着。

    炎闻着鸡汤香,馋得都快流口水,但又不得不摆着一副面不改色的样,看着那大夫道:“辛苦你了。”

    虽然不知道乌斯曼搞什么鬼,但只要想到乌斯曼没病,炎这心里头自然是放松一点的。

    至于自己有没有病那还不清楚吗?当然是啥事都没有的。

    所以请平安脉就请平安脉吧,炎都记不清他上一回传大夫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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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是大燕人吗?” 大夫巴拉莫问道。

    “是的。”炎点头。

    “但凡医术都是救人,两国之间的诊治虽有差异但不大,多是讲究‘望、闻、问、切’四个步骤。”虽然方才赶得急,但看在双倍诊金的份上,巴拉莫还是和颜悦色起来,“烦请少爷伸出右手,让在下搭把脉。”

    “你请便。”炎爽利地递出手。

    乌斯曼站在一旁,看着大夫给炎细细诊断。

    “方才进来时就觉着少爷面有红光,肌亮面滑,便知是身子骨强健之人。”巴拉莫才摸上炎的腕骨便道。

    炎给乌斯曼递上一个得意的眼神:“瞧见没?我好得很。”

    “您再给看看。”乌斯曼不急不缓,只是微笑道。

    “嗯,这是自然的,大人自可放心,”巴拉莫眯起眼,唠嗑一般地道,“在下曾读过大燕的医书,诚然,那只是译本,这字句不太正确,但也让在下领略到大燕国医术精湛……只是在用药上,大燕始终不及西凉,全因这西凉国的药草比大燕的浓烈些,大约是……”

    巴拉莫忽然止住声儿,可炎听得正带劲呢,不禁问道:“大约是什么?”

    “大约是西凉的草药性子强,所以药性自然比大燕的好。”接话的是乌斯曼,因为巴拉莫的脸色

    有点不对劲,那双眯着的爬满皱纹的眼睛也倏地睁开了。

    他盯着炎的脸面反复看着,然后问道:“少爷最近的胃口如何?”

    “我?”炎有些紧张了,不禁道,“很好啊。”

    “对,他胃口好极了。”伊利亚在一旁插话,“比如这锅老母鸡,少爷能一口气吃完,还有……”

    伊利亚顿了顿,“以往少爷不爱吃的东西,比如酸奶子、米肠子汤,现在也很爱吃了。”

    “真的吗?”巴拉莫越发显得吃惊了。

    “是啊。”炎自己回答,“大夫,我这能吃也不好吗?”

    “不,这、这……”巴拉莫方才那副闲适的模样全然消失,这脑门顶又开始飙汗了,“这不可能啊。”

    “什么事情不可能?”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症?”

    “炎炎,你能吃能睡的,哪可能得什么不治之症。”乌斯曼轻按上炎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急,听大夫把话说完。”

    “这……劳烦您伸左手给在下瞧瞧。”巴拉莫又道。

    炎惶惶然地伸出左手,暗叹自己没这么倒霉吧,才成婚没多久就得病了?

    巴拉莫右手三指捏按在炎的手腕寸脉上,还不时瞧一下炎的脸面,就像他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一时得不出结论。

    “我到底怎么了,大夫但说无妨。”炎的手心里都急冒汗了,因为大夫的脸色是越来越差了,跟抹了石灰似的晦暗无光。

    “是啊,大夫,你直说无妨。”乌斯曼也看着巴拉莫,他不显得焦急,反而充满着期待,是因为他心里有数,只是想确认一下,才让伊利亚请的大夫。

    “可这……这是不可能的呀。”巴拉莫吞了一口唾沫,感到匪夷所思地说,“这位少爷的脉象是……是……喜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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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脉?”炎闻言,瞪着巴拉莫,“你说的是我?”

    “这……少爷,在下也知道这太胡扯了……可把了两次都是脉若滑珠,搏动有力,是怀胎之象……且、且照目前来看,至少有两个月了吧。”巴拉莫看起来比炎还要震惊,扭着一双眉头,“我怎么就误诊至此呢!难不成少爷您……是女的?”

    “什么?”炎拧起眉头,“我哪点看上去像女子?”

    “所以说这错得太离谱了,在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巴拉莫汗颜,起身道,“还是请少爷另请高明……”

    “不用请了,你诊的不错,”乌斯曼笑得跟花开似的灿烂,“他是有了。”

    “什么?!”炎和巴拉莫齐齐瞪向乌斯曼,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会的?!”

    “炎有孩子了?”伊利亚也是目瞪口呆。

    “炎炎,别担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乌斯曼也不见外,直接坐在床边,拉过炎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搓着,“从洞房那晚起,我们就没避孕过,你会怀上不出奇,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似那寻常孕妇,所以是我疏忽了,直到昨个晚上抱着你睡时,你腰身略略粗了些,这才有所察觉。”

    炎更是瞠目结舌,乌斯曼是说他们两个/上//床那么多次,自然就怀上了,不值得奇怪,以及昨晚发现他胖了些,他才知道的。

    这话伊利亚听着都觉得害羞,哪有人会当着大夫和侍从的面,公然解释是怎么怀上的。

    不过一想这是君上,心里又会觉得释然,君上什么时候在乎过旁人怎么看,连祭司塔那些老头子都拿他毫无办法。

    “这……是真的?”巴拉莫不停地眨巴着眼,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他没诊错,这位少爷就是怀孕了,是怎么有的,方才这位术士大人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这鸦灵术士怎么可以和男人相爱……他们又怎么有的孩子,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动用了祭司塔里的秘术。

    那祭司塔有着数不清千古秘术,他这个小大夫知道的越多,这命也就越短。

    巴拉莫觉得眼下的事情已经超乎他能涉足的范畴,说白了,他只是一个给人看病抓药的大夫,只要把这少爷当成一般孕妇那般照看就成了,其余的一概管不着。

    “若是这样的话,”巴拉莫顿了顿,下医嘱道,“少爷身强体健,是在下见过的最为强壮的孕妇,这气血俱佳,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补药,反而是个累赘,这饮食上,少爷不要吃的太过肥腻……”

    “母鸡汤可以喝吗?”伊利亚立刻问道。

    “可以,母鸡、驼奶都可以放心喝,只要不是十分肥腻的东西,少爷都是吃得的。”巴拉莫道,“至于补药,少爷暂且是用不上的,这吃得太好,把胎儿养得太大,到时候生起来不但吃力还容易难产。”

    “还有别的吗?”乌斯曼问道。

    “别的就是……看少爷心火有点旺,我回头开一些降火去燥的汤药,吃个三、五日的,估计也就好了。”

    “真不需要安胎的汤药?”乌斯曼又问。

    “大人要是不放心,在下可以写几帖以药膳来安胎的方子,比如在这母鸡汤里加少许寿胎草,文火熬着,不比吃那汤药差,而且性子还温和,适合少爷这样身子特别康健的孕、孕夫。”

    “那就有劳大夫了。”乌斯曼笑着点点头,转而对伊利亚道,“你一会儿跟着大夫回去,要抓什么药,要买什么菜,全都仔细着点。”

    “是、是!小的一定挑最好的买!”伊利亚兴奋极了,脸上也都是笑,“大人,这是大喜事啊,我回来时再买点酒,我们庆贺一下吧。”

    “是要庆贺的。”乌斯曼握紧着炎的手,这份开心劲是赫连乌罗的面皮都挡不住的,因为他笑得就似那下巴骨脱臼,合不上嘴呢。

    唯有炎本人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乌斯曼起身,去端鸡汤来给他喝。

    炎仍是一副懵呆的状态,乌斯曼也不催他,只是摆弄着那锅鸡汤,方才鸡汤端来时还很烫,上面浮着一层金色的香油,乌斯曼耐心地用勺子撇去浮油,又吹到冷热适口,才一勺一勺地喂给炎喝。

    炎喝了,喝了好几勺后,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握住乌斯曼拿着汤勺的手:“乌斯曼,我有了?”

    “炎炎,是我们有孩子了。”乌斯曼眯眼笑道。

    “可是……”炎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慌张毕现,“我、我怎么可能有孩子……这不可能!”

    “你爹爹有孩子,你皇兄也有孩子,你怎么就不能有?”乌斯曼含笑道,“不都是巫雀族人?”

    “不,这不一样。”炎拧起眉头道,“会不会是误诊……大夫?大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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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ΩДΩ):这个瓜太大了,请容我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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